十你昨天晚上辛苦了

十、你昨天晚上辛苦了

十、你昨天晚上辛苦了

褚薛然走進自己的臥室,打開那個不屬於自己的衣櫃,然後鑽進衣櫃裏,閉上眼,安靜地聞著周圍獨屬於晏色的味道。

“如果你還在我的身邊,該多好。你怎麽舍得就這樣離開我?”

褚薛然取下左手腕上的表,撫摸著手腕上由自己造成的傷疤,“我早就應該陪你一起走,可是兩年了,現在的我連當初自殺的勇氣都沒有了。”

“我每天都在想你,特別是今天,每一次看到晏景,我就會想到你,但是你放心,你是你,他是他,我沒有弄混。晏景是一個受過很多苦的人,他經常笑,我卻感覺不到他是真的在高興。有時,我甚至還感覺到他從背後看我的時候,眼神裏充滿了仇恨,雖然我不知道是為什麽……”

褚薛然一直在自說自話,慢慢地竟然在衣櫃裏睡著了。

直到臥室的門被敲響,褚薛然才從睡夢中醒過來。

晏景在門外說道,“大叔,晚飯已經做好了。”

“知道了,你先吃吧,不用等我。”

天已經黑了,衣櫃裏也黑乎乎的,褚薛然摸索著把手表戴回手腕上,從衣櫃裏出來,然後簡單地洗漱一下,走出臥室。

一看桌子上的菜,褚薛然的嘴角開始抽搐,額頭也不禁多了兩道黑線,這是晏景在報複自己嗎?

晏景很聽褚薛然的話,果真做的是四菜一湯,糖醋扁豆、紅燒扁豆、清燉扁豆、幹煸扁豆,還有一道湯——扁豆丸子湯。

看到這樣的晚餐,褚薛然真的是苦笑不得。

“怎麽樣?大叔對我做的晚餐還滿意嗎?”晏景端著兩碗米飯走進吃飯的屋子裏。

“滿意。”褚薛然腹誹道,我敢說不滿意嗎?

晏景的臉上掛著詭計得逞的笑,“既然滿意的話,大叔一定要多吃一點啊。”

“今天你辛苦了,你才應該多吃一點。”褚薛然從臥室出來的時候,就發現晏景已經把所有的屋子都打掃幹淨了。

“大叔才辛苦,想必昨天晚上因為我的關係,大叔都沒有睡好。”晏景夾了很多扁豆放在褚薛然的碗裏,“快嚐嚐,看好不好吃?”

晏景的前一句話很曖昧,讓褚薛然的臉有些發燙;後一句話則讓褚薛然的心裏叫苦不堪,扁豆這種植物大概可以排上褚薛然討厭吃的食物排行榜的榜首。

褚薛然一直想知道,像扁豆這樣又醜又不好吃的東西,究竟是誰第一個發現它能吃的?難道和發現牛奶能喝的是同一個人?

“大叔,你怎麽不吃呢?”晏景又為褚薛然盛了一碗扁豆丸子湯——隻有扁豆,沒有丸子,更沒有湯。

褚薛然心不甘情不願地拿起筷子,“我現在就吃。”

夾起碗裏的扁豆放在嘴邊,褚薛然真的不忍心張開嘴把它吃進肚子裏。

晏景也為自己盛了一碗湯,美美地喝了一口,然後就直勾勾地看著褚薛然,等待著他下一步的動作。

這是豆角,這是豆角,這是豆角,褚薛然閉著眼給自己催眠,然後一狠心,張開嘴就把夾起的扁豆吃了下去。

“大叔,你知不知道扁豆是有毒的?”看到褚薛然慌張的神色,晏景發誓,他就是挑準時機才對褚薛然說的。

剛剛吃進去的扁豆卡在褚薛然的嗓子眼裏,難上難下,褚薛然隻好對晏景伸出大拇指,誇晏景厲害,為了報複自己居然能想出這麽絕的點子。

“好啦,我隻是在嚇唬你。”晏景也夾起扁豆吃了起來,“隻要把扁豆弄熟,它的毒性就消失了。雖然我們現在吃的是反季節食物,但是它的營養價值很還是高的,大叔千萬不要浪費了。這可都是用你的錢買的,哦,對了大叔,你記得明天把菜錢給樓下的超市。”

褚薛然現在真的很想問晏景,你究竟是不是老天派來折磨我的?

不過這頓晚飯唯一的可取之處就是,在褚薛然的記憶裏那麽難吃的扁豆,經過晏景的手做出來之後,竟然吃起來也還不錯。

吃過晚飯,外麵居然又開始下雪了,真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夜晚。

“要不要出去走走,散散步?”褚薛然提議。

晏景的雙眼發出期待的光芒,但隻是一瞬就熄滅了,“不了,明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我不想遲到,所以還是早點休息吧。”

褚薛然自然沒有錯過那道光芒,“你明明很想和我出去走走的,為什麽要拒絕?”

“那個……”晏景不好意思地抓著自己的後腦勺,猶豫了半天,還是說了出來,“我沒有厚衣服穿。我被趕出來的時候,凡是路方給我買的衣服,全都被藍季顏拿著剪刀給剪壞了。現在,我又沒有錢買衣服。”

褚薛然覺得不可思議,“這些年你存的違約金呢?”

晏景理直氣壯地說道,“和路方在一起的兩年,不管是中國的情人節,還是西方的情人節,或者是聖誕節之類的,我和路方總會送彼此禮物。他那麽有錢,我的禮物太低檔了他會看不上眼,所以我存的那些錢早就因為買禮物花完了。”

“唉,你都不會為自己的將來打算一下嗎?”褚薛然無奈地拉著晏景的手來到自己的臥室,打開自己剛剛睡過的衣櫃,“你自己挑吧,以後這些衣服都是你的。等將來有時間,我再帶你去買衣服。”

“不用了,經過這麽多事,我也算看明白了,隻有我自己掙錢買的東西,我才可以好不怯弱地承認那是我的。”

突然,晏景從角落裏拿出一條淺灰色的圍巾,“我隻要這一條圍巾,其它的我都不要。”

褚薛然記得當年自己第一次看到晏色的時候,是在夏天,他渾身的衣服都髒亂不堪,卻在脖子裏圍著一條新的圍巾。那麽熱的天,汗水順著晏色的脖子流進他的衣服裏,但是自始至終,晏色都沒有取下那條圍巾。

褚薛然看到晏景把圍巾纏在他自己的脖子上,忽然不受控製地前進了兩步,抱著晏景,嘴裏卻喊道,“晏色……”

晏景不動聲色地推開褚薛然,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冰冷表情,“大叔,你又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