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劍閣之主
董卓吃晚飯,旁邊還有兩個美人給他倒酒夾菜,日子過得不要太滋潤。董卓的奢靡,和外麵挨餓的百姓,形成了鮮明對比。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就是董卓統治下的真實寫照。
其實,現實比起想象中的還要殘酷得多。百姓們已經是民不聊生了。
一個小太監來到董卓身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董卓一愣,揮手讓倒酒夾菜的美人退下。當屋子裏沒有外人了,李儒才從後門走進來。
李儒在董卓的集團裏,其實沒什麽存在感,但是他的重要性卻是不能忽略。董卓的許多決定,都是李儒製定的決策。
董卓看了李儒一眼,強忍著心中的不快,說道:“有什麽事情就快說。咱家正在吃飯呢。”
李儒來打攪,把吃酒的雅興整沒了,董卓心裏自然不爽快。
李儒恭敬道:“主公,某今日在路上遇到了小皇帝和王希堯。”
董卓做了宰相以後,麾下的許多人都改口稱呼他“相國”。隻有少數幾個人對董卓的尊稱依然沒有改,其中就有李儒。
李儒尊稱董卓“主公”,是把自己放在了董卓家臣的位置上。也就是說,李儒效忠的對象是董卓,而不是漢室朝廷,更不是小皇帝。
董卓說道:“王希堯是太傅,他奉了咱家的命令去監視袁隗那個老東西。他和皇帝小兒在一起,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李儒說道:“主公,您知道的,小皇帝的性子懦弱,說話都不敢大聲。可是這一次某見到小皇帝,他和以往完全不一樣,居然有了一絲帝王之相。小皇帝的性子大變,心智成熟,有了自己的主見和意誌。主公再想要掌控小皇帝,怕是就沒有那麽容易。主公,要未雨綢繆才行啊,否則,將來怕是會出現許多的變故。”
董卓有些氣急敗壞,說道:“小皇帝的性子怎麽就突然變了呢?是不是袁隗那個老東西搞的鬼?袁隗是在教小皇帝讀書,肯定是袁隗。咱家就知道,這些個世家豪門就是見不得咱好,一直暗中和咱家作對。早晚有一天,咱家要把王允袁隗之流全部鏟除掉。到時候,咱家倒要看看,誰還敢和咱家作對。李儒,那你說咱家該怎麽辦?”
李儒笑著說道:“主公,小皇帝是那些公卿大臣們支持上位。小皇帝可不是咱們要的人。主公可以廢了小皇帝,支持陳留王劉協登基。畢竟,陳留王還是個孩童,更好掌控。”
董卓點頭說道:“咱家也是這樣的想法。好。那就廢了小皇帝。當年,霍光不是一樣廢過皇帝嗎?他霍光做得的事情,咱家也做得!李儒,廢小皇帝的事情,咱家就交給你去辦。”
……
萬年公主身穿黑袍,戴著麵紗,跟王希堯來到劍館。幾個弟子見到王希堯,正準備施禮,王希堯阻止了他們,讓他們安靜。
季雲正在院子裏練劍。
今天,季雲和往日練劍的狀態有些不一樣。
王希堯心中暗道:“季師兄的劍術終於達到了入微的境界。”
等季雲練完了劍術,王希堯帶著萬年公主走了過去。
“季師兄,恭喜你的劍術造詣大有精進。”王希堯笑著說道。
季雲的臉上帶著欣喜,說道:“還是要多謝師弟你平時的點撥。否則,我想要領悟入微境界,起碼還要數年的時間。小師弟,你身邊這位姑娘是……”
王希堯說道:“季師兄,來,我為你引薦。這位就是先帝的女兒,陛下的姐姐,大漢皇室長公主殿下。”
季雲一驚,立刻施禮:“草民季雲,見過公主殿下。”
萬年公主揭下了麵紗,露出了精致漂亮的臉蛋,微微一笑,說道:“不必多禮。本宮此次來,隻是和大家見個麵。”
王希堯說道:“季師兄,你通知一下其他的師兄們,讓他們到院子裏來。每個人都要來。”
……
數百個劍館弟子,都整齊地站在了院子裏。
王希堯向他們介紹了萬年公主。得知公主殿下來到了劍館,劍館弟子們都非常激動。
公主殿下,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啊。
王希堯一臉平靜地說道:“以後,我們的劍術館,將會改成劍閣。而長公主殿下,將是劍閣的第一任閣主。而我王希堯,以後隻負責傳授大家劍術和武藝。”
讓萬年公主做劍閣之主,是王希堯和萬年公主商議後的決定。
萬年公主的劍術低微,就算有王希堯這位劍術大師手把手教,由於練劍的時間太短,她目前的劍術隻算得上純熟,離入微境界還有很長的距離。
劍術不行,可以苦練.但是尊貴的身份,是一開始就決定了的。萬年公主是大漢朝的長公主,身份尊貴,由她來擔任劍閣之主,是再合適不過。
在如今這個時代,有一個尊貴的身份,實在是太重要了。
就像是一窮二白的劉備,無論走到哪裏,都要強調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後”。
時間一長,潛移默化,各個諸侯就都認可劉備是皇室之後。劉備這個“劉皇叔”的身份,自然就徹底實錘了,為劉備將來爭霸天下奠定了基礎。
因此,哪怕王希堯的劍術修為要比萬年公主強百倍,可是由萬年公主來統領劍閣,會更有利。
至於為何要把劍術館改成劍閣?就是要把格局做大。
劍閣,一聽就要比劍術館的檔次高很多。
唰!
季雲帶領著數百劍閣弟子,單膝跪在萬年公主和王希堯麵前。
“屬下願為長公主效命。”
萬年公主說道:“以後,大家還是稱呼本宮為‘閣主’吧。大家放心,你們為本宮做事情,本宮一定不會虧待你們。”
“多謝閣主。”
劍閣弟子們有了效忠的對象,以後的日子,就不再迷茫。他們的精神氣立刻就不一樣。
他們此刻是精神煥發,紅光滿麵。
不是每個人都和王希堯一樣,有著獨立的人格,堅定的意誌,想要以劍問道。
有些人,就算練劍一輩子,到死可能都達不到入微的劍術境界。
大漢皇朝,階層等級有著嚴格的劃分。
人人平等?沒有這樣的事情。
士族、豪強、寒門、百姓、奴隸,各個階級都有著明確的劃分,想要讓士族和奴隸平定?沒有任何可能。
王希堯要是敢喊出“人人平等”的口號,他就會舉世皆敵,沒有絲毫立足之地。以後的日子,將會寸步難行。
劍閣裏的弟子們都是普通百姓,寒門都算不上,有幾個弟子還是奴隸出身。
就算是季雲,都沒有讀過書。
還是王希堯執掌了劍館之後,抽點空餘時間,教了季雲識字。現在季雲勉強可以讀寫,要說他有多少文化,那肯定是不可能。
劍閣之主,是長公主殿下。
身為劍閣弟子,為長公主殿下效力,身份地位好像頓時就提升了幾個等級。
因為以後他們的效忠對象是長公主,是皇室,他們的身份不再是低賤的遊俠。
劍閣的弟子們豈能不歡呼雀躍?
……
做了劍閣之主,萬年公主就算是有了自己的力量和班底。
可同時,她肩上的巨大壓力,就隨之而來。畢竟,數百個劍閣弟子以後就要跟著萬年公主吃飯了。
萬年公主手裏還有一些財物,可是那點財物,就算平分給數百人,也起不到什麽作用。
讓朝廷撥款撥糧?
現在是董卓掌控朝政,這個主意就不要想了。
王希堯帶著萬年公主來到劍閣的倉庫。
望著倉庫裏堆滿了的糧食,萬年公主眼睛都直了。
“王希堯,你們劍閣居然囤積了如此多的糧食。”萬年公主驚歎道。
王希堯說道:“公主殿下,你現在是劍閣之主,是劍閣的一份子。你應該說,是我們劍閣,而不是你們劍閣。”
萬年公主說道:“抱歉,劍閣之主這個身份,我還沒有適應過來。你說得不錯,是我們劍閣。”
王希堯解釋道:“曹孟德之前提醒過我,說,洛陽可能會大亂。我當時就想著,有備無患,於是就讓季師兄把劍閣裏大部分的錢財都用來購買了糧食。這些糧食足夠劍閣吃兩年。公主殿下是劍閣之主,理應讓你知道劍閣的家底。”
萬年公主說道:“有了這些糧食,我心裏就輕鬆了許多。不過,劍閣有糧食,可不能讓董賊知道。否則,我們的這些糧食就保不住了。”
王希堯說道:“公主殿下放心,糧食是我讓季師兄暗中購買的,那時候董卓還沒有進洛陽呢。除了我們劍閣內部,沒人知曉劍閣有糧食。”
萬年公主說道:“我們還是要想辦法弄到更多的糧食,不能坐吃山空。王希堯,你送我回宮吧。”
王希堯點頭道:“好。”
……
廢皇帝,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工作。
李儒權衡利弊,覺得還是直接除掉小皇帝劉辯更好。
有人說賈詡是毒士,可是李儒用起陰謀詭計來,比起賈詡的陰毒,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儒認為,隻要小皇帝一死,就是解決了根本性的問題。
董卓到時候就可以順勢擁立陳留王劉協登基為帝。
那些公卿大臣們,絕大多數都是效忠小皇帝劉辯,劉辯要是死了,他們就沒有效忠的對象。
公卿大臣們內部肯定會出現一些混亂。
而董卓則可以趁著“從龍之功”,讓手中的權勢更加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