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人各有誌
就這樣，警察們好不容易組建起來的防禦網，幾乎瞬間崩盤。
大廳除了偶爾傳來的痛哼聲，就是一片死寂和沉默，唯有爆炸之後產生硝煙，仍舊在空氣中彌漫著，夾雜著膿腥的鮮血和糊臭味道，向人們訴說著爆炸的慘烈。
“為什麽……到底是誰扔的炸、彈，為什麽會這樣啊！”
一樓慘不忍睹，可提前躲向二樓的鍾局，卻還好好的，並沒有受到爆炸的衝擊。
隻是他人已經傻了，精神也近乎嚇到完全崩潰，一屁股坐向地板，慘白的臉上滿是扭曲和亂顫的肌肉線條，甚至連嘴角也在賣力地抽搐。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濃霧中會突然蹦出這種東西？
相比於鍾局的驚恐，秦風的表情還算冷靜，盡管同樣因為發生在一樓的爆炸威力而感到震驚，可眼神還算平和。
他淡漠地扭過頭，看向正跌坐在地板上鍾局，語氣麻木地說道，“這就是我說的，這裏根本守不住的原因，剛才那動靜，是異形蝗蟲的母蟲製造出來的。”
深淵世界中，蟲族生物一般都以群居方式而存在。
而每一個蟲群，都必然存在一頭“母蟲”，母蟲在蟲群當中的地位，就跟蜂巢裏的蜂王和蜂後一樣，是絕對的主宰。
相應的，它也是整個蟲群中最厲害，戰力最可怕的存在。
如果隻是一群普通的異形蝗蟲，依靠秦風的指點和幫助，警察們快速組織起防線，利用交叉的火力網覆蓋，來形成防守布局，應該是可以守得住的。
可是，一旦母蟲出手，局麵就會瞬間逆轉。
這個躲在濃霧中、從始至終都未現身的家夥，具備著真正的遠程打擊目標能力。
一旦蟲群受挫，發出求助信號，母蟲就會通過與蟲群的特殊感應，迅速鎖定目標，然後隔空發射之前那種能源光炮，在以瞬間瓦解敵人的火力。
蟲群之所以強大，在於母蟲和普通異形蝗蟲之間的無縫配合，麵對這樣的怪物種群，就算警局裏的人手再多一倍，也是無用的。
“這些……這些你都知道？”鍾局的三觀已經完全崩塌了，顫抖著嘴唇，艱難地把頭抬起來，呆滯地看向秦風。
“知道，這種情況是必然的。”
秦風直言不諱地點頭，平靜如常道，“所以我才提前拉你上二樓，否則，依靠你剛才指揮戰鬥的位置，現在就算不死，應該也被燒得不剩皮了。”
“你個王八蛋！”可聽完秦風的話，鍾局卻沒有絲毫感謝他的念頭，反而目光充、血，滿臉暴怒地爬起來，“早知道會有這種爆炸，為什麽不早告訴我，為什麽不警告更多人？”
秦風理直氣壯道，“我有什麽義務警告其他人，而且，就算我說了，你們未必會信，就算你們信了，也未必能躲得開啊。”
“至少……至少可以讓大家有所防備啊，好歹能減少一部分傷亡吧！”鍾局傻了，再度被秦風懟得無法接口。
“笑話！”
秦風一臉不屑道，“在你看來，減少傷亡比什麽都重要，可在我看來，這都是些沒意義的廢操作。”
這些人早晚都是要死的，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與其在死亡的壓迫下，苟延殘喘，毫無意義的活著，早點上路未嚐不是一種解脫。
所以咯，秦風非但不自責，反倒堅持認為，自己是在做好事。
“瘋子，你就是個沒有人性的瘋子！”
鍾局指著秦風又叫又罵，五官呈現出極度的誇張和扭曲，“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特麽是故意的！你教我的手下組織防線，讓他們全部集中在一樓，和怪物們浴血奮戰，這樣一來，當母蟲發動攻擊的時候，他們一個都跑不了，你這是讓他們去死！”
秦風並不否認，神色冷漠道，“我隻是在利用一群本就注定要死掉的人而已。”
上一世，第三個異常點的爆發，直接奪去了整個警局、所有警察的生命。
在秦風眼中，樓下那群警察，隻不過是走動的“亡魂”罷了。
“不……他們可以不用死的，隻要你提前告訴他們，就可以最大程度避免傷亡，可你就是不說！”鍾局顯然無法接受這樣的說法，他痛苦地抱著頭，整張臉也因為扭曲而顫抖。
秦風默然。
的確，雖然在上一世，整個警局的人全都死了。
可這一世，由於自己的出手和幹預，這些人是有可能活的。
但他並不準備這麽幹。
讓一群本該在異常點中死去的遇難者，大規模地存活下來，本身就不符合秦風的利益。
因為這些人會引起蝴蝶效應，改變未來的走向，讓事情變得更加不可控製。
秦風手中關於未來的情報，也會失去價值。
這些理由，秦風沒辦法告訴鍾局，隻是冷冷地板著臉說，“你覺得冷血就冷血吧，那些人的死，並非毫無作用，至少他們替我完成了一件事。”
“什麽事？”鍾局怒視著這個完全沒有人性的家夥，沙啞地咆哮道。
秦風很有耐心地解釋說，“普通的異形蝗蟲，隻不過是處在A級戰力底層的生物，一點都不可怕，但是身為蟲群的主宰，它們的母蟲，卻具備可怕的B級戰力，是現在的我無法戰勝的存在。”
所以，秦風必須想辦法消耗母蟲的能源，唯有如此，他才能完成獵殺。
而之前發射的能源光炮，威力固然強大，但也順利將母蟲體內的能源消耗了大半。
陷入虛弱的母蟲，短時間內不可能製造第二波能源光炮的攻擊了，對秦風的威脅也降到了最低。
“也就是說，你在利用我的下屬，消耗母蟲的能源，以此來製造獵殺它的機會，對不對？”鍾局已經恨不得將牙齦咬出血。
“可以這麽說！”
秦風淡淡點頭，“母蟲不死，蟲群不會退去，屆時你和我都會成為它們的口糧，我這麽做，也可以看成是在救你。”
鍾局無言以對，沉默中，他發出了崩潰的傻笑，“嗬嗬，那我真的應該好好感謝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