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大事不好了!

奈良佛丟出麵具給鐮鼬,是為了增加逃生的機會。

使用麵具創造出來的天邪鬼,六親不認,誰近就攻擊誰。

“生前的仇恨”這種說辭,隻是奈良佛信口一說。

剛才率先攻擊顧淵其實也是因為顧淵比較近。

或許天邪的確有什麽怨氣在麵具上殘留。

但新鮮出爐的覺醒遺物,誰也不了解這麵具到底有什麽特性。

奈良佛對麵具的了解可不比顧淵他們多。

一旦鐮鼬戴上麵具,就會成為無常的阻礙,他的助力。

沒想到鐮鼬沒有第一時間戴上,而且,無常阻攔他的方式如此……無恥!

鐮鼬現在要戴上麵具和他決一死戰,對奈良佛來說依然是好消息。

這樣至少意味著他還有一絲機會,哪怕是萬分之一。

隻是,顧淵又阻止了。

他宣布,今晚的事情就此結束。

當奈良佛被大量的樹根吞沒之時,他不明白,對這個明顯不正常,追求刺激和有趣的強大瘋子來說。

有著禁忌關係,彼此憎恨的扭曲父女殘殺,這難道不是有趣的戲碼?

奈良佛自然不了解顧淵。

顧淵的確追求有趣、刺激來娛樂自己,嗯,可以稱呼為“追求愉悅”。

但這種戲碼不在他的愉悅範圍內。

舉一個例子,如果有一個鬥獸場,顧淵的選擇會是台上的決鬥者。

而不是座位上那些看著鮮血飛濺,大喊大叫,激動得不能自己之人。

單純的感官刺激不是顧淵想要。

他戰鬥不是在享受戰鬥,而是在享受戰鬥中對手未知的招式、應對,以及生死一線的感覺。

這些不是隻有戰鬥可以達成。

從未有過的全新、精彩、刺激的體驗都可以算。

隻不過後來顧淵閾值越來越高,最後才選擇去混亂之地當一個雇傭兵。

說實話,當雇傭兵這件事,可比一些需要大量練習的刺激極限運動簡單多了。

如果顧淵在座位上觀看,也不是為了看鮮血四濺,而是為了看戰鬥中的精彩之處。

就好像《倚天屠龍記》裏麵,趙敏抓了六大門派的人,讓他們比武,是為了看名門正派弟子之間的廝殺?

不,是為了他們的武功招式。

顧淵也是一個道理,不管學不學,沒看過他就想看。

奈良佛父女都已經黔驢技窮。

那就結束吧。

鐮鼬所求並非是“親手報複”,而是奈良佛的死亡。

一塊下地獄之類的。

就算所求親手報複,大家是敵人,顧淵無意成全她。

鐮鼬在天狗麵前毫無反抗之力,哪怕有靈物傍身也是如此。

不消片刻就死於拳頭之下。

另一邊,樹魅已經把奈良佛完全吞沒。

不過奈良佛沒有死去,還在形成的大樹主幹中掙紮,時不時可以看到一些隆起,碎木飛濺。

恐怕還要打上一陣子,很難死得幹脆利落。

“回來吧。”

鎖鏈將蠢蠢欲動,準備攻擊顧淵的天狗拉回到牢籠中。

顧淵走向被有十八隊隊員坐過的車子。

因為打開了車窗讓樹魅有空子可以直接鑽,車子隻是主體稍微有點形變,基本保持完好。

裏麵的話,可以看到一些血跡。

十八隊的隊員連同他們的衣物一塊消失不見。

樹魅會將人完全吞噬,把他們的腦袋掛在樹枝上當做果實。

血肉則是被當做肥料。

地上的那些屍體,同樣被樹魅清理,堪稱“清道夫”。

顧淵又走到那邊完全變形的車子旁邊,向裏麵看去。

因為神之手是被車子壓死的,樹魅倒也沒有特意伸出樹根把神之手的屍體拉出來吞掉。

隻能看見不成型的殘破屍體在車裏。

不過,方向盤上,還有一樣東西。

那是一個不完整的骷髏頭,呈現出水晶的狀態,晶瑩卻不剔透,眼眶中間鏤空,像是一個麵具。

“又是一件覺醒遺物?”顧淵微微挑眉,伸手把這個水晶骷髏麵具拿出來,端詳著。

雖然是骷髏,但樣子並不可怕,相反非常精致,如同一件藝術品。

顧淵沒有把這骷髏麵具戴上。

他追求刺激可不追求作死。

誰知道戴上麵具的代價,是不是和天邪鬼的鬼麵具一樣。

靈物在使用前,是無法知曉作用和代價的。

覺醒遺物倒是憑借覺醒者生前的能力進行推測。

使用的時候,相關種種才會在使用者心中明悟。

神之手的能力看上去不像是戰鬥類型的,可也不能排除使用他的覺醒遺物,要付出難以承受巨大代價的可能。

天邪鬼麵具戴上之前,誰也想不到會當場身死。

如果知道會死,那個隊員也不會戴上麵具了。

這種使用必死的靈物還是很少見的。

當然,也有可能不是使用必死,代價是使用者的血肉,遇到什麽超強的強身係覺醒者說不定能抗住。

誰知道呢?

反正顧淵不可能自己用那張天邪鬼麵具,倒是可以把河童當做實驗品用一下。

靈物對鬼怪生效,意味著鬼怪大概率也可以用靈物。

隻不過鬼怪沒那“智商”,所以從未用過。

顧淵可以強行控製河童把麵具戴上,成為使用靈物第一鬼。

天狗不算,它是被使用的那一方。

“河童真好,要不幹脆再去抓幾隻過來?”顧淵嘀咕兩句。

車子壞了三輛,還剩下一輛越野車一輛貨車完好。

樹魅沒有去碰它們。

鬼怪對人之外的活物,攻擊欲望都很低。

對死物的攻擊欲望,基本上是零,那種瘋狂破壞四周一切的鬼怪其實非常少見。

除非為了殺人破除障礙。

牢房內,最後一點樹根被顧淵完全釋放出來。

樹魅完全顯露出身形,那是超過二十米的高大樹木,繁茂的“樹冠”,白骨作葉,人頭成果,散發著陰邪無比的恐怖氣息。

由大量樹根構成,不斷變化的主幹中,奈良佛依然在掙紮。

顧淵走到遠處,遠離樹魅。

打開手機拍攝,黑夜,車燈,畫麵不算清晰,顯得頗為模糊。

但至少可以看到樹魅那巨大而滲人的黑影。

搖晃兩下鏡頭,搞出一個偽紀錄片的感覺,顧淵就關掉了視頻。

這段十秒鍾左右的視頻,就是他到時候給的交代。

殺人的是鬼怪樹魅,和他顧淵有什麽關係?

說辭嘛,就是半夜跑到遠處去方便——在野外,這是基本操作。

回來就看見團滅了,隻能拍個視頻,合情合理。

至於別人信不信,顧淵給個說辭就已經很給麵子了。

這個台階給了,下不下是別人的事,和顧淵無關。

拍完視頻,回到樹魅旁邊,奈良佛的反抗已經變得微弱。

過不了多久,他的腦袋就會出現在樹冠中,成為樹魅的一部分。

說起來,顧淵還沒真沒發現,樹魅收集的腦袋有什麽作用。

難道隻是為了嚇人?

等了七八分鍾,奈良佛的反抗徹底停息,顧淵拿個手電筒找過去,在白骨樹冠中,找到了奈良佛七竅流血的腦袋。

“行了。”

鎖鏈伸出,把幾乎沒有反抗的樹魅拉回牢籠。

打完就關回去,顧淵充分展示出了什麽叫做壓榨。

還好這個世界沒有什麽鬼怪保護協會之類的玩意。

這趟出來,原本就是為了配合這些人的“表演”,沒想著能有什麽收獲。

到最後倒是拿了兩個覺醒遺物,算是意外之喜。

天邪鬼麵具算一個——以後可以給鬼怪用用看。

還有神之手死後的覺醒遺物,骷髏麵具。

其他人死後,就沒有爆出覺醒遺物了。

其實出現覺醒遺物屬於少見現象,顧淵一次碰見兩個,算是運氣比較好了。

至於鐮鼬身上的靈物,不知道是被天狗打壞了還是有什麽使用限製已經到頭,顧淵隻找到了一點殘骸。

把兩個麵具收進背包,顧淵又在周圍轉了轉。

樹魅很好地履行了清道夫的職責。

除了神之手外,其餘的屍體都已經消失不見。

坐上唯一一輛完好的越野車,顧淵開車朝著東京城開去。

幾十分鍾後,顧淵停下車子。現在是晚上十二點,沒什麽別的事情,他打算睡覺了。

盡量十二點前睡覺,晚睡晚起,身體好。

一路慢悠悠,走走停停,花了比來時還要多一些的時間。

顧淵才開車回到東京城,在一些人驚訝的目光中換了自己的摩托車。

顧淵朝著鬼滅部總部駛去,來到總部大門外。

門衛前幾天離開千葉大鬧總部大門的那位,看到顧淵的時候都愣了一下。

托千葉大鬧的福,現在總部很多人都知道了“無常事件”,覺得這個實力不錯的新人立刻前途無亮,大概要死在城外。

小小新人,來鬼滅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能把天邪、狂火、奈良佛都給得罪了。

天邪還好,奈良佛和狂火可不是能夠隨便得罪的人。

特別是狂火,論實力他遜色奈良佛。

可論背景,整個鬼滅部沒幾個人可以和狂火叫板。

這個時候,這位無常不應該在城外挨打嗎?

為什麽會出現在總部大門?

驚訝歸驚訝,正兒八經的覺醒者要進總部,門衛沒理由攔著。

大門打開,顧淵幾乎是開車衝到大樓的大門前。

把車子一丟,也不停好,任由它摔在大門外,營造出他很著急的感覺。

顧淵走進人來人往,還算熱鬧的大廳,笑容滿麵:“大事不好了!十八隊團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