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驚魂夜

“人呢,說好的馬上呢?”

中午十二點,太陽高懸在頭頂,天氣依然不算炎熱。

天邪整個人卻無比上火,覺得燥熱無比,朝著神之手質問。

神之手臉色也不算好看:“說好的早上來,難道他們先出城了?”

早上一群人開始為出城做各種準備,一切準備就緒後——

該來的奈良佛沒來。

天邪他們一直等到中午十二點,都沒等到人。

再加上昨晚沒有休息好,心情更為糟糕。

隻有顧淵整個早上都睡的很香甜,反正天邪等人出發前肯定要叫上他。

顧淵本人也沒什麽好準備的。

有句歌詞是什麽來著:沒有吃,沒有穿,自有那敵人送上前。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

天邪他們準備了,就等於顧淵準備了。

顧淵明明是踏入到這個陷阱中的獵物,卻是優哉遊哉。

反而是天邪他們,因為奈良佛等人的姍姍來遲,顯得焦躁。

奈良佛可是他們圍殺顧淵的主力。

神之手走到一邊,打了幾個電話,時間又過去一個多小時。

顧淵都起來洗漱一番,去外麵吃了個飯,買了點東西回來。

奈良佛他們才姍姍來遲。

隻有一輛車子,車上是奈良佛和他女兒鐮鼬,其小隊的成員都沒有來。

這也是應有之意,哪怕“光明正大”的圍殺,牽扯的人還是少一點好。

隻是……

站在三樓窗口,往下看的顧淵挑了挑眉毛。

開過來的車子,居然是粉紅色的。

天邪感覺自己的血壓正在飆升,不是說粉紅色不行,城內小隊的裝備車輛,隻要不把標誌給磨了,無論粉色綠色都沒有關係。

但是你們父女開一輛粉紅色的車來是什麽態度?

當是家庭出行旅行嗎?

我們是去殺人!殺一個不下於狂火的危險強者!

他知道我們要殺他,大勢壓下,他來了,不得不來。

可天邪在無常臉上找不到什麽惶恐,有的是期待,甚至挑釁!

對方有準備!

這次絕對不是什麽輕輕鬆鬆就可以完成的圍殺,而會是一場大戰!

就算有午夜凶鈴偷襲再先,就算有神之手、奈良佛,天邪依然認為無常沒那麽容易被他們殺死。

對方有不小的可能性逃掉。

天邪體會過無常的強大,那是神一般的對手。

而現在,身邊來的是豬隊友!

不是奈良佛實力不行成為豬隊友,作為三大強隊之一,第七隊的隊長。

奈良佛實力絕對行,他是和近衛一個層次的人物,就算遜色也隻是稍遜幾分。

有問題的是奈良佛的態度。

粉紅色的車,還有自己的女兒。

天邪真的想不通,他帶自己女兒過來幹什麽?

萬一給無常跑了,你們這些人在城內不怕危險,他天邪可是常年在城外的啊!

天邪打定主意,這次圍殺不管成不成功,他都要謀求調到城內去。

哪怕是平調也可以,他這幾年在城外磨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你遲到了。”壓下心中的種種念頭,天邪走向下車的奈良佛說道。

“我需要準備。”奈良佛說這話的時候,都沒有低頭看天邪,而是抬頭看向顧淵。

“那準備好了嗎?準備好我們可以走了。”天邪壓下怒意道。

“可以。”奈良佛收回目光。

在那一天之前,奈良佛或許隻要顧淵拿到手的紅玫瑰,但在看見他欺負自己女兒之後,奈良佛就對此人判了死刑。

必須死!

人終於到齊,天邪開始安排。

不算顧淵這些外來者,現在十八隊一共十九人。

在天邪的安排下,一共開了四輛越野車和一輛小貨車出城。

越野車是標配,坐滿的話可以坐八人。

十八小隊的人加上顧淵四人也才22人,四輛越野車加一輛裝著一些物資裝備的小貨車,綽綽有餘。

天邪一頓安排,顧淵隻和兩個隊員同坐一車。

當然,顧淵也可以選擇自己開車——如果他有心跑路的話,顯然自己開車更合適。

但顧淵沒有,難得順當地接受了天邪的安排。

車子一路開出東京城。

最前麵一輛,坐著天邪和神之手。

第二輛,坐著奈良佛父女。

第三輛是貨車,裝著物資、裝備,在中間最安全。

後麵又是兩輛越野車,顧淵坐在最後貨車之後的那輛。

十八隊的兩個隊員,一個負責開車,一個坐在副駕。

兩人都是不苟言笑之人,顧淵壓根就不知道他們代號是什麽。

一路上毫無交流。

兩個人倒是像顧淵的保鏢還有司機。

一整個下午基本都沒有停歇,一直到夜色降臨,車隊才在一處寬闊的空地停下。

四下沒有什麽聚集地,隻有一些破敗的建築。

堪稱荒野。

一般來說,不是有什麽緊急任務,城外小隊都會選擇在聚集地過夜。

如果不是有需要,誰又願意在野外過夜呢?

這次沒有什麽緊急任務,卻在野外過夜,顯然不正常。

十八隊的隊員,未必知曉隊長要殺顧淵,但也知道隊長想要對他做點什麽。

具體什麽情況,到時候聽吩咐就行了。

他們自然不會為了一個外人做什麽,就算隻是勸說一二。

哪怕那兩個和天邪不是很對付的成員也是如此。

一支隊伍,每個人都“心懷鬼胎”,氣氛自然不會太好。

一片沉默中,唯有鐮鼬對環境不滿的抱怨聲和奈良佛的安撫。

“好了,吃完的話,都回車上休息吧。”

簡單吃了一餐,天邪拍拍手說道。

這一餐自然是沒有顧淵的份,不過他中午出去買了點壓縮餅幹,就水吃了也不會餓。

這頓對付過去就行了。

接下來……接下來,顧淵隨手都會動手。

取決於顧淵什麽時候覺得這些家夥無聊了,或者他餓了。

關掉用於照明的燈,一群人上車休息。

車門或者車窗洞開著,用於通風之用。

按照慣例,自然是要有人守夜的,第一個守夜的人,赫然就是奈良佛。

這個高大的男子,坐在小凳子上,沉穩得如同一尊佛。

有這樣的強者守夜,其餘人自然很安心。

嘴上說要人去休息,天邪卻是沒有休息的那個。

他打開車子中控屏,放著不知名的歌曲,在黑夜中隱約透出一點光亮。

輕柔的小調響著,並不吵人,相反催人入眠。

時間一點點流逝。

夜色更深,一群人紛紛入睡。

有些人還發出了打鼾聲。

顧淵應該是睡的最舒服的一個,按照車子本就有的設計,他把座椅的靠背放下,和後麵一排連成小床。

幾乎可以舒展身子睡。

黑暗中,看上去已經睡著的天邪突然睜開眼睛,拿出手機,往旁邊照了一下。

神之手也立刻睜開雙眼。

借助手機的一點點亮光,神之手用口型無聲道:“現在?”

天邪點點頭,看了車子外麵的奈良佛一眼。

女兒鐮鼬睡著後,奈良佛就沒有再說話,十分安靜,坐在那裏如一尊佛像。

隻有一根手指輕輕點著自己的腿,證明他沒有睡著。

天邪和神之手知道他已經準備了。

天邪打開車門,看上去像是要去方便一下,手機被他操控著。

作為隊長,天邪可以通過手機操控車隊的車子。

當然,隻是通訊中控方麵以及完全鎖死,不能隔空開車。

顧淵三人的車子上,一片漆黑的中控屏突然亮起。

接著,如同壞掉一般的條紋開始浮現。

午夜凶鈴的複製品光碟早就已經放好,和神罰會弄出來的複製品不一樣。

這個複製品沒有任何前綴,不存在提前賢者時間而終止播放的可能。

幾個閃爍條紋後,屏幕被一片雪花點占據。

與此同時,顧淵三人的手機響起。

鈴聲略有不同,但都同樣帶著催促之意。

顧淵的雙眼瞬間睜開,眼中幾乎沒有任何一絲迷惘,他是在睡覺,但睡得非常警覺。

不會出現什麽被人在夢中幹掉這種搞笑的事情。

其眼神淩厲,午夜凶鈴之下,顧淵連伸手的動作都沒有。

當初“初成”覺醒者,有防備的情況下特意測試,顧淵還要將接電話的念頭壓製再丟出。

如今已經是連念頭都不會再有。

顧淵不受影響,不意味著車內的另外兩人沒有異動。

他們的醒來和接電話,幾乎一氣嗬成。

副駕駛上的那位,眼睛都沒完全睜開,就接起了電話。

“喂……”他本能地說了一聲,雙眼睜開的同時,失去了神采。

接起電話的時候,此人便死去了。

悄無聲息。

另外一人也接起電話,但他在手指按下通話鍵的瞬間,眼神驟然清明,手猛地一揚。

手機被他丟出車外。

顧淵身上的手機鈴聲戛然而止。

那個駕駛座上的十八隊隊員沒死,距離死亡那麽一線,他沒死。

“哈,哈……”

不是笑聲,而是此人在大口大口地喘息。

“接電話的工具是‘即死’的媒介,這‘即死’是絕對的嗎?”顧淵在心裏暗道。

如果甩得夠快,接起電話也未必會死。

但,接起電話沒死之後,會引來貞子。

作為一個和貞子有過正麵接觸的人,顧淵非常清楚這一點。

閃爍著雪花點的中控屏突然出現了模糊的畫麵。

一個破敗的院落,一口枯井。

黑夜中,屏幕中散發出來的光照在那隊員臉上,讓其臉色,慘白如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