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婧
“召喚術！”
話音剛落，熟悉的陣法剛剛浮現，他的胸口便一陣劇痛。
猝不及防，召喚被打斷，怪物屍體也消失了。
“係統，這是怎麽回事？”
“以你現在的狀態，無法使用強大的材料。像這種F階怪物屍體，必須在正常狀態下進行。”
“召喚也有要求？”
“當然，不僅如此，每多一個召喚獸，需要的精神力便成倍增長。向你這種F階召喚師，最多控製三隻，多了，便有叛離的風險。”
“……”
收起晶核，一人一狗悄咪咪的向醫院外走去。
這裏顯然是不能待了，到處是殘缺不全的軀體，仿佛這些怪物並非果腹，而是單純的享受殺戮。
啪！
“救……救救我……”
俞弦抬起腳，目光落在一具半截身軀上，他胸前的記者證沾滿了血，似乎是之前護士說的那幾人。
記者證上寫著名字——鄔康，年齡約莫三十二三，看起來被蜥蜴攻擊過，失去了雙腿，鮮血如注。
顯然，他已經不能活了。
俞弦左右看了看，在草叢裏見到遺落的左腿，上麵清晰可見巨大的齒痕，鮮血浸透了黑色西褲。
他怔怔地盯著鄔康，想要說什麽，但對方艱難抬起的手驟然垂落，隻餘下一雙不肯瞑目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天空。
到處是熏人欲吐的血腥味，慘叫聲逐漸小了。似乎那兩隻怪物已經遠去，醫院漸漸變成了鬼蜮。
向著東門緩緩前行，突然，他看到熟悉的一個人……
“你還好嗎……”
他俯下身，聲音顫抖。
護士還未死去，聽見聲音，眨了眨眼，沒有出聲。
俞弦蹲在她身旁，金毛好奇地嗅了嗅她。
“我不行了……那個小姑娘……去救她……”
她仿佛突然想起了眼前是誰，喘息著出聲道。
“小姑娘？她在哪？”
“在我家……地址是……”
說完地址，仿佛了卻了心願。她長舒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俞弦不敢去看她被啃了半邊的臉，隻覺眼眶溫熱，有淚水流出。
他憶起那個小姑娘，應該就是自己救下的那個。隻是，為什麽會在她的家中，究竟有發生了什麽事？
他想不通，但眼下有了方向。
“既然救過一次，那就好人做到底吧。你說呢，大黃？”
大黃是剛起的名字，金毛皺皺鼻子，惱怒的汪汪兩聲。
“噓，噤聲！”
大黃識趣的不再吭聲，屁顛屁顛的跟在俞弦身後。
根據護士提供的地址，步行要穿過三條街。
從東門出去，外麵空****的，路上沒有行人，隻有遍地的屍骸……
刺鼻的血腥味在空中飄**，俞弦邁過半截胳膊，腳步穩穩的落在馬路上。
“要不要開輛車？”
“算了，這時候汽車的聲音，簡直是在跟怪物們將——來抓我呀，不抓不是人！”
躺在黑色大眾車裏的半個腦袋，生前大概也是這麽想的……於是他就變成了半個腦袋，腦漿浸濕了座椅。
“救命！”
一聲驚叫從不遠處傳來！
俞弦立刻蹲下，謹慎的望向西北方。
“呃……嘶……呃……”
斷斷續續的聲音不斷傳來，俞弦剛想走過去瞧瞧，但見一道黑色身影躥出，口中銜著的，正是那喊救命的女性！
俞弦緊緊地靠在大眾車後麵，那黑影越來越近，終於看清是一隻兩米多長的黑毛老鼠，它銜著半截身軀，花花綠綠的腸子拖了一地。
怪物迅速遠去，俞弦臉色蒼白，看向金毛，道：“咱們得加快速度了……我有種預感，這裏越來越不安全了！”
天色漸漸黯淡，血腥味逐漸被風吹散。
難以描述的惡臭席卷了整個小區。
一人一狗終於來到護士家所在的小區，看門大爺不知去向，崗亭裏隻有幹竭的鮮血。
小區裏靜悄悄的，似乎一個活人都沒有了。
但俞弦相信，一定會有人活著，就像他這般。
“汪！”
金毛回過頭，示意他快點走。
爬樓梯來到十三樓，對著褐色房門敲了敲，裏麵毫無動靜。
俞弦心中一驚，暗道：“該不會遭了難吧！”
但門外並無肆虐痕跡，想必應該是安全的……但他也不敢確定，就在半小時前，他剛準備進入小區，便看到一隻藍色大鳥撞破玻璃，抓著一個人飛向遠方。
“婧婧……你在裏麵嗎？”
他想起那日，那位母親曾呼喚的名字。
聽到這句話，房門啪嗒一聲，打開了。
俞弦打量著這個怯生生的小女孩，看起來隻有六七歲，鵝蛋臉，有些瘦弱，雙眼紅腫，臉上兩道長長的淚痕。
“你是誰……”
“我……”
俞弦張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是你護士姐姐讓我來的。”
“……”
小女孩沒吭聲，讓開了門。俞弦走進來，金毛立馬衝進房間裏，到處嗅來嗅去。
“她怎麽沒和你一起來呀？”
“她……”
俞弦說不出話，女孩仿佛想到什麽，怯怯地望向窗外。半空中，幾隻黑色大鳥徘徊，尋找著下一個獵物。
“姐姐也和媽媽一樣，回不來了嗎？”
“她們……她們去了天上，變成了星星……”
“星星……”
黑夜緩緩降臨，對麵的高層樓上突然亮起燈光。瞬息間，驚駭的呼聲響徹天地！
盤旋的大鳥紛紛撲向暴露的目標，很快，聲音平息，隻餘悲傷的抽泣聲。
俞弦看向小女孩，柔聲道：“你叫什麽名字？”
“婧婧，沈婧。”她揉了揉眼睛，抬頭看向俞弦：“大哥哥你呢？”
“俞弦。”
……
“狗狗乖，不要鬧。”
金毛以其‘舔狗’之力成功打動了沈婧，暫時忘卻了悲傷，開心的揉著毛茸茸的大腦袋。
俞弦則在冰箱裏翻出幾包泡麵，用熱水泡了，遞給沈婧，道：“先吃飯吧。”
吃完飯後，沈婧繼續和金毛玩鬧，俞弦則來到臥室，借著昏暗的月光，察看胸口傷勢。
傷口明顯已經惡化，若有若無的臭味從紗布內傳來。
如果沒有合理救治，不需要怪物襲擊，僅僅這些傷口便能要了他的命。
想到這，俞弦暗歎一聲，有些猶豫。
方才係統已經提醒過，如果沈婧服用那枚晶核，有七成機會成為水係異能者，那她就能救治自己。
但還有三成可能，是爆體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