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沙夢澤心頭之殤
時間回到我和父親在周家收集屍體的檔口,沙夢澤也駕駛著量子機甲在京城的街道上奔跑著,隻見上下跳躍右閃又避,在障礙重重的街道上靈活的如同一隻靈貓一般行動自如。
如果此時有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揉揉眼睛,大叫“Oh,My God. Autobot(噢,我的天那,汽車人)。”
量子機甲的靈感的確來自當年的著名的科幻電影《變形金剛》,不過這卻是在23世紀之後的產物,而非現在,所以說當量子機甲部件在這個世界現世的時候,整個世界就如同被蝴蝶扇動的翅膀輕輕扇起風暴一樣,曆史進程已然被悄悄改變了,隻是這蝴蝶效應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隻有沙夢澤隱約知道。
此時在駕駛艙內沙夢澤和顏如玉卻是輕鬆的說著話,而聊得話題就像一個懵懂少女在和母親聊著感情話題一般:“媽媽,您說大柱子這家夥會不會是真心喜歡我呢?”
顏如玉溫柔的笑道:“那你覺得什麽叫喜歡呢?”
沙夢澤歪著頭想了想:“嗯,我想應該就是和對方在一起感覺非常舒服,沒有什麽負擔,不在一起的時候會非常想念對方,應該是這樣了。”
顏如玉笑道:“那可不一定,我女兒這麽優秀,喜歡你的人自然多,但是誰是真心的,卻隻有能經得住時間和生死的考驗才能知道。”
沙夢澤又想了想:“那我怎麽才能考驗他呢?”
顏如玉說:“現在末世已經爆發了,當然有的是機會,不過前提是他現在還活著。”
沙夢澤沒再說話,她隻是點了點頭,其實她自己才知道這些年活得有多累多辛苦,但是她還是沒辦法阻止大災變的爆發,其實她有的時候在想,為什麽一定要阻止呢?她有點想不明白,不過她知道她心中隱藏著的責任與任務如此,這已經成為了她溶入骨血中的一部分。
她有一個驚人的秘密,隻有她自己才知道,即便現在的末世係統也不清楚,末世係統是做為顏如玉載體的這輛車,做為超前科技的她,除沙夢澤外在大災變前沒有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
原因無它,因為她也是穿越了時空蟲洞,跨過了長長的時間長河而來,隻是她來的時間要比零要早許多,早在顏如玉剛剛懷孕的時候她就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上。
隻是穿越時空蟲洞的時候出現了嚴重損壞,導致她的記憶損失,隨著時間的慢慢積累,她的記憶才慢慢恢複,所以她才能夠在成人後,短短的幾年內暗中做出如此的成就。
而她如此低調的原因,則是她知道那些族群的可怕,上一次的時空穿越其實還是被迫的,她隻記得當時是被一個男人強行推進了時空梭船艙,隻是她記不起來那個男人的長相以及對她說了些什麽,這些記憶都在穿越時間蟲洞的時候被丟失了。
其實穿越時空蟲洞的危險極大,一但出現意外就是肉體毀滅永遠化做蟲洞中的一縷塵埃,而如果這粒塵埃被記錄了特殊基因信息,還是有機會以寄生的方式重新成長起來。而這種變相的複生方式則是遠超這個時代的生物技術。
而沙夢澤自己非常清楚,她就是以這種方式複生過來的,所以記憶才會有所缺失,隨著年齡一點點的長大,她以超前的認知,慢慢做些很多事,而她更是悄悄的將輕量護身甲以及量子甲以簡化版的形式出現在了這個時代,讓她在末世爆發中更多了一絲生存的能力。
而這次複生,到目前為止她遇到了兩個讓她記掛的人,一個就是顏如玉,她這次複生的生母,還有一個就是那個被她稱為大柱子的秋吳,一個傻乎乎隻對她好的人。
不過隨著她記憶的恢複,她又想起來一個模糊的身影,她隻記起來這個時間段她應該要快點去石門市找他,在那邊可以碰到他,但是具體到什麽時間,什麽地點,她就死活想不起來了,雖然現在想不起來,但是她還是希望能早點過去,因為她相信遇到他的時候會有一些感應。
那種感覺是非常熟悉的,非常親近的,她隻知道那個人對自己來說極為重要,重要程度不但超過了顏如玉和大柱子,更是超過了她自己,雖然記憶模糊,但是她依稀能想起來,這個男人是可以讓這個世界重新恢複平靜的關鍵所在,所以她心中所記得的任務,以及心中的一些執念引領她要盡快前往石門市。
就在她思緒紛亂的時候,量子機甲已經跑到了北華大學附近,顏如玉開口說道:“丫頭,快到你們學校了,你準備好了嗎?”
沙夢澤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點頭說道:“媽媽,我準備好了,是應該做個了斷了,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我去做。”
顏如玉開啟了掃描模式,隻是片刻功夫,駕駛倉屏幕上但出現了一個導航信息,“丫頭,找到了,哪咱們過去吧。”
之所以能這麽快找到大柱子,不外別的原因,在大柱子向她表白的時候,她就已經在他身上種了一個追蹤器,而這個追蹤器自然也是24世紀的科技,安裝的時候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一樣,然後就會植入到人體之中,除非這個人把這塊肉整個挖掉,不然無論何時都能被她找到。
顏如玉又將末世變為了車輛形態,雖然依舊模樣特殊,但是也比一個人型機甲要看起來正常一些,而且人型狀態要比車輛形態消耗更多的能量,現在空****的校園裏畢竟不像外麵大街上那麽多撞毀的車輛擋路,所以以車輛形態在路上飛馳著,雖然北華大學占地極大,但是以末世的速度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室內籃球場外。
沙夢澤下車重新套好休閑服,這才說道:“媽媽,您等一會兒如果發現有什麽危險情況,就直接過來接應我。”
顏如玉溫和的說道:“丫頭你就放心去吧,這裏交給我了。”
沙夢澤像普通小女生約會一樣,心有忐忑走進了籃球場。
她已經通過定位器發現秋吳依舊停留在籃球休息室內,她小心的穿過籃球場,走到了休息室門外,輕輕敲了敲門,沒有人應答,她又喊道:“大柱子,大柱子,你在哪?”
她小心翼翼的拉開休息室的門,又叫了兩聲:“秋吳,你在哪?”依舊是沒有反應,她往裏走著,隻見休息室裏空空****的,除了幾套休閑桌椅再也沒有其它的東西,休息室內比較亂,應該是比賽之後就沒來得及打掃完,大災變就正式爆發了,沙夢澤仔細打量了一下,發現沒有其他人或生物的存在,這才慢慢往男更衣室靠了過去,快到男更衣室的時候,她又喊了兩聲,依舊是沒有人回應。
沙夢澤還是堅持多等了一會兒,又喊了兩聲:“裏麵有人嗎?我要進來了。”
依舊沒有人回應,她這才輕輕的推開了男更衣室的門,推開門她就問到了一股濃重的汗臭味、臭鞋、臭襪子的味道,今天上午比完賽,北華大學依舊不出意外的衛冕大學生籃球聯賽冠軍,球隊的人照例是會去狂歡的,而突然爆發的大災變,這裏的東西都沒有徹底打掃完,雖然味道讓沙夢澤聞著有點想吐,但是她依舊從這些酸臭的味道中聞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沙夢澤心頭突然一緊,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因為她突然想到了前幾天晚上的那個夢,夢裏一切都那麽真實,就連最後被那個人用石矛刺穿心髒的痛苦都那麽真實,而就在那個夢裏,秋吳就變成了突變體,完全沒有了正常人的樣子。
沙夢澤心中想到:“柱子不會真的突變了吧。”
她見反正沒有人回應,加之她那種不祥的預感,於是連忙加快了速度,在男更衣室裏找了起來,畢竟隻是籃球館的更衣室,並沒有多大,分分鍾就查看完了,沙夢澤居然發現沒有人。
她又非常謹慎的去推了推更衣室內衛生間的門,發現門一推就開了,而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及腐臭的味道迎麵撲來,令人聞之欲嘔,她連忙把自己的麵罩戴上,這才感覺稍好點,然後她發現地上有一灘血跡,血跡此時已經幹涸凝固了,呈現出一種發黑的顏色看樣子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而沿著這灘血跡有一串被拖動的痕跡,往不遠處的工具間裏延伸過去。
沙夢澤吞了口口水,小心的往那個工具間靠了過去,她非常害怕打開隔間以後發現的是秋吳的屍體。
沙夢澤穩了穩心神,勸自己放心,沒問題的,然後狠狠的一腳把門踹開,裏麵的場景著實令她嚇了一大跳。
工具間內一具血淋淋的屍體,身上纏繞著類似蛛網似的東西,脖子上的大動脈已經被撕開了,而血也濺的這個隔間內到處都是,而他脖子上還往外滴著一種發綠的**,那種腐臭的味道就來自於這局具屍體,而這個人雖然因麵露驚恐之色和幹癟而扭曲變形看不是誰,但是他身上的衣服已經顯示出了他的身份,應該是北華大學物業公司的保潔人員。
沙夢澤拍了拍胸脯,心說:“還好,還好,不是他。”然後又覺得有點對不起這名保潔人員,又向他道了個歉:“抱歉,抱歉,別介意,別介意。”
沙夢澤連忙退出來,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柱子的定位器可是顯示他在休息室啊,於是連忙拿出定位器查看,定位顯示柱子就在自己的附近。
她心頭一緊,忽然想到了什麽,連忙往頭上看去,看到了令她極為恐慌的一幕,柱子此時的確是在她附近,隻是在吊頂上掛著,半截身子在外麵露著,而下半身則是被一種巨型蛛網給束縛住了。
沙夢澤也顧不上那令人欲嘔的臭味了,連忙摘下麵罩叫道:“柱子,柱子,醒醒,是我,我是夢澤。”沙夢澤一邊叫著,眼睛也籠罩上了一層霧氣。
隻見秋吳眼皮微抖,艱難的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下麵的人是沙夢澤時,努力要展現自己的微笑,可是他嚐試了半天,卻因為下半身傳來的巨痛,讓他的笑容看起來如此的難看,他艱難的說道:“妹~子~,我~羸~了~比~賽~”
沙夢澤含著淚點頭說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秋吳艱難的笑了笑,然後斷斷續續的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所以~我~一直~在~這~裏~等~你~”然後他勉強動了動已經被粘住的手,一枚金牌從他手中滑了出來,叮的一聲落到了地上。
秋吳的眼神有些失望的盯著那枚對他來說意義非凡的金牌:“我本來想把它親手交給你的,可是看來我沒有機會了。”
沙夢澤蹲下身撿起來,擦了擦,然後略帶羞色的說道:“我知道的,如果這次能安全脫險,我願意試著和你交往看看,我先找東西把你放下來再說。”
秋吳聽完這句話,眼睛突然變得有神起來,臉上露出一副心滿意足的神情,但是他突然想到了這裏的危機,馬上又緊張的吼道:“妹子,別管我了,我已經活不了多久了,你快走,這裏有群恐怖的蜘蛛,它們剛才應該是去覓食了,趁它們還沒回來,快走。”
沙夢澤堅定的看著秋吳:“我不走,我會救你下來的。”沙夢澤剛要去找梯子之類的東西,忽然聽見外麵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了過來。
秋吳一看時間來不及了,馬上咬著牙吼道:“你這臭娘們兒,你以為本大爺是真的喜歡你嗎?老子隻是饞你的身子而已,哦,對了,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沙家大小姐,富家女裝窮丫頭戲弄我這種草根很有成就感嗎?快滾,別讓我再看到你,老子就是死在那些蜘蛛的嘴裏也不願意你救,和那麽多男人約會過,老子嫌你髒。”
秋吳吼出來的話,一字一句就如同刀子一般挖著沙夢澤的心,原本心中僅剩的一點點溫暖就被這麽無情的挖了出來,即便她再理性內心再強大,畢竟隻是個女孩子,突然被心存好感的人這麽辱罵,她也受不了,氣的嘴唇直抖,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外跑去。
秋吳看了一眼呯的一聲關上的門,麵露慘然之色,含淚說道:“妹子,如有來生,我還是希望能再遇到你,看著你,守護著你,做你身邊傻傻的大柱子……”
其實從剛才他就是回光返照,當他說完這一句,就閉上了眼,斷絕了最後一絲生機。
而隨後那些悉悉索索的聲音就到了他身邊,一群碩大的蜘蛛開始用口器往柱子的身體裏注射著消化液,隨著消化液的注入,一滴滴綠色的腐臭**也淌了出來。
而沙夢澤那邊的定位器也在柱子咽氣的那一刻嘀嘀嘀的響了幾聲,這個動靜沙夢澤自然知道是代表被監視的生命體生命特征消失的反應。
她頓時如遭雷劈,瞬間想明白了剛才為什麽突然柱子就變得這麽歇斯底裏,用這麽惡毒的語言來辱罵自己。
可是眼下的情況已經不允許她再回頭了,她含著淚跑出了籃球館,迅速回到了車上:“媽媽,我們走吧,這裏已經沒有什麽好留戀的了,咱們去石門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