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終於到家了
當部隊派來的武裝直升機小隊接近這片區域時,他們已經從視野中看到了化為焦土一片的小山坡。
此時依舊在指揮塔台通過實時影像察看情況的眾多官員麵麵相覷,而某部隊營地的作戰指揮室裏一眾官兵也是疑惑萬分。
因為他們都非常清楚一枚火箭增程彈的威力,如就是說可以把這個小山頭炸出一個坑是沒問題,但是絕不可能將這個小山頭生生削平到如此地步,另外一個就是強悍到機炮連血皮兒都傷不了的變色龍,現在隻剩下了一條腿和尾巴。但凡對火箭增程彈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這是一種以犧牲爆破威能為代價換來的超遠射程的特種榴彈,可是此時不但山頭削平了,連那隻恐怖的變色龍也基本都沒了,不由得他們不心生疑竇,另外最讓他們感到詭異的是那架警用直升機此時神秘消失了。
即便此時他們疑惑萬分,但是還是隱隱有些興奮的,不管目前事情有多麽詭異,至少那隻怪物是解決了,接下來就是看怎麽處理高速公路上的殘局了,畢竟那麽多民眾還在那裏受困,交通也要趕緊疏導,雖然目前還不知道眼下的傷亡情況,但是想來肯定也是一個極其驚人的數字,畢竟原本堵車已經延綿數公裏的長度,此時已經變得慘不忍睹了。
隻見屏幕中後續趕來的武裝直升機並沒有馬上撤離,而是在周邊區域進行空中巡邏,以免出現遺漏,結果巡邏幾圈下來反複確認,在並沒有發現還有其它怪物後便返航複命了。而重新派去的警方及路政人員也趕到了現場,警方連忙去現場勘驗,路政忙著去高速公路上清理現場、疏導交通、維持秩序以及安撫人心,指揮塔台裏的警方官員們見此時怪物解決了,包括張力在內的一大部分人,就著手去處理高速公路上的後續事宜了,畢竟還有這麽多尾巴需要去安排和處理,片刻之後指揮塔台裏還剩下兩個人沒有離開,依舊緊緊盯著屏幕,指揮塔台裏瞬間變得極為安靜。
“卡嗒!”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打破了不知道沉寂了多久的指揮塔台,譚濤悠悠的點燃了一根煙,鬆了鬆自己的領帶,大吸了一口,然後轉身將煙盒遞給了林琅,此時就他們二人了,林琅也不和他客氣,自然的接過取了一支點上,兩個人就這樣自顧自的吸著煙,眼睛卻依舊狠狠的盯著屏幕,屏幕上是反複播放了一遍又一遍的影像,那是高速公路上的現場影像,從第一架警用直升機趕到現場一直到軍方巡邏完畢。
“看出什麽特別的東西沒有?”譚濤問道,也沒等林琅響應,接著就像自言自語一般說道:“我知道你也看出來這裏有古怪。”隨著他在屏幕上一點,畫麵靜止了,並將畫麵放大到極限,然後在角落的一個位置圈了一下。
林琅隻是點了點頭,然後嗯了一聲表示讚同。
-------
此時正在收集車上東西的我,自然不知道指揮塔台大屏幕上定格的畫麵上看到的是什麽,其實就算是知道了,我也無所謂,因為屏幕上定格的畫麵正是警用直升機用機炮追著變色龍打的時候,遠處山坡兒上的一幕,被放大無數倍後,一個模糊的人形光影清晰的出現在的畫麵上,隨著視頻的播放,這個人形光影從山坡跑了下去。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嗎?”譚濤又深吸一口煙,然後將手中煙頭掐滅。
“不信!”惜字如金的林琅總算多說了一個字。
“我也不信!”譚濤說。
“嗯!”林琅繼續隻說了一個字。
“你相信我嗎?”譚濤一改沉重的麵容,麵向林琅嚴肅的問。
“信。”林琅繼續說。
譚濤發自內心的笑了笑,雖然和林琅因分屬兩個係統接觸不多,但是卻不影響他對林琅的印象極佳,剛才那通紅線電話肯定是,也隻能是得到了他的幫忙,即便林琅並沒有邀功,甚至連話都沒多說一句,隻是和自己一樣在默默的不斷看影像回放,而也正是這一點讓譚濤做出最終的決定,至關重要的決定,這讓他在以後的人生中都非常慶幸自己的這個決定,這一生中所做出的最重要的決定。
“他是個能靠得住的人”譚濤如是想,所以他決定嚐試和對方共享一下末世的信息,一來是向對方投桃報李,二來畢竟剛才一起處理了這件令人匪夷所思的超自然現象,也不由得他不信,最後他也是希望以林琅的能量可以影響一下軍方,可以不顯山不露水的便讓軍方首長無條伯支援自己的行動,這得多大的能量或者多鐵的關係?畢竟如果軍方這種龐然大物能有效的組織和團結起來,起到的作用遠比一個人兩個人的作用來得更加有效。
譚濤琢磨了一下措辭,然後緩緩的和林琅說起了從我這裏得到的消息,當然他也沒有提及我的名字, 然後結合他這幾天辦案遇到的超自然現象,說出了自己的一些猜測。
整個過程林琅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他,默默的聽他在講述,當譚濤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隻是簡單的說了三個字:“我信你。”
譚濤本來看林琅一直不置可否,怕他不相信,他越說越著急,本來還打算繼續多說些什麽來說服對方,結果就這麽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他愣了,然後他看到林琅嘴角慢慢上翹,“他居然笑了。”譚濤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也笑了起來,兩個鐵血的漢子就這麽笑著看著對方,然後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
收集完車上的材料和東西,我不得不把行囊裝得更大了一些,畢竟後麵就沒有車可用了,能不帶的東西就不帶了,除了食物、飲用水之類暫時用納米材料還不能加工的東西外,其它全都采用了收集的方式將其轉化成納米材料,讓零統統吸收了。我看了看,車雖然還能開,但是警方和路政都在周邊調查勘驗,現場又有很多幸存者,我還是不能太過招搖,所以本來計劃把車想辦法弄出來開走的,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即便很肉痛也隻能放棄了。
低調才能活得更長遠,這是我看末世文、生化電影得出的結論,話多或者太高調的角色,基本都沒有得善終,尤其是反派人物,話多得不得了,特別是在抓住主角或其朋友的時候,簡直就是話嘮附身,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讀者或觀者心聲,基本很俗套的,這些人最後死的不是很慘就是很搞笑、很解氣,我雖然不認為自己是主角,但我也不能是大反派吧,所以我不斷的提醒自己要低調。
我默默的背起包沿著京海線往前走去,真是不看不知道,越往前走感覺情況越慘烈,到處都是血水混合了各種殘破事物的腥臭汁液從路肩上流了下來,在路邊的排水溝匯集成血河,而這條血河在烈日的曝曬下咕嚕咕嚕的冒著氣泡,不時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即便是我現在戴著圍巾也沒辦法隔離那刺鼻的氣味,這是真正的血流成河人間煉獄啊!
看到這麽慘烈的情形,我加快了自己的腳步,我要趕緊逃離這裏,我要抓緊趕回老家。
有執念於心,腳下的路就不覺得遠了。
不知不覺,前方的車輛漸漸少了,還有一些不明所以的駕駛人在狂按喇叭罵著娘,想趕緊通過這段路,我在想,如果這種人看到了前方的慘狀,不知道會不會慶幸自己今天被堵在這個方向。
搖了搖頭,也不再理會那些叫囂的聲音,利用最後一輛大客車的遮蔽,默念配方生成功能轉化了一輛摩托車,我仔細的戴好頭盔穿好護具跨坐在摩托上,點火出發一氣嗬成,在我出發的一刻,我感覺有一雙目光注視著我,當我轉過頭往那個方向看去,卻又什麽都沒有發現,心道:“無所謂了,明天就全麵爆發了,被他們看到又會如何?”
隻是我不知道就是因為這時的無所謂造成了多大的苦果,當然這都是後話。
再次在高速上疾馳而去,一路上就再也沒有遇到其它車,“估計是官方將高速沿線入口封閉了吧。”我如是想。改騎摩托車之後,一路上就暢通無阻,沿途的景色飛速的往後倒退,我卻沒有了以前放假回老家那種興奮的情緒,也許是末世將近對未來的不確定所帶來的一種心悸,也許是因為零的寄生為自己帶來了無限可能的一種興奮,也許是對平安生活的一種向往,反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縈繞在心頭。
我老家石門市臨近秦峰山脈,石門市市中心是山脈下難得的一片小平原,隨著城市的擴大,最後整個城市依山勢起伏而建,使整個城市高低錯落層次豐富,有幾處國家級森林公園,據說還有幾處世界級山景別墅區,當然這個我也是聽說,像我這種窮學生自然不可能親眼見過的。
高速在山間蜿蜒起伏,沿途之景美不勝收,可是我這一路上腦子裏都在亂七八糟的的想著事情,直到我看到高速公路上顯示“龍堂 出口 1KM”的標牌,我知道我終於快到老家了,龍堂縣秋葉鎮二官村,我生在這裏長在這裏,這裏的水土養育了的19年,直到我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華南大學建築學院,才離開了這塊生我養我的故土,既然末世來臨了,我也要為我的家,為我愛的這邊故土做點什麽,那怕隻是多救一個人也是好的。
直到想到這裏,我的心終於安定下來不再迷茫,龍堂縣的高速口就在秋葉鎮上,從鎮上下高速,隻覺得整個鎮上都沒什麽人,到處都是大門緊鎖的商店和各種抗疫的標識標牌,在村口經過了一係列檢查之後,我就沿著感覺已經變得有點陌生的村中公路往老宅騎去,老宅在村裏,自打我高中考上了市一中後,為了方便上學和照顧我,父母東挪西湊的在市裏買了套房,從此就在市裏住了下來,不知道不覺的騎到了一個熟悉的院落麵前。
“終於到家了!”我看著緊閉的大鐵門,高大的院牆保留了以前村中建房的習慣,頂上為了防賊全都是植了很多銳利尖刺,院內的三層小樓上依稀可見到處曬著各種臘製品及菜幹。
我剛要衝院子裏喊一嗓子叫門,結果門就自己開了,看見了那張熟悉嚴肅的麵容,“你個臭小子,從哪弄的摩托?”
“爸,我媽呢?”可能是出於小時候被父親管教的有點心理陰影了,下意識的不太愛和父親直接說話,而且現在在院子外,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你媽啊,在裏麵給你做飯呢。”父親估計也知道,所以沒多說什麽,隻是把門打開讓我把車騎進了院子。
“媽,我回來了。”我把包往廳裏一扔,就衝進了廚房,看見了正在忙碌飯菜的身影,以及那張熟悉的慈祥麵容,隻是好像又多了幾根白發。
“回來就好,你先洗手,還有一個菜,等一會兒就能吃飯了。”媽媽笑著說道。
“媽,您和我爸一直在等我吃飯呢?”雖然我是今天一早出門,本來應該早就到了,不過路上先是遇到了大堵車,然後又是遇到了那隻變色龍,即便後來沒耽誤太久,現在也是快下午2點了,時間太晚了。
母親一邊炒著菜一邊說著,“沒有,我不餓,你爸看我不吃,就隨便找了點東西吃墊了墊,說等你回來一起吃。”我看了看餐桌上的三菜一湯,鼻子有點酸酸的,其實我很清楚,他們就是不想我回來吃殘羹剩飯而已。
很快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完了闊別已久的“團圓飯”。
因為在上次通電話的時候不方便詳細說,所以今天我把我現在的情況,以及打算都和二老和盤托出。
平時總是批評我的父親,這次隻是默默的聽我說著,當然全部說完了之後,隻是看著我淡淡的說道:“兒子,現在咱們要怎麽做?”
我分析了一下:“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前期需要注意各種動物突變體,剛開始可能會亂一陣子,但是過幾天應該就好了,以我現在手頭的儲備,隻要把院牆和院門加固一下,加上咱們家的糧食儲備,應該可以支撐一段時間。”
我頓了頓接著說:“現在唯一要注意的是明天中午12點的時候,咱們從現在開始把院牆、院門、門、窗都加固好封閉好,咱們在三樓隱蔽一下,靜觀其變。”
“對了,兒子你說的這些情況可以和村裏鄉親們說嗎?”父親疑問著說道。
我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這些事太令人匪夷所思,和鄉親們說了也沒用,短短的時間內,咱們隱去不能說的事情也解釋不清楚,他們既理解不了也不會相信,最重要的是現在咱們也沒有這個時間去處理這些事,回頭萬一被舉報成造謠滋事,再被官方請去喝茶,那樣就很麻煩了,到時好心當成驢肝肺不說,還會浪費咱們最後的準備時間,這就像坐飛機的時候一樣,氧氣麵罩落下時,必須先要戴好自己的氧氣麵罩,要想救人,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還有就是我回來之前,我已經把這個情況簡單寫了一下發給我房東鄒姐了,他們兩口子都是公務員,聽說鄒姐老公在市裏還是有頭有臉的角色,希望他們有能量吧。”
父母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堅定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