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淚已幹，心已死
“您怎麽會沒錢呢？您怎麽會沒錢呢？”
秦淮茹搖晃著婆婆，一遍遍詢問著，她眼中全是絕望和悲傷，這些年，她為這個家付出了一切，最後得到什麽？
斜眼婆婆低著頭，先是想解釋，再到沉默，最後被秦淮茹搖晃得心中的火氣也爆發了，她一把推開秦淮茹，一手插腰，一手把自己手上，正在縫製的布鞋啪的，打在桌子上，指著秦淮茹吼道。
“你是不是要我死了才滿意?我這些年為這個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個月都要吃上幾回止痛片，不然身上哪裏都疼，那些錢，我都買藥了，你愛咋樣咋樣，我身上是一分錢都沒有了!”
秦淮茹看著眼前這個肥頭大耳的婆婆，這一刻，心如死灰，自己容忍這麽多年，為這個家操碎了心。
為了讓孩子吃飽飯，她沒臉沒皮，去和紮鋼廠那些臭老爺們奉承勾引，隻為了那幾個饅頭而已。
為了讓婆婆安心，自己把積蓄交給她，每個月還給三塊錢積蓄，隻是為了讓她相信，自己是一心一意為這個家的。
為了不讓這個孩子未來受委屈，自己甘願這麽多年不嫁人，吊著一個傻柱，最後到頭來，自己得到什麽?
什麽都沒得到，自己那張長期飯票也被人搶走了，可自己付出了全部，可換回來的是什麽？
秦淮茹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死心了。
秦京茹那傻妞帶著小當和小愧花剛溜達回來，大大咧咧端起桌子上的水就喝，她那傻妞性格，顯然沒有察覺屋裏的氣氛不對。
秦京茹傻傻地看不清形勢，一邊逗著小愧花，一邊詢問道。
“姐，做飯了沒？我好餓哦！”
一旁小愧花，也跟著附和。
“媽，我也好餓!”
秦淮茹雙眼無神，目光呆滯，心以死，淚以幹，生活還得繼續。
她背著眾人，把臉上的淚痕擦去，從櫃台上拿起一個空布袋，朝外走去。
秦京茹還有些奇怪，連忙詢問道。
“姐，你幹嗎去呀？”
秦淮茹頭也不回，冷冷的回了一句。
“借糧去!”
秦京茹愣了一下，有些尷尬地轉過頭，繼續逗著啥也不懂的小愧花。
秦淮茹去借糧，首先就想到何雨柱家，但是走到一半，想了想，咬了咬牙，轉身朝裏院走去，這個院，除了何雨柱，還有一個真正的大善人，這人總不能見死不救。
這人自然是一大爺，以往，一大爺也沒少接濟秦淮茹一家，但是遠沒有何雨柱那麽勤快。
不過現在，秦淮茹腦子裏，亂糟糟的，她這時候，實在不想見到何雨柱和婁曉娥那卿卿我我的樣子，所以最終選擇去一大爺家。
可惜!
一大爺今天可能外出了，房門緊閉，秦淮茹站在門口，咬著嘴皮，狠下心，轉身繼續朝何雨柱家走去。
馬上棒梗就要回來了，總不能今天晚上餓著孩子。
秦淮茹推開何雨柱半掩著的房門，屋裏何雨柱和婁曉娥正坐在一起，也不知道何雨柱說了什麽，逗得婁曉娥開懷大笑!
兩人見到秦淮茹，也是大吃一驚，何雨柱更是沒想到秦淮茹會上自己這來。
這段時間的冷處理，很有效果，秦淮茹好久沒到自己屋了，也有可能是何雨柱實在太忙，所以沒給秦淮茹機會。
秦淮茹沒想到婁曉娥也在，剛剛鼓起的勇氣，在這一刻頓時煙消雲散，她不想在這個女人麵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麵。
看到提著一個空布袋的秦淮茹，何雨柱還有些懵，但是作為鄰居，他還是連忙站起身，熱情地道。
“秦姐大駕光臨寒舍，有什麽指示呢？”
秦淮茹此時哪裏有心情回，看到兩人親熱的勁，她內心的委屈和心酸已經到了臨界點，但是家裏沒糧是事實，是麵子重要，還是孩子肚子重要，一目了然。
秦淮茹深呼吸一下，才故作平靜地說道。
“家裏沒糧了，傻柱，能借一些麵粉給我嗎？棒子麵也行!”
何雨柱有些好奇秦淮茹，為什麽突然來借麵粉，按照秦淮茹以往的尿性，她真要借麵粉，可從來不會說借字。
何雨柱和秦淮茹生活這麽多年，還是了解秦淮茹的性格的，她如果真想打秋風，絕對不會這樣明知道自己屋裏，可能婁曉娥也在，還故作平靜進自己屋來開口借麵粉。
如果說秦淮茹這時候突然端著一個臉盆進來給他收拾臭衣服臭襪子啥的，那才像從前的秦淮茹，而現在提著一個空袋子來他屋裏借糧，怎麽感覺有些怪怪的。
以往想打秋風，秦淮茹都是找一個盡量私密的空間，先是**一番，再半推半就說出自己的要求。
比如故作可憐，讓你摟著她的肩膀，她這時候可憐兮兮地說道，你便宜占了，我家可還有孩子餓著呢？今天這頓飯，得你幫我付!
這種半開玩笑似的要求，很少男人能抵擋得住，畢竟就幾個饅頭的事，這才是秦淮茹最擅長的招式。
而現在，一看她那眼神，何雨柱就知道，秦寡婦這是真遇到缺糧了。
何雨柱真沒想明白，按照秦淮茹家的積蓄情況，自己估摸著也得兩三年才能榨幹吧？
怎麽這才幾個月?
她家就缺糧了？
何雨柱正想問清楚一點，畢竟現在自己不想無緣無故去當爛好人。
可這時，就見婁曉娥站起身，主動上前拉住秦淮茹的手，很關切地道。
“有什麽困難，就說出來，都是鄰裏鄰居的，來，我給您去裝!”
說著，拿過秦淮茹手上的布袋，就去何雨柱家藏麵粉的麵粉袋。
剛拿回家的二十斤的麵粉，被婁曉娥大方的裝了一大半，最少有十斤的樣子，這才停手，提著袋子，遞到秦淮茹手上。
“秦姐，這些夠不夠？孩子們都在長身體階段，有什麽困難，可以說出來，柱子以前您幫我照顧那麽久，我還沒感謝您，以後有什麽困難，記得說出來就行了！”
秦淮茹木然的接過婁曉娥遞過來的麵粉，想起這段時間，自己經曆的一切，又想想以往有傻柱階接濟的那些日子，恍如隔世。
憑什麽自己辛辛苦苦，吊了這麽多年的傻柱就被她婁曉娥搶走?
她婁曉娥那點比自己強?
家庭成分不好，還是離過婚的，說不定還不能生孩子，那點比自己強?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想著想著，又徹底想不通了，秦淮茹木訥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仇恨，她仇恨眼前這個女人搶走她的一切。
仇恨這個女人，不聲不響就征服眼前這個男人，她腦海中的仇恨值越來越來高，已經到達臨界點。
“秦姐，秦姐，麵粉夠了嗎?”
“夠了，夠了!”
秦淮茹被婁曉娥的詢問打斷，強顏歡笑說了一聲謝謝，轉身提著麵粉離開。
隻是誰也沒注意到，秦淮茹眼神深處，那一抹揮之不去的仇恨值，正在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