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空房子
那陣下課的“人潮”已經過去,走廊裏隻剩下了薑宇和羅輯。
薑宇差點扶額,大佬,你這反應也太過分了吧!
他深吸了口氣才道:“是的,我是葉文潔教授的助手,在工作中認識了楊冬教授。”
羅輯一愣:“我記得葉教授是天文物理學方麵的權威,怎麽會找你一個社科學院的學生做助手?”
薑宇大言不慚道:“可能因為我長得帥吧。”
羅輯撇了撇嘴,都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我聽楊教授說過,羅輯老師跟她是同學。”薑宇言歸正傳。
羅輯深吸了口氣:“在她眼裏,我應該算是個逃兵吧?”
一開始羅輯學的是跟楊冬的專業很有關聯的天文物理專業,後來才改修社會學。
“什麽逃兵?楊冬教授很佩服你的選擇,畢竟不是誰都有勇氣改專業。”
這個薑宇到沒有說謊,隻是適當的誇張了一下,楊冬的確說過“不是誰都有勇氣改專業”這類的話,但“佩服”卻是沒有的。
這段時間薑宇經常跟楊冬和葉文潔聊起羅輯,據葉文潔說,楊冬上高中的時候,羅輯經常來家裏玩。
不然在原著裏,葉文潔見到羅輯的時候,也不能一眼就認出那是“小羅”。
薑宇猜測,羅輯跟楊冬可能不隻是普通高中同學那麽簡單。
隻不過楊冬在這方麵稍微遲鈍一點,在她眼裏,羅輯就是長得帥一點的高中同學。
楊冬直言,好幾年之後,她才琢磨過來,當時羅輯好像在追他。
可憐的羅輯老師,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楊冬當年不是以“裝糊塗”的形式拒絕他,而是這姑娘在這方麵是真糊塗!
羅輯聽了薑宇的話,歎了口氣才道:“時間過得真快啊,聽說她跟丁儀博士都快要結婚了?”
薑宇一愣:“這個我倒沒聽說過。”
他頓了頓又說了一遍:“楊冬教授的邀請?”
羅輯擺了擺手:“不去了,這麽多年沒見,突然見麵挺尷尬的。”
“可是楊冬教授是誠心邀請,她說過好幾次,很想跟高中的同學聚一聚。”嘴裏這麽說,薑宇心裏卻在想:
“抱歉了冬姐,為了全人類的福祉,隻能扯兩句謊了。”
羅輯有些猶豫,沒有急著再次拒絕。
薑宇緊跟著勸道:“葉老師聽說你在燕京大學裏教書,也談起過你,說你工作的地方離得這麽近,也不知道去找她聊聊天。”
羅輯回想起葉文潔那個慈祥的眼神,他估計當年自己那點小心思瞞不過這位老教授。
回想起高中生活,羅輯漸漸有了些懷念:“感謝楊冬的邀請,我會去參加她的生日宴會的。”
薑宇鬆了口氣:“那咱們說定了,下周一下了課,我們一起去。”
那天他準備一整天都盯著羅輯,直到把羅輯送到葉文潔麵前為止。
確定了羅輯這邊的情況,薑宇又開始為生日蛋糕發愁。
蛋糕和鮮花自然不能跟楊冬商量,得“偷摸兒”的準備。
按理說這個應該是丁儀老師負責,不過薑宇向楊冬要丁儀的聯係方式,楊冬卻說他從來就不存聯係人的名字,也不知道哪個是丁儀的號碼。
“當麵撒謊”這四個字,薑宇差點就脫口而出,之前楊冬鬧自殺的那一夜,丁儀給楊冬打來電話時,他記得來電顯示就是“丁儀”。
薑宇估計兩個人是又吵架了,楊冬氣還沒消,所以才這麽說。
他聽葉文潔說過,自從楊冬自殺未果後,兩個人經常聊著聊著就不歡而散。
薑宇先是為丁儀抓急了一把,還沒娶到家呢就吵得這麽凶,這是一種“戰略性失誤”啊!
既然楊冬不給聯係方式,薑宇隻好找葉文潔要。
可是葉文潔沒有丁儀的聯係方式,隻是在之前的閑聊中,大概知道丁儀的住址。
薑宇無奈,心說好人做到底,丁儀老師這麽不爭氣,他就上門輔導一次吧。
次日是周六,薑宇按照葉文潔給的地址去找丁儀。
丁儀的家在一個剛建好的小區,一進門薑宇就聞到一股酒味兒,丁儀有些醉意地問:“你怎麽來了。”
薑宇微笑道:“來找你商量點事兒。”
他左右看了看,房間很新,還沒怎麽裝修,也沒什麽家具和陳設。
寬大的客廳顯得很空,最顯眼的是客廳一角擺放的一張台球桌。
薑宇多少有點激動,之前丁儀就是用這張台球桌,給汪淼演示“粒子撞擊沒有規律”。
對薑宇的不請自來,丁儀到沒什麽反感,還拿了個酒杯問:“你也來一杯?”
薑宇從桌子上的煙盒裏拿了根煙:“我來這個吧。”
丁儀點了點頭,給自己的酒杯倒滿,兩個人各自坐在單人木質沙發上。
“這套房子是三個月前買的,”丁儀說:“我買房子幹什麽?難道她真的會走進家庭?”他帶著醉意笑著搖搖頭。
薑宇抽了口煙:“兩口子吵架麽,正常的事。”
丁儀抿了口酒:“不是吵架,是分手。”
薑宇手裏的煙差點沒拿穩,難怪楊冬說不知道那個是丁儀的號碼,這是拉到黑名單裏了呀。
這……這就尷尬了,他還準備跟丁儀商量訂蛋糕和鮮花的事兒。
都分手了還商量個屁啊!
丁儀很有傾訴欲,他繼續道:“她像是一顆星星,總是那麽遙遠,照到我身上的光也總是冷的。”
他一口氣幹了酒杯裏的紅酒:“我跟她地交流,大部分時候都像是物理學研討會。
“我們都不懂得處理感情上的問題,這兩年下來都疲倦了。”
丁儀看向薑宇道:“她應該有個更好的歸宿。”
甘受到丁儀的眼神,薑宇緩緩看了看身後。
丁儀笑了笑:“別這麽沒自信。”
薑宇心說:“丁老師,您老境界是真高,這種話題都談得這麽自如,虧我還一直以為自己的心境高遠,跟您比起來還是查了點火候。”
丁儀一揮手,像是要趕走什麽:“對了,你找我有什麽事?”
還能有什麽事?本來抱著上門輔導的心態,結果卻被輔導了。
薑宇把煙屁股按在像小山一樣的煙蒂裏才道:“我這回來啊,是聽汪淼教授說你整天喝酒。
“我得勸您一句,您這顆寶貴的大腦還要繼續為物理學奉獻,不能讓酒精再傷害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