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萬惡的質能守恒
盡管他笑得比哭還難看，但緹雅似乎冥冥中察覺到了他那複雜的心情，於是忙點點頭：
“嗯，那裏喂食著詭魅幼體，應該會有新鮮的種子。”
隻一句話，讓魯格大腦立刻高速運轉，將之前收獲到的相關信息匯總比對，很快有了結果。
聽起來，就連詭魅吃菌毯，也是分階段的。
需要長身體的幼體，吃的就是隻傳輸營養物質的新鮮菌毯。
等它們長大成型需要強化戰力時，就得吃帶有礦石原材料等的成熟菌毯。
比如之前那些火神炮蜘蛛，槍炮或許是從軍用載具殘骸上挖出來的，但它們身上的堅硬外殼裝甲板，多半是這麽來的。
魯格想了想，發現到目前為止，詭魅們居然依舊還在堅守著質能守恒的底線。
這……
欸，菌毯的設定更合理了……
萬惡的質能守恒！
魯格多想一眨眼後發現，之前那些都不是真的。
人是不會吃菌毯的，哪怕奈非天也不會。
然而，這一條條線索不停聚過來，反倒是把這事兒越砸越瓷實……
魯格心中最後一絲僥幸還在倔強，現實裏的事情還得做。
既然確認了最終目標的方向，兩人自然迅速行動起來。
從眺望丘陵到那片菌毯，直線距離或許隻有兩三公裏，但道路崎嶇，路程就顯得很長。
再加上還要躲避著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兩類巡邏詭魅，兩人仿佛又回到了潛入邪惡洞穴的時候。
這時候，本應該是兩人底牌的，曾經來過這裏的老聒噪，卻一點兒也不聒噪了。
它倒不是一點兒都回想不起曾經的記憶，隻是經過20年的變化，那些基本已無用。
“它說，這裏的麵積雖然變化不大，還是這片區域，但天花板高了不知多少倍。”
緹雅邊走便給魯格轉述老聒噪的話。
總之，似乎這裏在20年前還隻是下水道網絡意外連同的一處天然地下洞窟。
類似地下河河床之類的地層夾縫。
雖然也被“人為”拓寬過，但遠不是現在這寬廣地下城的樣子。
地貌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即便老聒噪能把20年前的經曆全想起來，對魯格兩人的幫助也不會有多大。
之前讓兩人跟著飛行手機往這邊衝，避免在錯綜複雜的迷宮中瞎轉悠，似乎已經是它功績的頂峰。
聽完緹雅的轉述，魯格心下一肚子槽想吐。
不過，吐槽能量剛剛都給菌毯用完了，他現在對這些事都有些麻木。
所以他也隻是點了點頭，便繼續端著HK417往前路趕。
光線黯淡的地下城底部，兩人施展著魔影鬥篷在地貌縫隙中前行。
兜兜轉轉一個小時下去，兩人終於到達了那塊菌毯附近。
近距離看到那好像紫紅色醬牛肉的菌毯，魯格更覺毛骨悚然。
那玩意兒居然好像活物似的，還會如呼吸般微微顫動。
哦，好像在菌類的角度，它就是活物……
搖搖頭把那些有的沒的拋開，魯格轉頭問緹雅，“現在怎麽辦？”
“我替你引開這些詭魅幼蟲，你去拿種子？”
說是幼蟲，但近距離看這些詭魅跟它們的完整體在外觀上並沒有多大差別。
並非是昆蟲變態過程中的幼蟲階段。
它們與成熟體最大的差別是在體型上。
比如魯格之前幹掉過的，比它蜜獾小坦克都要大的機槍蟹，火神蛛的幼體，這裏都有。
但它們的個頭，最大的也就跟頭牛差不多，小的甚至隻有泰迪那麽大。
敵人隻是這樣的小家夥，魯格才敢說幫緹雅引開它們。
如果麵對那些完整體大家夥，那他就隻能讓緹雅教他怎麽去挖“種子”了。
“不，不能驚擾到它們。”緹雅搖搖頭。
“這些東西一旦受到攻擊就會進入應激狀態。”
“它們似乎會向外散發一些特殊的化學物質當信號，菌毯接收到這信號就會開始運輸礦物原料。”
“吸收了礦物原料，這些家夥的外殼就會迅速變硬變厚，爪子更長更鋒利，進入戰鬥狀態。”
“你的意思是，它們遭遇到危險，就會迅速生長為成熟體？”魯格問。
“差不多。”緹雅點點頭又搖搖頭，“但體型還是這麽大，形態上會變成成熟體。”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麽一來，這片菌毯就會有毒，沒辦法取出新鮮的種子。”
“明白。”魯格點點頭。
這事兒跟他之前匯總分析出的結論差不多。
菌毯跟詭魅的幼體成熟體是同步的。
詭魅被外部威脅催熟，菌毯也不得不迅速成熟，就會運輸有毒物質，進而變得對人類有毒。
唉。
心下最後歎了口氣，魯格決定放棄僥幸，認命了。
不就是這世界的人類都是靠吃菌毯才活下來的麽？
有什麽不能接受的？
吃菌毯，跟吃蘑菇木耳，有什麽本質不同麽？
何必那麽在意？
真要說的話，奈非天們祖上還是天使與惡魔的混血呢！
惡魔混血啊，那可是半惡魔，不是比菌毯更讓人難以接受？
說起來，惡魔吃菌毯，似乎更不違和。
行吧，就這樣了。
給自己最後做了一套心理建設，魯格決定不再在這事上糾結，轉頭詢問緹雅下一步怎麽做。
“你看那邊，看到那個凸起的好像水井的東西了嗎？”
緹雅指了指菌毯中心的某個紫紅凸起。
“那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雖然剛承諾自己不要再糾結，但是聽完緹雅的解釋魯格又差點沒繃住。
他原來以為所謂的“新鮮的種子”，隻是菌毯上某塊細嫩的部位，並非實體。
現在才知道，原來真的有這種東西。
類似菌類的孢子，但是肉眼可見。
但是，這東西在菌毯裏的運作方式實在讓人受不了。
感覺，那水井狀的凸起，就像是雌性哺乳動物身上的***官。
“新鮮的種子”，就像是定期生長出來的生殖細胞。
水井定期長出種子，再通過菌毯上的傳輸係統傳到邊界。
它在那兒生根發芽，向外擴展菌毯的疆域。
這麽聽起來似乎沒什麽不對，但把這模式用人的方式再捋一遍，就知道有多詭異。
強壓下心理不適，魯格迅速點點頭，示意自己已做好準備。
“那，魯哥，小心點兒，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