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命懸一線

毒婦鬆開左手,像丟垃圾般隨手將黃懷玉甩在地上,接著開始輕柔地活動腰肢。

然後,女子微微躬身,抓住半透明的黑色絲裙,猛然撕開。

撕拉!

織物纖維被強行扯斷的聲音中,兩條纖細到神似圓規的嫩白長腿暴露在了空氣之中,磁石般牢牢吸住了流浪漢們的目光。

“不想點辦法還真不是你的對手呢。”

毒婦輕聲笑道,卻沒有看到追命有任何的表情變化。

但她也不以為意。

雙臂平舉,身子站直,女子的腰側傳來了第二陣裂帛鳴響——自兩肋以下,兩道尖銳狹長的節肢刀足穿破皮肉,迎風伸展。

見到美女體內突然長出了帶著粘稠體液的蟲類肢體,莫說那兩位頗有些色授予魂、深陷其中的流浪漢,就連經曆過魂穿的黃懷玉都感到san值狂掉、頭皮發麻。

“瘋子。”

對麵,名為追命的男子目光微凝,自牙關中擠出兩個字眼。

“哈,上次‘超負荷’還是一年前呢。”

毒婦的胸脯不斷起伏,顯然剛剛這種操作對她而言也有著不小的負擔。

“這下感覺好多了,追命校尉,就讓我們再親熱親熱。”

話音未落,女子的身形已經消失在原地。

連成一線的三次踏步聲落耳,黃懷玉努力跟隨的視線已經移至大廳對麵。

兩人甫一交手,戰況已然白熱。

追命探腳前紮撐起拳架,左手斜支隔開對手剮來的右側爪擊,同時後置的右手猛然下壓,將陰影中上勾潛襲的左刀足一把攥住。

頭頸微偏,藏於最後的右刀足也被男子在毫厘間讓開,紮入其後的水泥中數寸。

“哼。”

無視毒婦近在咫尺的變招嚐試,追命隻是蠻霸地揮動右手,將其憑空掄起,砸向了側麵的牆壁。

一招反製得勢,他便再不相讓,沿著被拋飛的對手追身而上,右手高舉好似大印,蓋壓而下。

浮空翻滾的毒婦感應到了對方行動,努力在撞牆前恢複了平衡,依靠雙腿和刀足在牆麵上同時借力躍起,將將躲過了致命一擊。

看到男子打空的一掌輕鬆磕爛了半扇非承重隔斷牆,被捆得好似粽子的黃懷玉忍不住心髒漏拍眼皮狂跳——以他的肉體凡胎莫說中招,就是被飛濺的水泥飛石誤傷也極有可能交代。

看著瑟縮於客廳另一邊的兩位流浪漢毫無伸手相助的意思,穿越者隻能咬緊牙關如同毛毛蟲般扭至牆角,盡量地瑟縮身形。

客廳彼端,戰鬥還在繼續。

毒婦四足並用,如同輕盈的蟲虱般飛身倒掛,於天花板上借力,朝著斜下方的對手二次遞出刀足。

這一次,追命選擇硬碰硬。

提膝轉髖,他在轉身的同時將左腿繃直拉至頭頂,而後如同戰斧般不管不顧地朝著撲來的蛛女砍下——如果雙方俱不變招,追命將會以兩處貫穿傷的代價用軍靴踏碎毒婦的天靈蓋。

最後時刻,深知硬實力不如對手的毒婦勉強變招,將雙手和刀足交疊收攏身前,終於把蓄勢已滿的劈掛腿擋在了身前。

頓時,激烈的氣爆聲和鐵錘命中敗革的悶響同時在黃懷玉耳畔響起——他看見毒婦複刻了第一次見麵時的出場,像炮彈般被轟飛回來。

嘎啦!

依靠著插入水泥地麵的兩把足刀,在劃出米餘長的深痕後,她總算穩住了身形。

“追命大人,我這身子骨都差點被你**斷了;果然,貼身作戰還是臭男人比較厲害。”

毒婦一邊放鬆著微微顫抖的雙臂,用極容易讓人誤會的語調埋怨道。

如果不是剛剛看著她嚐試將刀足插入追命的頭骨,黃懷玉光聽聲音甚至會以為是一對情侶在打情罵俏。

“省省吧,天羅地網已經布下,我的人很快就會到位。”

追命聞言嗤笑,隻是邁步逼來,冷硬得像一塊鐵。

“我最後重複一次,你最好馬上投降。”

似乎是配合著他的勸降,房內四人都聽到窗外有密集的引擎轟鳴聲自遠方傳來,逐漸靠近。

顯然,這些就是追命口中的援軍——畢竟自幾年前開始,連公交路線都全部繞開了西城區。

“好吧,鐵石心腸的家夥,如果你不在意我,那邊上這幾位無辜的公民呢?”

看著不斷靠近的追命,毒婦後退兩步,將鋒利的刀足橫在了此處原住民的脖頸前——銳利的刃口觸體微寒,讓剛剛還忍不住不斷偷瞄身前這對長腿的年輕流浪漢差點尿崩。

但追命腳步依然不停。

哢嚓!

黑衣女子見此,當即冷笑著提起足刀,毫不留情地刺穿了身邊流浪漢的大腿。

霎時,慘烈的悲呼充斥廳堂散入天野,讓追命頓住了步伐。

“我還以為你真的毫不在乎。”

見到招數有效,毒婦嘲弄道。

“看來無辜民眾的痛苦呻吟還是能打動你的,中校大人……”

但她的放肆話音被立刻打斷。

“放他們走,否則這隻會增加你將會受到的痛苦。”

追命低聲道,聲音比冰風更冷。

“嗬,真的嗎?”

毒婦盯著對方的眼眸反問道,嚐試捕捉哪怕一絲一毫的猶疑和不忍,最後卻隻找到了必殺的決心。

這讓她的笑聲戛然而止。

下一刻,年輕流浪漢青黑色傷口裏的刀足已被拔出,利落刺入了他邊上同伴的肚腹。

麵對新一輪的施虐和無辜者的哭求,追命沒有開口,隻是再度堅定地朝前邁出一步。

“好吧,你真是丁點良心不剩了;不過,天羅地網對阿拉克涅的使徒可未必好使。”

毒婦拔出足刀,身形再退,卻是站到了牆角黃懷玉的身邊。

“好在我還有底牌,否則這趟少不了得脫一張皮;小帥哥,你就是我今晚上的福星。”

她挑起足刀,用帶血的刃口輕輕摩挲俘虜的側臉,卻發現對方直視著他的眼裏滿是憤怒和鄙夷,好似在看著一頭披著人皮的怪物。

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黃懷玉都算不上慈悲心泛濫的類型,但剛剛毒婦淩虐無辜的惡行,以及對人命毫不在意的態度,還是讓他心熾如焚。

“嗬,凡人,我不喜歡你這種眼神。”

毒婦微微皺眉,將足刀提起,抵上了身下之人的肩窩。

“姐姐會比較喜歡你求饒。”

她說道。

“我求饒能活嗎?”

他嗤笑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