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窗外有雙眼
原本以為對方就是個普通市民，自己抓人肯定是手到擒來。沒想到，頃刻之間獵人和獵物的身份調換，自己雖然握著槍卻連對方在哪都看不清，還怎麽抓人？！
“警官先生，恕我直言，您現在的槍口正對著你的主子，小心別走火。哦，忘記問了你們幾個叫什麽了。不過算了，左右你們今天一個都走不了，知不知道名字又有什麽區別？”
尚乙語氣平淡，腳下卻猶如獵豹般輕盈而敏捷。形勢如自己想象一樣發展著，再給自己幾秒鍾他就能完全控製局麵。不過對方手裏有槍，一旦破釜沉舟亂射一氣傷到了陳放母子就不好了。想著，尚乙手中多出一把寒光閃閃的裁紙刀，刀鋒朝前對準朱東的喉嚨，隨著腳步移動刀鋒不斷磕碰在各種雜物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你到底是誰？你絕對不是普通人，你要幹什麽？”
朱東雙眼一片模糊，大量的淚水不受控製地流淌著，他能看見一個淡淡人影在慢慢靠近他，卻又立刻被對方刻意製造出的刺耳雜音幹擾著。朱東忽然很憤怒，他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貓戲弄的老鼠。作為局裏頂尖的幾個捉賊好手，他從未被人如此戲弄過，脖子上的青筋猶如蚯蚓不停地蠕動卻又無可奈何。
“我沒想幹什麽，就是想要你手裏的槍。這種情況下，我建議你不要亂動，這樣你還可以留下一條……命！”
話音剛落，尚乙猛的向前一衝，踏著柔軟的沙發之上整個人就如一隻鷹隼從朱東上方猛的撲過來。這一秒，尚乙毫無畏懼、一往無前。尚乙已經將力量、速度催動到極致，他很清楚這時自己哪怕有一絲猶豫，反應過來的朱東會瞬間開槍，而自己一旦中槍將毫無勝算。
“砰！”
屋中響起沉悶的槍聲，朱東到底還是開了槍。不過朱東隻來得及開了一槍，因為那把槍連著他的斷手正靜靜地躺在地上，不斷噴湧的鮮血提醒著屋裏眾人，這隻還在抽搐著的斷手並不是電影裏的道具，而是真正的人手。
“咯咯~！”
異樣的聲音在朱東喉嚨裏響起，他緊握斷手跌坐在地。巨大的恐懼和疼痛已經讓他陷入短暫的失語狀態，而等他想起喊叫時卻發現喉嚨處一陣發涼，隨後全身力氣瘋狂湧向喉嚨，那裏一個半月形的割傷猶如黑洞一樣，將朱東全身力氣瞬間吸光。
噗通……朱東倒地，聲息皆無。
“該死，這幅身體還是太弱小了，再快一點就不會被射中了。”
尚乙甩了甩刀上的血，肩頭不自然地**著，那裏一個血肉模糊的小洞正往外噴著血。朱東反應確實很快，就在尚乙出手的同時朱東也射中了尚乙右臂，所幸子彈隻是撕去他一塊皮肉並沒有傷到骨頭。
“放……放下……刀，你給我放下刀啊！”
聲音裏帶著哭腔，在屋角一側飄出。尚乙側目望去，隻見馮媛和趙麗娟正用一把水果刀對準陳放母子，臉上全是無法控製的恐懼和絕望。
“我要是你們，就會立刻把刀放下，這樣也許還能多活幾天。真是麻煩，弄了一屋子血，看來得連夜擦洗才行。”
尚乙隨手扯過一個毛巾將右臂包紮著，仿佛並沒有看到妻兒正被人用刀指著。
“你……你……嗚嗚嗚，你到底是誰啊，我不想死在這裏，求求你不要殺我啊。”
眼見尚乙逼近，馮媛抖若篩糠，她很想和彭莉一樣昏過去，可惜事與願違，鮮血和慘叫不斷刺激她的神經，讓她既清醒又恐懼。一旁趙麗娟表現稍微好點，但也全身顫抖心中無比後悔。血腥又恐怖的場麵，讓趙麗娟意識到自己這次真的玩大了。對方並不是一個軟柿子，而是一隻狼，一隻隨時可以把她們撕碎的餓狼。現在，這隻餓狼正用綠油油的眼睛盯著她們，一股尿意瞬間湧向趙麗娟的小腹。
當啷一聲，趙麗娟手中的水果刀掉落在地，一股濃烈的尿騷味彌漫在她胯·下。尚乙隻用了一個眼神，就徹底摧垮了趙麗娟殘存的意誌。
華燈初上，帝都的夜晚總是比白天更加迷人。特別是當萬家燈火點亮的時候，偌大的城市就像被注入了活力的一片森林，充滿無限喜悅生機。
不過有些人麵對美麗夜景無動於衷，猴子就是其中之一。此刻他正一動不動地盯著一扇窗戶看，如同一個雕塑，這種姿勢已經保持了足足十幾個小時。
槍聲、搏鬥聲、還有濃濃的血腥味……猴子深吸一口氣，不由自主地回憶起在上京看到的血腥一幕。在那間不大的屋子裏，猴子嗅到了殘酷和死亡的氣味，現在，在麵前這棟別墅裏，他又聞到了相同氣味。
五個人，其中兩個是經驗豐富的警察，可自打進入別墅後便再也沒有出來。任何都知道，這屋裏一定發生了什麽古怪事情。
黑暗中，猴子默默注視著窗戶裏透出的燈光，麵無表情。自從三年前殺了縣長一家十六口為妻兒報了仇後，猴子就再也沒笑過，整個人就像一塊冰冷的石頭散發著冷意。即便是他所在的師部團長厲奎去拘押室探望自己，並許諾一定會保住他的性命時，猴子也完全沒有任何表情。
相依為命的妻兒被奸·殺，猴子覺得自己活著和死了沒有什麽區別。直到後來，團長用晉升的機會換了他一條命，並且將他安排在親戚厲虎身邊，猴子依舊活的猶如鬼魂一般，沒有任何事情能讓他又半點波動。他覺得自己活得已經太久，隻是缺少去見妻兒的機會。
可今天，猴子的表情終於有了鬆動。當他透過窗戶看見尚乙麵無表情地劃開那個警察喉嚨的一幕，猴子的眼睛裏突然多了一絲光彩，他沒想到厲虎派自己跟蹤的男人，在動手結束生命時和他一樣果決而冷酷。
黑暗中，猴子慢慢起身向尚乙家門方向走去，他決定無視厲虎的警告，去親自接觸一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