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跟蹤
這天傍晚，
何安下照常過來喊上喬山，一起去長明觀裏學習太極拳和猿擊術。
喬山走出門，
身後何安下三兩下鎖上醫館大門，有些沮喪道：
“師兄，今天長街那邊，又死了一個煙.鬼，倒在牆角都沒有人管，最後還是義莊的人來了，才把他帶走……你說這些人明知道煙*不好，為什麽就是戒不掉呢？”
“這已經是我見到的第三個煙.鬼了，聽人說，他為了這一口煙，把親閨女賣給了別人，老婆也送到了妓.院……”
他搞不懂，為什麽有的人會如此不珍惜自己的生活。
“哎……”
喬山裹了裹身上的長袍，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殘月烏雲，說道：
“死得好！染了煙*的人，是不值得同情的。”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快倆月了，
深秋已過，
如今一出門，寒冷的風便向刀子一樣往人身上砍，恨不得將人骨頭凍得冰碎！
……
民.國比喬山想象的要遭得多！
放眼望去，
已是煙*泛濫、娼流盛行、賭*成風！整個社會已經陷入了深深地病態之中！
這也是喬山現在不願意出門的原因。
膈應！
“戲樓那邊有消息了嗎？”
“沒有。”
何安下將鑰匙遞給喬山，說道：“不過戲樓的夥計說，按照日程，查老板應該快回來了，但具體哪一天回來，哪天安排演出，他就不知道了。”
“好。”
喬山點了點頭，雙手揣著縮在袖子裏，邊走邊道：“你還是照常，每天去戲樓看一看，有消息就通知我。”
“沒問題！”何安下咧嘴笑道：“聽戲樓的夥計說，這位查老板唱的戲非常好，而且身上還會功夫，他一開戲，那些大老板小姑娘姨太太們，都爭著吵著搶他的票呢！怪不得師兄你這麽關注查老板，現在就連我，也想看看查老板的戲是什麽樣呢！”
我關注查老板，可不是因為他的戲……
喬山笑了一下，正想說話，
忽然眼神一變！
……
“不要拐彎！不要停！別回頭！”
喬山低聲道，“我們好像被人跟蹤了……”
兩人走出了路口，旁邊小道拐去的盡頭，就是周西宇隱世的長明觀所在。
喬山卻示意何安下繼續直走，朝著繁華商業街那邊走去。
又走過一個街口，
喬山眼神閃爍不定，心中已經徹底確定，自己兩人，真的被人跟蹤了！
平日裏，為了契合崔道寧醫生的身份，喬山時常戴著一幅平麵小圓框眼鏡，剛剛他不經意在透過鏡片的反射，分明感覺到黑夜裏，身後有模糊人影晃動。
難道是彭乾吾的人？
這寒冷夜晚，一般人是不會出來的，以前他與何安下去道觀，在晚上的街道上，從來沒有碰見過別人！
但是今天，
街道上出現的這個人，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已經跟隨了他們兩條街了！
或許是偶然巧遇……
但喬山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因為他根本沒有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這人身上有功夫！
……
翠雲樓。
繁華的商業街夜市喧鬧照舊，喬山帶著何安下說說笑笑的進了樓。
招來夥計點了幾道好菜，
兩人去了樓上，選了個窗邊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下邊攤販與行人往來。
桌子邊，夥計貼心的拿來了暖爐。
喬山伸出手烤著爐子，眯了眯眼，搓了搓手，感慨道：
“這翠雲樓的菜品，配上彈曲的姑娘，在這西湖可是一絕。就是價格貴了點，一頓飯頂咱們半個月的夥食錢！”
何安下心不在焉的點點頭，給自己和喬山倒上了茶水，
他是個耐不住性子的，
左右見樓上沒什麽客人，最近的一桌也隔著幾米遠，湊前小聲道：
“師兄，跟蹤咱們的人呢？”
“不知道……”
喬山環顧一圈，輕輕搖了搖頭，低聲道：“最近我總有種不好的感覺。今天我們就不要去道觀了，不，這兩天我們都不要去道觀了！我回頭會想辦法通知趙兄的。我們兩個現在就是普通人，今天出來就是來喝酒聽曲的，其他的，都不要去想！”
從一進夜市，他就不知道跟蹤自己的人還在不在了。
難道自己感覺錯了？
真的是偶然？
喬山有些疑惑，懷疑自己是不是神經太緊繃了。
不過，低調一些總是沒錯的……
……
夥計很快就端上菜來，
喬山取出兩塊大洋，叫住夥計道：“小兄弟，你們的彈曲姑娘呢，今天沒人點曲兒，我就先點一個吧，之前的韻真姑娘今兒在嗎？”
上次他請趙心川吃飯，就是在這翠雲樓，彈曲的就是韻真姑娘。
之後喬山又來了幾次，聽了一些其他姑娘們的小曲，
最後還是覺得，
韻真姑娘的琵琶彈得最好。
韻真姑娘十七八歲，一手琵琶彈得很是老道，以喬山的專業眼光來看，明顯是經過高手的指導，係統學習過得！
人好看！曲也好！
喬山雖然對她沒什麽想法，但有美人伴奏，吃飯時心情也能好一點。
按照翠雲樓的規矩，
一樓是俗.場，僅供普通的吃飯服務，就像飯店大堂。
二樓是雅.場，場景雅致，桌桌由屏風相隔，前頭有個小演出台，供客人們請姑娘出來彈曲。
三樓是宿.場，是供醉酒客人休息的地方。
明明是個民.國酒樓，經營得卻很像是現代的洗.浴中.心俱.樂.部……
……
姑娘們的演出費也不一樣，根據長相和彈奏水平酌情定價，童叟無欺，價格很是公道。
喬山之前請過韻真姑娘，知道她彈曲的費用是兩塊大洋。
誰知這一次，夥計卻是沒接大洋，搖頭道：
“最近接到警.察.署通知，上麵提倡新生活.運動，振興民.族.精神。署.長這個月頒布命令，禁止酒樓賣.唱。韻真姑娘不能在二樓彈曲了，她現在在三樓陪客人呢。”
“噗！咳咳！”
喬山被酒嗆了一口，抬頭看向夥計，訝然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韻真姑娘她……是個清姑娘吧？”
他可是懂行問過的，
這所謂的清姑娘，是隻賣.藝不賣.身的。
夥計擠了擠眼，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賠笑道：“是，以前韻真姑娘自然是清姑娘，但這不是新生活運動嘛！韻真姑娘家道中落，生活所迫，要替家裏還債，隻好上三樓討生活了。”
喬山：“……”
你要上三樓……你、你……
你早說啊！
喬山一臉惋惜，仿佛錯過了幾十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