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周部長的旅行（二）
周易正轉著手裏的鐵架，辣椒粉、孜然、細鹽往鐵架上的烤全羊撒著。莫君蘭坐在一旁的草地上帶著耳機哼著歌。
周易讚歎著自己的手藝，啃著羊腿、喝著冰爽汽水，美滋滋呀。轉念又一想，自己是不是又錯過了什麽情節，看了一眼大口吃肉的莫君蘭，“你哪來的啤酒！”
莫君蘭直接對瓶吹，“我一直都有哇，你要不？”
“你都帶些什麽在隨身空間裏？”周易言語試探道。
莫君蘭拿出一箱冰啤酒，“大超市啊，不然咧？”
周易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自己格局居然小了這麽多。“你家現實裏開超市的？”
莫君蘭又拿出一大桶冰淇淋，“誰在現實裏帶東西，多麻煩。”
“等等！”周易喝了一口冰啤，“你自己有超市，為什麽一直找我要東西吃？你又怎麽直接把超市裝入空間？”
問題說完，莫君蘭咬著冰淇淋勺，突然宕機一般。轉眼又恢複正常，“我忘了。”然後又拿出一堆冷凍牛排和一塊大鐵板撲閃著大眼睛望著周易。
……周易心裏有一句MMP不知道能不能講出口。
“我不是漢人，我不是漢人！我是契丹胡虜，我是契丹胡虜！”然後又是陣陣回聲：“不是漢人，不是漢人！……契丹胡虜，契丹胡虜！”
遠處傳來歇斯底裏的大喊和山穀回聲，周易蹭地站起來，也運功喊道：“喊什麽喊！你咋不說你是葫蘆娃！”
莫君蘭居然拿出一根糖葫蘆，“這個諧音梗不好笑。”
周易撒了一把鹽在鐵板上，我特麽心態崩了啊！
少許時間，一個風塵仆仆的漢子帶著一個臉上梨花帶雨的女子大飛奔到近前。
“周部長！？”女子正是阿朱，“仙長和仙子姐姐怎在此地？”
臉上原本不太好的漢子正是喬峰，見眼前男子眼熟，聽阿朱稱呼於是想起在無錫鬆鶴樓與段譽拚酒時見過。後來聽段譽說了些情況，但一時不知如何稱呼，拱手抱拳：“見過二位。”
周易回想了一下情節，“這裏是雁門關？”看來莫君蘭是以劇情跳躍的模式在轉換場景，而且都是一直按下走，不知道是故意為之還是如何，看來是要等整個劇情完結才能醒來。
那麽，看著眼前的喬峰和阿朱，周易覺得直接改變兩人的悲劇，加速劇情的完結。
“坐，”周易拿起一瓶啤酒開蓋遞給喬峰，又把先前的烤全羊分給人，“來得巧就正好吃點喝點。”
阿朱也接過一瓶啤酒，三人碰了下瓶，二人學著周易對著瓶口喝一大口，“噗！”
周易似乎早有準備，直接罡氣外露豎起一道氣牆擋住二人的噴口。
喬峰和阿朱抹了一把被氣牆反彈啤酒的臉，兩人麵色古怪。
周易不在意兩人的道歉，“我一開始喝也喝不慣。”又轉頭問莫君蘭，“你超市裏有別的酒沒，白的紅的拿點出來。”
莫君蘭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把鐵簽，正竄著切塊的牛排擼串。揮揮手放出幾箱國酒五糧，還有印著外文的紅酒香檳等等。
阿朱挽起袖子，“仙子姐姐我來幫你。”說完開始操持燒烤。
周易給喬峰開了幾瓶白酒，“都嚐嚐，看你喜歡什麽香型的。”
喬峰喝完了幾口，頓時臉色豪氣煥發，一改之前的頹廢和煞氣。
阿朱見周易拿出幾瓶酒就讓心儀之人麵貌煥新，頓時欣喜，不覺大膽起來：“仙長仙長，一直聽段公子將您掛在嘴邊。小女子能不能求您幫我喬大爺解開心結。阿朱我一定做牛做馬地報答。”說完就要下跪作揖。
周易見喬峰急速扶住阿朱，按住本要抬起的手，笑道：“嗬嗬，他的事為何你幫求，你是他什麽人？他又是你什麽人？”
阿朱一時羞得說不出話來，低著頭滿臉通紅。
喬峰拱手道：“仙長當麵，喬某冒犯，阿朱是喬某心儀之人。但在下的事自然自己承擔。”說完柔情地看了一眼阿朱。
喬峰又道：“在下與段譽結義金蘭，義弟也跟某說起過仙長事跡。見過仙長手段確實驚為天人。但請仙長是否能為在下指點迷津。”
周易止住喬峰繼續拍胸脯保證什麽之類，他之前看天龍八部的時候是最最佩服這個角色的。如此驕傲的他能說出這樣的話，定然是因為心中憤慨無比。
“喬、呃，或者叫你蕭峰？”周易有些忘記劇情，不知道喬峰現在是否知道自己原本姓蕭。
“什麽！？”喬峰大驚，“我，我，仙長說我姓蕭？”
嗯，那看來是沒不知道，周易回憶好像是在什麽地方發現一段文字，寫了蕭遠山的字之類。
喬峰正要追問，忽聽得遠來隱隱有馬蹄之聲，向此處馳來，聽聲音總有二十餘騎。四人循聲望去，隻見這二十餘騎一色的黃衣黃甲，都是大宋官兵，排成一列，打馬奔來。
喬峰看清楚了來人，道：“是大宋官兵！”。他本意是想說大宋官兵見到麵生之人在此逗留，多半要盤查詰問，甚是麻煩。
但見周易安然坐在石頭上不以為意地抖著腳，和他一起的女子也隻是望了一眼則繼續喝酒吃肉，不覺又嚐試一口啤酒，心中頗有感觸：“當年汪幫主、智光大師、趙錢孫等人，多半也是那處大石之後埋伏，如此瞧著契丹眾武士馳上嶺來。今日峰岩依然，當年宋遼雙方的武士，卻大都化作白骨了。”
正自出神，忽聽得兩聲小孩的哭叫，喬峰大吃一驚，如入夢境：“怎麽又有了小孩？”跟著又聽得幾個婦女的尖叫聲音。
他伸首外張，看清楚了那些大宋官兵，每人馬上大都還擄掠了一個婦女，所有婦孺都穿著契丹牧人的裝束。好幾個大宋官兵伸手在契丹女子身上摸索抓捏，猥褻醜惡，不堪人目。有些女子抗拒支撐，便立遭官兵喝罵毆擊。
官兵也是遠遠看見了燒烤野炊四人組，為首幾人加速前來，抽刀揚鞭，惡狠狠地喝道：“你等何人，敢在此逗留，定然是契丹奸細！”
遠處又來了三十餘名官兵，驅趕著數百頭牛羊和十餘名契丹婦女，隻聽得一名軍官道：“這一次打草穀，收成不怎麽好，大帥會不會發脾氣？”
另一名軍官道：“遼狗的牛羊雖搶得不多，但搶來的女子中，有兩三個相貌不差，陪大帥快活快活，他脾氣就好了。”
第一個軍官道：“三十幾個女人，大夥兒不夠分的，明兒辛苦一天，再去搶些來。”一個士兵笑道：“遼狗得到風聲，早就逃得清光啦，再要打草穀，須得等兩三個月。”
喬峰聽到這裏，不由得怒氣填胸，心想這些官兵的行徑，比之最凶惡的下三濫資賊更有不如。
之前喊話的官兵手中馬鞭抽向站起來的喬峰，“狗賊！不想活了！大爺問你話不答，居然還敢凶相！”
呯！喬峰還沒出手格擋，就隻見那官兵的頭顱像西瓜般爆開。
“呀！”阿朱嚇得花容失色，莫君蘭則撇撇嘴，把身子扭過來，背對那些官兵，並責怪地白了周易一眼。
周易手裏沙漠之鷹旋了個槍花，吹了個口哨，“還是爆頭來的爽。”站起身，指著來人說道：“什麽時候時候我大宋漢兒這麽厲害，能自動進攻遼國。你們大帥打算收複燕雲十六州嗎？”
場麵一時安靜，後麵的官兵皆抽出兵器，圍攻過來。
後來的人聽到這邊動靜，一個契丹婦女懷中抱著的嬰兒大聲哭了起來。那契丹女子伸手推開一名大宋軍官的手，轉頭去哄啼哭的孩子。
那軍官大怒，抓起那孩子摔在地下，跟著縱馬而前，馬蹄踏在孩兒身上，登時踩得他肚破腸流。那契丹女子嚇得呆了，一個契丹老漢看到地下的童屍，突然大叫起來，撲過去抱住了童屍，不住親吻，悲聲叫嚷。
喬峰一生中見過不少殘暴凶狠之事，但這般公然以殘殺嬰孩為樂，卻是第一次見到。他氣憤之極，當下卻不發作，要瞧周易如何應對再說。
周易見喬峰如此沉穩，心中佩服。掏出一個手雷，拔扣，遠遠扔在一處空地。
嘭！土石被砸的飛起。周易又連開數槍，打斷幾名官兵的盔纓。槍口指指之前被爆頭的官兵屍體，“把契丹人都留下，或者你們跟他一樣，也留下。”
官兵們緊張地捏著兵器一時不敢抉擇。
“滾！”一聲大吼，周易施展音波功，震得馬匹驚慌亂奔，所有人包括契丹人全部撲倒在地。
阿朱雙手捂住耳朵，驚恐地看著周易；喬峰也是急急運動壓下自己翻湧的血氣；隻有莫君蘭戴著耳機，又翻出一隻大銅鍋，拿出了火鍋底料。
周易新開一瓶啤酒潤潤嗓子，也開始較有興趣地跟著莫君蘭一起拆包火鍋食材。想著現實中醒來後翹班，帶著大小蚊子吃火鍋去。
官兵們連滾帶爬的離去，契丹人摸摸索索走過來表示感謝，周易絲毫不搭理。
喬峰走到死亡的孩童身邊，之前哭喊的契丹老漢不知何時身中數刀已氣絕身死，喬峰向他**的胸口一看，“啊”的一聲驚呼，倒退了一步，身子搖搖擺擺，幾欲摔倒。
跟過去的阿朱大驚，叫道：“喬大爺，你……你……你怎麽了？”隻聽得嗤嗤嗤幾聲響過，喬峰撕開自己胸前衣衫，露出長葺葺的胸膛來。
阿朱一看，見他胸口刺著花紋，乃是青鬱鬱的一個狼頭，張口露牙，狀貌凶惡；再看那契丹老漢時，見他胸口也是刺著一個狼頭，形狀神姿，和喬峰胸口的狼頭一模一樣。
幾名契丹人圍到他身邊，嘰哩咕嚕的說話，不住的指他胸口狼頭。喬峰不懂他們說話，茫然相對，一人忽地解開自己衣衫，露出胸口，竟也是刺著這麽一個狼頭。其與幾人各解衣衫，胸口也均有狼頭刺花。
一霎時之間，喬峰終於千真萬確的知道，自己確是契丹人。這胸口的狼頭定是他們部族的記號，想是從小便人人刺上。他自來痛心疾首的憎恨契丹人。知道他們暴虐卑鄙，不守信義，知道他們慣殺漢人，無惡不作，這時候卻要他不得不自認是禽獸一般的契丹人，心中實是苦惱之極。
他呆呆的怔了半響，突然間大叫一聲。阿朱連忙從後麵抱住他的腰叫道：“喬大爺，喬大爺！仙長！仙長！您快來看看。”
周易不得不飛身而至，按住喬峰的肩頭，“所以，現在，我可以叫你蕭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