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血腥滿地
不知跟了多久後，這幫人在一處雪原上停了下來。
由於雪原開闊，沒有可作為掩體的藏身處，葉淩辰不得不爬上了雪原邊緣的一棵高大粗壯的鬆樹。
好在有動力裝甲的幫助，爬樹並不困難。
坐在樹枝上，葉淩辰將磁軌狙擊步槍的瞄鏡拆下，裝在了Tac-5突擊步槍的導軌上，將槍放在左臂上架起來，在雪原上鎖定了那群神職人員。
在瞄準鏡提供的視野裏，葉淩辰看到他們將那些布包在地上排成一排，打開，露出了裏麵正在安睡的嬰孩。
葉淩辰愣住了。
旋即，一個恐怖的想法出現了。
林雙泉用八個看不出作用的設備圍住了那些嬰孩，而後挨個按了過去。
之後他們退開幾步，跪在地上對著嬰孩，設備和雪原叩首，口中念念有詞。
很快，葉淩辰便感覺地動山搖。
雪原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裂開了個大口子。
那些嬰孩受到驚嚇，大哭了起來。
伴隨著哭聲，幾隻巨大的機械狼從裂縫中跳了出來。
見慣了血雨腥風的葉淩辰險些吐出來。
他憤怒的手指勾住了扳機。
林雙泉隻有二十多個人，自己的彈匣裏有三十發子彈。
而在這個距離上，葉淩辰有把握槍槍命中。
就在他準備扣下扳機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什麽。
葉淩辰放棄了，悄無聲息地從樹上跳下來，又悄無聲息地潛入到密林之中。
這方圓百裏內有槍的隻有帝國士兵，要是自己真開槍殺了人，隻怕會引發帝國和冰泉部落的大戰。
到時候會有更多無辜的嬰孩死於非命。
既然要管，那就要用合理合法的方式。
動力裝甲火力全開，隻一個半小時就將葉淩辰送到了冰泉部落附近。
葉淩辰收了動力裝甲，飛奔到了族長大廳前。
顧不得喘口氣，葉淩辰直接找到了陸雪涵。
陸雪涵正在照顧養在自己房間裏的盆栽。
見到葉淩辰後，她笑了起來，走過去倒了杯水給他。
“你怎麽了，怎麽這麽喘啊？”
“林雙泉……林雙泉……他們……他們在樹林裏……”
葉淩辰大口喘著粗氣，將那杯水一飲而盡。
陸雪涵聽到“林雙泉”和“樹林”後神色大變，快步走過去將門關上。
“你都看到了？”
“沒……沒錯……我都看到了……”葉淩辰用力點點頭，“你……你趕緊……不對，你……你知道這件事？”
“對，我知道，甚至在我被部落人口管理局派來當族長之前就知道。”陸雪涵輕描淡寫地說道，“這件事你看到了就當沒看到。”
“為什麽？！”
“因為你哪怕去找秦白心也改變不了任何事。”
“怎麽可能？我可能改變不了，但是帝國有法律……”
“帝國七十年前就明令禁止活人祭，並給各個部落量身定製了成文法，但是怎麽樣呢？連硨磲部落這樣開化的部落都沿用落後的習慣法，拿活人祭海。”
“這……”
“有人嚐試過來硬的，冰泉部落的前前任族長就這麽幹的，最後他被人開膛破肚丟在樹林裏，為此帝國派出了第四卡賓槍團，將十萬人的部落打得隻剩六萬人。”
“我……這……”
“我來之前也以為自己能做點什麽，但是很快就發現我改變不了任何事，能留到今天隻是因為鬥氣而已。”
葉淩辰沉默了。
良久後，他歎了口氣，問道：“那就這樣嗎？”
“隻能這樣。”陸雪涵點點頭，“你的思想與部落人不同，這也是你為什麽一定要走出去的緣故，明白嗎？”
葉淩辰再次沉默。
良久，他問道：“如果我說出來會怎麽樣？”
“你有很大概率被殺。”陸雪涵歎了口氣，溫聲道，“回家休息吧，把這件事忘掉。”
“嗯……”
回去的路上，葉淩辰環顧著這個原始味道十足的荒原部落。
他不由握緊了拳頭，心裏對這個地方的厭惡徒增。
或許是因為恨屋及烏，葉淩辰無理由地對文娑裳也有了幾分厭惡。
文娑裳微笑著迎了上來：“誒，你這麽早就回來了啊？”
葉淩辰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
但“嗯”完這一聲，葉淩辰就後悔了。
文娑裳和那些搞活人祭的混蛋不一樣。
她力主廢除活人祭，改用豬牛羊、水產或農作物。
隻不過因為她是要出嫁的女兒，在部落裏完全沒有任何話語權。
“你……臉色不太好，怎麽了？”
“我在樹林裏看到了一點東西。”
“什麽東西？”
“沒什麽，就挺可怕的東西，說不出來可能你會不舒服。”
“你看到活人祭祀了，對吧？”文娑裳歎了口氣，“我一猜就知道，現在快到一月了，各個部落的終祭開始了。”
“你猜他們拿什麽來獻祭？”
“罪犯還是俘虜？”
文娑裳搖了搖頭，問道。
按照硨磲部落的習慣法，罪犯和俘虜會被拿去祭海。
葉淩辰歎了口氣，苦笑道：“剛出生的嬰兒，是他媽剛出生的嬰兒！”
文娑裳愣住了。
雖然她能想到是活人祭，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是剛出生的孩子。
文娑裳順著這個方向想了下去，得出了一個恐怖的結果：
如果自己不離開冰泉部落，未來自己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會是被獻祭的那個。
想到這裏，文娑裳不由打了個寒噤。
眼下不管願不願意，都隻有去帝國避難。
或者說，自打從硨磲部落被夷滅的那天起，自己和葉淩辰就隻剩下了這一個選擇。
因為無論哪個部落都是愚昧、落後且排外的。
文娑裳快走兩步，撲進了葉淩辰懷裏。
“我們去帝國吧，然後再也不回來了……”
“嗯！”
葉淩辰用力點點頭。
於是一切太平，無事發生，太陽照常升起。
從這天起，葉淩辰就盼望著早日離開冰泉部落。
甚至發展成對那片森林有了些抵觸。
時間很快又過去了半個月。
葉淩辰再次走進樹林裏。
抵觸歸抵觸，錢還是要賺的。
再說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這段時間還是要吃肉的。
不過葉淩辰再也不想往那個方向走。
於是，他朝著自己從未去過的西方走去，一路走一路將遇到的獵物擊殺，借助藍錐將肉切成塊放入藍錐中保存。
不知走了多久，葉淩辰發現眼前不遠處趴著機械老虎。
葉淩辰立馬來了興趣，就在他把手伸進儲物空間，準備去拿次軌狙擊步槍時，鴉羽忽然喊了一聲：“混小子，小心……”
“臥槽……”
葉淩辰一腳踩空，直接掉進了雪坑裏。
“這小傻逼……”
鴉羽歎了口氣。
葉淩辰摔進了一個四麵全由未知金屬構成的地下堡壘中。
所幸有動力裝甲的保護，再加上藍錐對身體的改造，葉淩辰隻是感覺自己摔了個屁股墩，屁股痛得不行。
“我擦……”
葉淩辰揉著屁股站起身。
他抬頭看看頭上的雪洞。
自己可是至少從十米高的地方摔到這麽個金屬板上，沒死真是奇跡了。
“真夠倒黴的啊。”
葉淩辰歎了口氣，準備使用短距折躍將自己送上去。
但是葉淩辰發現了一個很恐怖的事情：他娘的在這個地方短距折躍用不了！
葉淩辰迅速試了試中距，結果隻要是傳送能力都用不了！
“這……”
“別這那的了，注意你左前方大概四十米的地方，那地方有不幹淨的東西……”
“你踏馬別嚇我！”
“我嚇你幹嘛？自己拿光照一下就知道了。”
說著，鴉羽控製著葉淩辰的身體，從儲物空間裏拿出Tac-5突擊步槍。
借著戰術手電的強光，葉淩辰看清了那兒的東西。
那是一堆幹屍。
本來隻是屍體，葉淩辰是不怎麽害怕。
但好死不死地，鴉羽說了個不幹淨的東西。
這特麽可就有意思了啊。
要是喪屍之類符合唯物主義的，那誰怕誰，爺手裏突擊步槍，霰彈槍和磁軌大狙，管你什麽追擊者還是舔食者，一梭子上去全給你打爛了。
但是碰上什麽貞子伽椰子之類的可就完犢子了。
怨靈這玩意虛無縹緲，自己想幹也幹不著啊！
不過這五具幹屍顯然沒有要詐屍的意思。
葉淩辰小心翼翼地湊過去。
這五具幹屍身上都穿著類似動力裝甲一樣的東西，不過由於年代久遠，這些裝備大部分已經爛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葉淩辰在確定了沒有危險之後，蹲下身，開始檢查這些幹屍。
其中一具幹屍手中緊緊攥著一枚狗牌。
葉淩辰輕輕一拉，隻聽“啪”的一聲，幹屍的手指被拉斷。
“對不起，對不起，無意冒犯，厄運走開。”
葉淩辰立馬朝這具幹屍拜了拜。
這具幹屍身上的動力裝甲已經碎得不成樣子，麵甲破碎的下是一張扭曲的臉。
看得出來，他臨死之前應該經曆過巨大的驚嚇。
葉淩辰將狗牌拿起來，手指輕輕一抹。
狗牌立馬亮了起來，出現了一大堆信息。
不過不等葉淩辰看清楚，狗牌就沒電了。
“果然不能完全依靠電子設備啊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