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艱難選擇

這個幹癟到有些枯萎的老人非常平靜的陳述著自己即將死亡的事實，大家明白這是久病之人的回光返照。

洛克神父放下自己的藥箱後，單膝跪在床前，他一手輕握住海勒的一隻手，一隻手取下掛在胸前的木十字架，將它握在手心，然後開始禱告道：

“全能仁慈的天主，你慈悲為懷，從不拒絕向你呼求的人。你知道我們的有限和軟弱，麵對生命的終結，我們都懷有恐懼、不舍，求你垂憐彌留中的病人，減輕他們身、心、靈的痛苦，使他們因你的慈愛獲得力量，平安地走完今生的旅程，回歸你的懷抱。

阿們”

說完後，洛克神父握著十字架按照上下左右的順序劃了一個十字，然後將它放在海勒的唇邊讓他親吻。

“謝謝你，洛克。”可能是剛才的那幾口雪茄，海勒現在呼吸有些困難，他艱難的說道：“我的這把老家夥送給你，衣櫃裏還有一些子彈，你用的著。”

海勒又喘息了幾下後，他有些痛苦的問道：“有止痛針嗎？有的話給我來一點，最好是夠勁的那種。”

洛克神父鬆開海勒的手，他彎腰撿起醫療箱後在裏麵翻找起來，當洛克找到止痛藥並將它推入針筒後，他發現海勒似乎已經睡著了。

洛克神父伸手在海勒的脖子上按了一會後，轉頭對著萬斯和艾格說道：“他回到主的懷抱中了。”

洛克神父取下海勒**的雙管獵槍，他先將海勒放平，然後為他輕輕蓋上被子，在取走衣櫃裏的兩盒12號霰彈後關上房門，將這間臥室永久封印在了肅穆的氣氛中。

出門後，洛克神父看了一下手表和西邊，今天的天氣不太晴朗，天黑的時間大概會提前，而在海勒家中耽擱的時間太多了。三人商議了一下，大家決定先返回福音教堂，明天再繼續開展搜救。

這時候，艾格的眼睛似乎被什麽晃了一下，他轉過頭看了看，那邊除了兩排筆直的房屋和淩亂的街道外，並沒有什麽出奇的玩意。

正當這時，艾格突然發現一個對著自己有規律閃爍的光電，那個光電見到艾格視線注意到自己了後，又上下左右晃動了一下，繼續閃爍起來。

“有幸存者！”艾格壓低聲音對著萬斯和洛克神父說道，說完他抬手一指，大家都看到了那個閃爍的光源。當光源看到三人都注視著自己時，高興的轉起了圈來。

“有個難題在我們麵前了，我們得討論一下。”洛克神父沒有立馬朝著光源走去，他轉過身對著萬斯和艾格說道：“現在離天黑沒多少時間了，如果我們去救援的話，可能會影響到我們撤出；如果我們不去救援，生存者也許堅持不到明天。大家討論一下該怎麽做。”

萬斯伸出左手在後腦勺上磨蹭了幾下後說道：“我們今天下午趕著出來不就是為了救人麽？現在真的出現了需要幫助的人，這時候我們轉身就走，下午這趟不就是白來了？”

艾格沒想到萬斯竟然會同意去救援，給出的理由更是讓人無法拒絕：來都來了。

想到這裏，艾格說道：“也許我們今天晚上不需要撤回去，隻要能在安全的，不驚動感染者的情況下接近生存者，我們可以選擇在生存者家裏過夜。生存者既然能在家裏安全的躲了幾天了，今晚肯定也沒問題。我的背包裏正好有一些食物和水，足夠吃的了。”

意見統一了後，洛克神父也沒有多說，三人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前進。

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後，三人剛剛繞過一輛側翻後橫在街道上將道路幾乎堵死的箱式貨車，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呼吸一停，連心跳都似乎凍結了。

被貨車隔開的街道那邊，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的人，遠處還有幾個站立著的感染者在徘徊。怪不得剛才一路走來就隻有一個落單的感染者，原來這半條街的感染者都藏到這裏來了。

三人見狀後立刻俯身蹲下，很幸運的是，他們還沒有被感染者發現。

洛克神父做了一個撤走的手勢，艾格扶著側翻的貨車車底緩緩後退，突然他看到了地上掉了一把手槍，頓時艾格停下了腳步，他對當前情況有了一個新的猜想。

艾格轉過身對著洛克神父招了招手，他幾步過去後對著洛克神父的耳邊輕輕說道：“我覺得地上躺著的都是屍體，我先過去摸一下，如果情況不對我們再跑。”

洛克神父正想開口反對，可是轉念一想，不管艾格判斷對錯，都應該讓他嚐試一下，這也是艾格成長中必不可少的經驗。於是洛克神父招來萬斯，兩人蹲在貨車後麵戒備。

艾格幾乎是用蹲著的姿勢走到了一個躺著的人身前，他先伸手拉了拉這人的腳，沒反應，又搖了搖腳，還是沒反應，他再上前幾步，掏出手錘推了推那人的臉，沒動靜。

果然是個死人。

剛才艾格看到不遠處有一把左輪手槍時，想起來了昨天晚上聽到的槍聲，於是想到說不定這躺了一地的，就是那個倒黴的幸存者和他擊斃的感染者。

於是艾格冒險試了一下，果然猜對了。

沒花多少時間，艾格把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人摸了一遍，果然都是屍體，一共有七個是帶有明顯槍傷的感染者，還有遍體布滿撕咬傷口的一男一女屍體。

艾格撿起了離男性屍體不遠處的左輪手槍，同時還在地上撿到了一個快速換彈器。

這是一把柯爾特公司生產的.357馬格南手槍。

在阿美利堅有這麽一句俗語：這世間原本沒有公平，但是柯爾特來到了公平。

.357馬格南子彈隻需要擊中人體軀幹或是四肢一發，就可以帶來公平的死亡。

相應的，這槍的聲響也非常的大，昨天晚上乒乒乓乓的打槍，幾公裏外的福音教堂都能清楚的聽見。

這一男一女就是昨天晚上想乘夜出逃的幸存者，但是沒想到這輛橫在此處的貨車幾乎將路堵死了，後麵追趕的感染者猛撲過來時，男的被迫提槍射擊。

可是他沒想到槍聲引來了更多的感染者，在打光了子彈後，兩人被洶湧而至的感染者撕咬至死。

艾格摸完屍體後，又退到了貨車旁，他將剛撿到的手槍和上彈器展示給洛克神父和萬斯，隨後，萬斯將空槍和上彈器放進了自己的背包裏。

這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天邊隻剩下了一些白光，如果他們動作再不快一點，可能就要落入進退兩難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