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回雁樓中

邀月給她斟了杯茶,說道:“喝口茶壓壓驚吧,茶葉不錯。”

說著便繼續看著遠處的景象。

田伯光本就是個色中餓鬼,眼看絕色道姑竟然不理睬自己,也變得有些惱怒,恰好儀琳就在旁邊,便走上前想要抓住儀琳的胳膊拉回去。

不曾想突然一股無形的力量朝他撞來,田伯光慌忙運功抵擋,可惜徒勞無功,整個人飛了回去,重重地摔在令狐衝跟前,不等他站起來,嘴裏便吐出一口鮮血。

田伯光用腰刀支撐著站起來,然後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朝著邀月抱拳道:“多謝閣下手下留情,這次是我田某人眼拙,不識真人當麵。”

令狐衝武功比田伯光要差上不少,壓根就沒有看出邀月是怎麽出手的,就看到田伯光如同一塊破布一般飛出十步遠。

就在這時,從樓下衝上來一個人,看見田伯光,二話不說,拔劍便刺了過去。

可惜此人武功實在是低了些,連刺數劍,也沒有刺中,眼看就要死於田伯光刀下,令狐衝趕緊拔劍相助,結果反而被田伯光使了個巧勁,讓令狐衝的劍刺中了此人,令狐衝急忙抽出長劍。

此人中劍後,口吐鮮血,手指著令狐衝,顫顫巍巍地說道:“令狐衝……你……你居然和……”

不等他說完便斷了氣。

不等令狐衝反應過來,田伯光收起腰刀,朝令狐衝拱了拱手道:“令狐兄弟,田某多謝你的援助啦。”

令狐衝也是有苦也說不清,隻是可惜了同道的性命。

邀月仍然不為所動,依舊看著樓外景色,儀琳則忍不住閉起眼睛,雙手合十,嘴裏輕輕念誦佛經。

隨後從樓下又跑上來一個道士,看見倒在地上的人,失聲喊道:“百城師侄!”

隨後不管不顧,拔出佩劍便和田伯光交手起來,可惜依舊不敵田伯光的快刀,胸前被砍了一刀,眼看就要死於田伯光手中,令狐衝大聲喝道:“田兄,這位可不能殺,你若殺了他,令狐衝便看不起你。”

田伯光聞言,手上動作頓了頓,令狐衝的性格很對他胃口,所以令狐衝的話他還是願意聽的,不過就這麽放這道人離開,又有些不甘,便想到之前以儀琳作為賭注的比鬥,如今儀琳被一個高深莫測的道姑護著,自然做不得籌碼,於是眼珠子一轉,說道:“那我們以這個牛鼻子作為賭注,若是你能夠打贏我,我自然放他離開,若是在下僥幸勝了,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令狐衝心中琢磨著,此人之前已然受了內傷,如今恐怕是用什麽法子硬撐著,待我拖他一拖,等他內傷發作,取勝自然輕而易舉了。

於是令狐衝道:“這樣吧,我們換個法子打鬥,站著打我令狐衝自然算不得什麽,可是要說坐著打,我令狐衝可以自稱天下第二,所以我們坐著比試,如何?”

田伯光還是第一次聽說這般打鬥方法,一時之間也感到新奇,於是好奇地問道:“那麽天下第一是誰?”

令狐衝說道:“那自然是在下的師父,君子劍嶽不群了!”

田伯光也不聽他瞎扯,於是找了張凳子坐下,拔出腰刀說道:“令狐兄弟,準備好了嗎?咱們這就開始吧!”

說罷,就聽到一陣乒乒乓乓的刀劍相撞的聲音。

此刻回雁樓中其它人早已離開,隻剩下幾個自認為武功還不錯的江湖人士在一旁看熱鬧。

其中就有一個老頭帶著一個身穿綠衣的少女,邀月也不由得在他們身上打量了幾眼,然後便不去管他了。

儀琳有些擔憂地看著令狐衝,雙手合十祈求佛祖保佑令狐衝得勝。

邀月嗤笑一聲道:“別求了,你那個佛祖可管不了江湖中的事情。”

儀琳睜開眼睛,一雙桃花眼望著邀月,說道:“師父說過,心誠則靈,隻要我真心祈求佛祖,那它一定能夠保佑令狐大哥的。”

邀月盯著儀琳看了兩眼,小聲說道:“小尼姑,你不會是看上那小子了吧?”

儀琳趕緊說道:“阿彌陀佛,佛主不要怪罪。隻是令狐大哥是為了救我才和田伯光糾纏到現在的,而且他還因此受了傷,我……我能做的隻有給他祈福了。”

邀月看著眼前的儀琳,不知怎麽地,竟然想起了妹妹憐星,兩個人同樣都是心思單純善良之人。

邀月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回到絕代雙驕世界中。

“你放心吧,有我照看著,不會鬧出人命的。”

儀琳也知道麵前的這位道姑武功一定很好,因為之前田伯光想要抓她時就莫名其妙地飛了出去,於是說道:“那儀琳就謝謝女菩薩了。”

邀月糾正道:“不妥,我若是尋常身份,這麽喊我無妨,我可是位道姑,和你們佛門可是井水不犯河水。”

“那我便稱呼你為姐姐吧。”

邀月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就在這時,令狐衝田伯光已經鬥了數百招,突然令狐衝的凳子塌了,令狐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田伯光收起腰刀,得意地站起來說道:“令狐兄,承讓啦,如今你可還有什麽好說的?”

不料令狐衝反而哈哈大笑起來,渾然不顧身上新添的兩處刀傷。

田伯光問道:“你笑什麽?”

令狐衝道:“我笑田兄輸了。”

田伯光惱怒道:“明明是你先摔坐在地上的,怎麽會是我輸了呢?”

令狐衝掙紮著站起來,從屁股底下拿出凳子麵,說道:“在下雖然凳子塌了,可是我依舊坐在凳子上,可是田兄可是已經離開了凳子,你說我們兩個到底是誰勝了?”

儀琳也插嘴道:“自然是令狐大哥勝了。”

田伯光還想發怒,卻被令狐衝一口堵住:“田兄,我敬你是條漢子,總不會不認賬吧?”

田伯光拔刀將一旁的桌子劈成兩半,發泄了心中的憤懣,然後一腳將動彈不得的天鬆道長踢下樓梯,順便給他解了穴道。

田伯光內傷已經快要壓製不住了,於是冷哼一聲,跳出窗外,借著屋簷縱身掠走。

令狐衝見強敵離去,不由得放鬆了下來,隨後身子一軟,就要跌倒在地上,儀琳見狀,一把扶住他。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四川口音:“龜兒子,令狐衝原來在這裏,老子找得你好苦。”

令狐衝心中暗呼倒黴,竟然在這個時候碰到青城弟子。

羅人傑見令狐衝身受重傷,便想來羞辱他一番,結果一時不察,被令狐衝踢下樓梯,令狐衝嘴裏還喊著:“哈!屁股向下平沙落……雁……式!”

儀琳見他臉色越來越白,便知道他傷勢有重了一些,趕緊將他扶到凳子上坐下。

令狐衝道:“不要擔心,我還死不了,麻煩師妹給我倒碗酒,我喝了酒就不打緊了。”

隻是沒過多長時間,羅人傑便手持長劍再次上樓,令狐衝再三羞辱青城派,他心中已然動了殺機。

儀琳見狀慌忙抽出自己的佩劍,擋在令狐衝前麵,羅人傑道:“黎師弟,你擋住這尼姑,我去殺了令狐衝。”

說罷一劍便令狐衝刺去。

令狐衝躲閃不及,眼看就要被刺中,突然一股力量不知從何而來,打偏了羅人傑的長劍,隨後不等他反應過來,令狐衝便將手裏的長劍刺入他的下腹,令狐衝趕緊把手鬆開,驚疑不定地看了看右手,不知道為什麽手裏的劍會突然不聽使喚。

不過他也已經撐不住了,一口瘀血噴出後便不省人事,儀琳見狀恍若失神,她以為令狐衝已經死了,於是想要抱起他的屍身下樓,奈何她力氣太小,最終氣急之下也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