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放過與生活大不易
此時已是深夜，要再做一次數據采集並不算很難。
但是從昨天到現在，整整四十二個小時沒合過眼的楚寒感覺十分疲憊。
給自己倒了一杯綠茶，這是父親最愛喝的茶，據父親所說，這種茶名叫苦丁茶。
據說以前舊時代還有龍井，鐵觀音，普洱等等名目，現在這些傳承都已經丟失了。
楚寒以前很少喝茶，一直是喝咖啡，此時一口清茶入口，先是有些苦，接著就是一陣陣甘甜，唇齒間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香遠益清。
父親說過，苦盡甘來，品茶就如品人生。
可父親這一輩子隻有苦，總算熬到兒子有了些出息，將要甘來的時候，卻……
閉上眼，楚寒感受著茶中的苦和甘，仿佛父親就坐在對麵看著自己……
忍住心中的酸楚，還是要抓緊時間采集數據。
重新分析，不可能找不到蛛絲馬跡的。
原本楚寒認定了窮凶極惡的“使徒”就是殺害父親的凶手，但從視頻上看，“使徒”全程沒有接近到自己居住的街區。
反倒是“獵罪者”嫌疑最大！
因為隻有他駕駛的消防車那一段才經過了自己家的小區附近，並且還十分暴力的撞壞了附近的商場，可以想象出來，那一帶被損毀的建築也是出自他的手筆！
從合理的角度分析問題，“獵罪者”有著難以洗刷的嫌疑。
當然，“使徒”罪無可恕，沒有他這個始作俑者也就沒有後來的血案。
所以，楚寒也絕不會放過“使徒”。
一個都不會放過！
一想到要同時對付兩個“非人類”，楚寒就有一種螞蟻麵對巨獸的感覺，全身都在輕輕發抖！
他害怕，怕自己報仇不成反而身先死，所以，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這兩人的恐怖不僅表現在高不可攀的武力，更令人絕望的還是最後那不可思議的能力。
楚寒隨即又從科學的角度分析了一番，也並非一定就是采集的數據出了問題。
當時的現象並非不可以用科學解釋……至少與量子的某些特性相似，比如“量子隧穿效應”。
“量子隧穿效應”也屬於“量子不確定性”裏的一個分支。
“量子隧穿效應”太學術不好理解，其實說人話就是“傳送”。
這是科學上唯一能做出的解釋。
量子本身的特性有很多神秘之處似乎與傳說中的巫術魔法道法之類的共通之處：
比如“量子糾纏”就可以對應“他心通”“心靈感應”；
“幹涉效應”就可以對應“瞬移”“稱形換影”；
“薛定諤的貓”現象對應“非生非死”“時空回溯”；
“觀察者效應”甚至可以顛覆“因果論”……
這些都是楚寒他一係少數派科學家持著於“量子確定性”的原因。
一想到專業知識就入神，一入神就頭暈目眩，楚寒就不由揉了揉眉心。
那種“分不清夢裏還是現實”的感覺又莫名地湧了上來。
“嘟，嘟，嘟……嘟嘟…”電腦在這個時候發出微弱的聲音，三長兩短。
這是楚寒在黑客圈裏和中間人約定的暗號，楚寒微微一怔，有生意上門？
本不想理會，但隨即一個十分現實的問題就擺在了眼前……沒錢了！
父親窮困了一輩子，靠著社區義務掃盲那點微薄的收入自然是無法供楚寒上大學的。
所以父親還兼了數份職業，比如家教，疏通下水道，搬磚，派廣告……幾乎所有能做的活都會去做，父親曾自嘲地說過：若非生活所逼，誰會把自己弄得一身才華？
所以父親根本沒有多少積蓄。
而自己剛剛參加工作沒幾個月，薪水又是低得令人發指，省吃儉用也節餘不下什麽。
家裏的錢在交過父親的手術費後，置辦喪禮的錢都不一定夠，接下來若有什麽非交不可的支出，就真的要到了快要揭不開鍋的地步，再沒有收入來源的話，財政很快就要破產。
還是看看吧……
楚寒輸入一個命令，一個隱藏的聊天軟件激活了出來，上麵已經有文字顯示：
“麵向全網發布，委托收集昨晚發生在天堂市購物中心的恐怖襲擊事件全過程，酬金五十金幣？完成任務可將視頻發到老傑克信箱，雇主會選擇最清晰最全麵的十份支付酬金。”
“恐怖襲擊事件全過程？”
這簡直就是為自己量身定製的任務嘛！這是楚寒的第一個想法。
接下來的酬金也令人頗為意動——足足五十金幣。
麵對這筆不菲的款項，楚寒有些心動。
網絡黑市裏一金幣值現實貨幣一百元，五百就是五千，相當於他兩個月的稅後薪酬。
楚寒在地下網絡裏表現十分平庸，這與他的刻意低調有關。
他一直把黑客當作副業，有空的時候弄點小錢，補貼一下家用，讓父親不必這麽辛勞。
低調的後果就是等級也一直是一級這個最低檔次，總也上不去。
地下網絡裏想要賺錢有很多辦法，但都實行等級製。
等級越高，表明能力越強，就能接到更高傭金的活。
楚寒所知的黑客認證等級從一級到九級，傭金差距巨大。
一級隻能接到小於或等於三個金幣的任務，二級稍好些，可以接到五到十個金幣的任務，以此類推，九級能接到一百到五百金幣的任務。
一級的黑客平時完全不可能接到五百金幣這麽大的訂單，連看都很少看到。
據說五級以下為黑鐵級，五級之上九級之下都歸類為青銅級，之上還有更高的黃金、鑽石，王者等等級別，具體沒到那個層次是沒人透露的。
不過圈子裏流傳著許多頂尖高手的傳說，比如說有一個黑進山巔之城雲服務中心的任務，就是一位名叫“熾天使”的王級高手完成的，據說酬勞是嚇死人的十萬金幣。
現在這個五十金幣的任務，已經是楚寒進入地下網絡以來首次見到的最高酬勞的任務。
看看四壁蕭條的房間，想想父親的後事還需要一大筆錢，再想想距離下次領薪水還有半個月……
楚寒有些心動，不過最後還是壓下了衝動。
小不忍則亂大謀，萬一因為這五十金幣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值。
楚寒遺憾地站起身進入了洗浴室。
決不能在複仇成功前讓身體垮掉，並且還要保持冷靜和正常，不能露出半點異樣。
因為若凶手真是“獵罪者”的話，他能動用的資源太多，隨時可以監視自己的舉動，稍一不慎就會被對方碾死。
洗澡洗到一半熱水突然斷了。
滿頭肥皂泡的楚寒這才想起，今早出門的時候似乎收到一條催繳能量費的信息。
以往這個家都是父親打理，半點不用自己操心。
一旦父親不在，自己獨立麵對生活的時候，才知道……
生活大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