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禁海令
“少爺，你幹嘛啊，這一大清早的也不讓人睡個好覺，我們來造船廠幹嘛啊？造船廠！”
老人嘟囔了一會兒，一下子就精神了，滿臉興奮。
“王伯，我想好了，咱們第二艘船還得是一艘武裝商船，現階段咱們隻能把賺錢放在第一位。”
看著開心的老人，陳竹昇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並得到了老人的支持。
精明的船廠銷售人員早就擁有了這一老一少的資料，他們剛走進船廠，便湊了過去詳細地介紹著各種型號商船的信息，口齒伶俐地趁機推銷著。
“怎麽都是小型飛船，就沒有像樣點的大船麽？”
幾個鍾頭過去了，二人聽來看去都不滿意，王恩佐有些不耐煩了。
在一旁默默觀察的船廠的老板，一身名牌西裝包裹著瘦弱的身軀，一雙精明小眼睛嘰裏咕嚕地轉動著，頭發弄得一絲不苟，平時總是帶著笑容的中年人。
他見狀馬上走了過來，笑眯眯地挽留起二人。
“您好，我是這裏的老板，叫我孫經理就好。不瞞二位，由於禁海令即將頒布，帝國內的造船廠都隻造小型飛船了。”
看著二人神色默然，孫經理趕緊湊了過來，小聲說道：“我這裏有一艘客戶退掉的海鷗Ⅰ型綜合船，這種船目前是東盛龍星域裏最大的飛船了！”
“綜合船？”
隨即孫經理帶著一肚子疑問的二人走向了船塢。
一艘嶄新的飛船赫然出現在大家眼前，它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大，流線型的船體符合明華人的審美風格，看起來十分舒服。
王恩佐的眼睛飛快地掃視著飛船，其實他最關心武器係統，看到船首那門昂首挺立的巨炮，他忍不住咽了口水。
孫經理看著二人漸漸泛起癡癡的神情，恰到好處地將飛船的優點娓娓道來。
“這種型號炮位多，船艙足，可以自行改造，商用軍用都可以，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它改不了的；三個利兔級曲速動力引擎，是帝國第一款問世的概念級產品；首尾各有一門火龍級加農炮，在火炮威力榜上排名第一；犀牛係列裝甲堪稱最強護盾，完全無視小口徑火炮的攻擊；鷹眼雷達係統的探測範圍冠絕整個帝國。”
王恩佐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飛船上，聽完孫經理如數家珍的介紹後，忍不住感歎道：“娘希匹，今天算是長見識了，開了一輩子船，老夫竟然不知道還有這種好東西！”
“這種船是我們的專利產品，別的地方買不到！”
孫經理頓時驕傲起來，他為了建造這艘船傾盡了無數的心血，如今到了收獲的時候，自然底氣十足，不過職業習慣使得他還不忘賠著笑臉。
這艘飛船的優異性能得到了這一老一少的青睞，陳竹昇不露聲色地詢問了一下價格。
“一口價三千萬帝國銀幣！”
孫經理傲氣地豎起三個手指，閃爍的目光中透著堅定。
“娘希匹，三千萬都夠買你的船廠了！”
聽到報價後，王恩佐如墜雲霧，重新回到了現實，他瞪大了眼睛看著獅子大口孫經理，不滿地大聲嚷了起來。
“我敢保證這種船隻要問世，就會稱霸星海，而且在東盛龍星域內隻有我們能夠建造，其他地方根本買不到的！”
孫經理不急不躁，恃物而驕地笑了起來。
“不許還價？”
“不許！”
陳竹昇看著態度堅決的孫經理，眼睛眯了起來，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太貴了，我們再考慮考慮吧。”
陳竹昇笑著搖了搖頭，決絕地拉著有些戀戀不舍的王恩佐快步離開。
王恩佐的魂徹底被這艘船勾走了，他這一輩子最愛飛船，實在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於是他不停地做著少爺的工作。
陳竹昇看著老人微微一笑，沒有出聲，轉身大步離開船廠。
看著少爺胸有成竹的樣子，王恩佐仔細想了一會兒，豁然開朗，大笑著追了過去。
“少爺，你其實早就打上這艘船的主意了，對不對，哈哈！”
十日後，禁海令如期而至，世間嘩然。
所有經營著星際貿易的商會和跟他們業務密切的造船廠們受到的衝擊最大。
先知先覺的商會們早已斷臂，徹底剝離了星際間的貿易，他們趁著損失最小的時候紛紛撤掉了在造船廠的訂單，隻留下小型飛船維持著帝國內的行星貿易。
那些毫無內幕消息的小商會們，雖然時刻擔心著靴子落地，可依然抱有僥幸心理，畢竟星際間的貿易利潤大。可事到如今他們不得不忍痛可愛，寧可支付違約金也要放棄那些即將交付的中型飛船。
一夜之間，很多蜚聲海內外的飛船製造工廠倒閉，整個行業風聲鶴唳。
一大早，愁容慘淡的船廠孫經理早早地來到陳氏商會，態度一如既往地謙恭。
他知道星際貿易就是陳氏商會的全部業務，他不知道陳氏商會有什麽背景，敢於在禁海令隨時落地的時候，逆流而上做大星際貿易。
禁海令讓他爆滿的訂單都變成了廢紙，那些日夜不停趕工的飛船都變成了廢銅爛鐵，為了減少船廠的損失，他決定來碰碰運氣。
“陳會長，昨天我們連夜開會商量了一下，那艘船我們可以作價一千五百萬帝國銀幣賣給貴商會，不過有個附加條件。”
強裝笑顏的孫經理報價後，突然頓了一下，故作鎮靜地豎起了一根手指，這是他以退為進的小伎倆。
“娘希匹，什麽條件，你知道禁海令已經頒布了麽？”
陳竹昇淡定地喝著茶，沒有出聲，王恩佐在一旁先來了一個下馬威。
“王老，這麽大的事我怎麽可能會不知道，不過我相信貴商會的實力，肯定有辦法繼續星海貿易。所以從今以後，貴商會的船隻改造工作要全部交給我們廠來做！”
孫經理前麵馬屁拍得山響，後麵鼓足了勇氣，用力地將自己真實目的說了出來。
“娘希匹，你們以後隻生產小型船了，還能改裝更大的船隻了麽？”
一個小小的船廠也敢逆勢而為，王恩佐一臉得難以置信，認真詢問道。
經理諱莫如深地笑著點了點頭。
“你們會保留建造中型船隻的船塢？”
陳竹昇突然來了興致，放下茶杯，看向孫經理。
“我也看出來了，你們不會隻要這一艘船，其實我們還有幾艘被客戶退掉的半成品閑置在船塢中，如果拆了就是廢鐵，這筆損失太大了。”
老謀深算的孫經理心中的石頭算是落地了，隨即跟著喝了一口茶，一切盡在不言中。
“如果後續的改裝費用都是八折，我們可以考慮一下！”
陳竹昇與王恩佐相視一笑，他們也不藏著掖著，就直接用實力去震懾對手。
“這個……有些難辦。”
孫經理輕輕地揉了揉太陽穴，表現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心中卻暗暗笑開了花。
“孫經理，你可想好了，那些船除了我們買，不會有第二家，這比買賣你們不虧！”
孫經理假裝思考了一下，眼睛很快綻放出光芒。
“成交！和你們做生意真是太費腦子了。”
陳竹昇坐直了身子，盯著孫經理，不再寒暄直奔主題。
“什麽時候可以交船？”
“半月後！”
看著孫經理離去的背影，王恩佐顯得憂心忡忡。
“少爺，禁海令已經頒布，本國的艦隊也會抓捕那些往返於星係貿易的商船了，咱們怎麽辦？”
陳竹昇顯然早有準備，他分析禁海令確實會對商會產生不利的影響，不過父親的關係還在，他生前已經幫助陳竹昇鋪墊了一些關係。
最近一段時間，陳竹昇再度暗中聯係了一些父親生前的戰友，並得到了他們的支持。
禁海初期陳氏商會還可以在這些鎮守一方的大員默許下繼續活動，隻要不出大亂子，混亂的朝堂上沒有人會跟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商會過不去。
長遠來看如今浙杭行星防務空虛，朝廷無力建設新的艦隊，隻要商會壯大了就可以申請成為這裏的地方艦隊，到時候朝廷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道理是這個道理，隻是……”
王恩佐麵露難色，有些實際的問題不好講出口。
“您老擔心商會如何壯大吧？”
陳竹昇微笑地看著忠誠的老將，目光爍爍。
“嗯！”
王恩佐用力地點了點頭。
“王伯，你看看這廣袤的星海，以後除了我們，這裏不會再有其他的商船，所有的商社如果想獲取其他星係的商品隻有通過我們。現在是他們給咱們評定合作等級，很快這種關係就會調轉過來，排隊簽合約的商社會從商會的大門排到幾條街以外！”
陳竹昇信心十足地指向窗外，描繪著一個讓人心生向往的宏偉藍圖。
“少爺你劍走偏鋒，總有出人意料的辦法，老爺天上有靈，也會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