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水落石出
安靜的病房裏，陳竹昇一動不動地躺在病**，此刻他的心冰涼涼的。
一支細長的竹管從通風口緩緩伸了出來，淡淡的白霧從竹管中飄出，病房裏的三名保鏢暈了過去。
通風口的欄杆很快被推開了，一個黑色身影竄了出來，空中傳出嘎嘎作響的骨骼聲，落地後他的身材變大了許多。
他閃到陳竹昇的窗前，眼露凶光，一柄短刃黑尾刀帶著呼嘯的風聲斬向陳竹昇。
“砰！”
一枚從角落裏激射而出的震撼彈擊中了刺客的胸膛，他哀嚎一聲向後飛去，落地後便暈了過去，房間裏的燈全部亮了起來了，四周埋伏的軍人迅速衝出將他五花大綁。
“娘希匹，又是刃者！”
王恩佐怒氣衝衝地過來檢查了一下，沒有其他線索。
“放心吧，王老，震撼彈隻是將他擊暈了，這麽近的距離會傷及一些髒腑，不影響審訊！”
內衛隊的軍官一揮手，幾名士兵把刃者帶到了旁邊臨時布置好的審訊室。
第二天上午，家族長輩們帶著族中青壯在會議室裏商討著會長負傷後的相關事宜。
當他們正在激烈地討論著誰可以暫代會長的時候，會議室的大門出人意料地被推開了。
陳竹昇不同於往日，表情嚴肅緩步走了進來，殺氣騰騰的王恩佐帶著一眾保鏢和軍人跟在後麵。
“竹昇，你沒事了？”
劉四舅大驚失色，心虛地詢問起來。
“舅舅，拜您所賜，我當然沒事！”
陳竹昇冷笑著瞥了一眼劉四舅，便徑直走向會議桌。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陳竹昇的舅舅坐如針氈，直冒冷汗，嘴裏不停地輕聲念叨著。
“這話說得，怎麽還拜我所賜，這孩子！”
啪的一聲，一疊厚厚的通話記錄被重重地扔在長桌上，陳竹昇站在長桌的末端，麵容淒涼，語氣中充滿悲傷。
“我昨天確實遇到了行刺，刺客是刃者！”
“犬封人！”
陳三叔瞪大了眼睛，表現得難以置信。
“不錯，後來在醫院我給大家演了一場苦肉計，想看看家族裏會不會真的有人勾結赤天家，繼續給刺客通風報信！”
陳竹昇雙手拄在桌子上，憤怒地掃視著眾人，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人心就怕試探，你們都是我的族人，都是我的親人呐！”
看到大家麵麵相覷，陳竹昇走到舅舅身旁，冷冷地看著他。
“淩晨的時候，我還真的如您所願再次遇到刺殺。”
陳竹昇掃了一眼陳二爺，眼神中充滿怨恨。
“可惜結果讓你們失望了，我沒有死，那名刃者已經被我交給軍方處理，有一點已經確定，他來自道伊刃，他已經招認受雇於在座的一位長輩，不過他還招認了要把屎盆子扣到另一位同樣不幹淨的長輩頭上，蒼蠅不叮無縫蛋，對吧二叔！”
隨後走到陳二叔身邊，麵對麵和他對視著，失望地說道:“我遇到了刺殺，這一晚可把你和三叔忙壞了，差不多所有長輩都被你倆施加壓力了吧。如果我今天來不了這裏，你老就成功坐上會長的位置了，對不起，讓你們二老失望了！”
一時間會議室裏安靜下來，在座的諸位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太不像話了，陳家竟然會發生這種事，勾結海盜，族人相殘！”
老族長怒目圓睜，劇烈地喘息著，右手重重地拍打著桌子，他一直被蒙在鼓裏。
寂靜被打破了，大家交頭接耳，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會議室頓時亂哄哄一片。
王恩佐饒有興致地看著眾人進行的滑稽演出。
“是我做的，陳竹昇！”
劉四舅家的堂哥突然站了起來，他表情猙獰向著陳竹昇怒吼起來。
他小時候經常去陳竹昇家玩，弟弟從不吝惜和他分享自己的玩具和零食，每次分別的時候，弟弟都會贈送給他喜歡的禮物。
“我早就對你不滿了，你年紀輕輕憑什麽就可以坐上會長的位置，商會是我們舉族之力才建立起來的。還有你那個死鬼老爹，身為地方艦隊司令，不知道用手中的權力為家族牟利，為了狗屁名聲，卻為別人賣命，真是死有餘辜！”
舅舅看向沉不住氣的兒子已經變得歇斯底裏了，知道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了，他眼神驀地呆滯了，癱坐在座位上。
“舉族之力？商會創建前你們都是幹什麽的？”
陳竹昇冷笑了一下，掃視著會議室裏氣焰最高的幾個人。
“那個時候，二叔你是剃頭的匠人，三叔還在肉鋪殺豬，四舅給人修腳的手藝讓人讚不絕口吧！”
幾個人都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不再吭聲。
“陳氏商會是我父親一手創建的，為了籌集創辦商會的資金，我們家不惜賣掉了祖宅，我從小就住在軍隊的營房裏。你們當時沒有錢，也跑來跟著占便宜，我父親念在同宗之情，每年都會給予一定的分紅，希望你們能夠自強自立！可是結果呢，你們恩將仇報，自甘墮落，現在舔著臉在這裏跟我說舉族之力！”
陳竹昇毫不留情麵地揭開了這些族人的老底，父親默默無聞地為家族和商會貢獻著力量，他不容許有任何人玷汙父親的心血。
“他當年的這些老兄弟奮不顧身發展壯大了商會，你們卻躺在功勞簿上年年都享受紅利，你們出過什麽力了，隻是坐在動動嘴皮子倚老賣老，耍心眼勾結海盜篡奪會長的位置麽！”
陳竹昇大聲質問著，一字一句都重重地敲擊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田。
族人們雖然不吭聲，但心裏依然不服氣，在他們眼裏宗族輩分高於以一切，容不得一個小輩如此放肆。
看著在座的長輩們不滿的神色，堂哥突然來了勇氣，他用力地指著陳竹昇，大聲反問起來。
“我哪裏不如你，在座的長輩哪個比你差！你可以不顧全族的利益去爭功冒進，贏了全是你的功勞，輸了就把我們大家都搭進去。”
堂哥借著高壤星之行大做文章，想把陳竹昇立為眾矢之的，進而引來其他族人的攻擊，結果大家卻無動於衷。
“你們家不就是仗著你死鬼老爹是艦隊司令，壓在全族的頭上拉屎撒尿麽！”
他騎虎難下，越說越激動，把心中的自卑和不滿一並講了出來，最後方寸大亂。
“好啊，我就偷了你死鬼老爹的工作筆記給赤天家海盜通風報信，將他和他的艦隊一網打盡！”
心中默默支持堂哥的長輩們突然僵住，馬上抬起頭驚愕地看向他。
“住口，你個畜生！”
劉四舅痛苦不堪，破口大罵著兒子，淚流滿麵。
坐在長桌另一頭的老族長捶胸頓足，痛心疾首。
“造孽啊，造孽啊，這是家族的奇恥大辱！”
“讓家族蒙羞，我難辭其咎，從此不再擔任族長，永遠退出陳氏商會。”
他不理會眾人勸解，徑自離開會議室
這時舅舅哭著跑過來，跪在陳竹昇的身邊，死死地拽著他的褲腿，苦苦哀求他放過堂哥。
軍方帶走了通敵的堂哥，他最終會被判處叛國罪，等待他的是絞刑。
失魂落魄的舅舅也跟著退出了商會，一起退出的還有陳二叔、陳三叔以及其他幾位長輩，他們帶著子女漠然地離開了會議室。
“刺殺的事情到此為止，今後商會的事情不再上家族會議，完全由我定奪！取消長老會的股份，對商會有貢獻的族人繼續享受分紅，屍位素餐的即刻起離開商會，會議到此為止，散會！”
陳竹昇咬緊牙關，強忍著淚水，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會議室。
幾日後，陳竹昇施展苦肉計，兵不血刃地奪取了陳氏商會的控製權，趕走族人的傳言在街頭巷尾流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