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再見雙龍

東平郡,大儒王通宅邸

巨宅門外,此時車水馬龍,好不熱鬧。門內門外燈火輝煌,人影往來,喧笑之聲,處處可聞。穿過主宅後花燈處處的大花園,便是王通府邸的主堂。此時已是高朋滿座,權貴雲集。

為首座位上坐了三個人,其它人都隻能立在一旁,更突顯了這三個人的身分地位。

中間一人乃是“黃山逸民”歐陽希夷,此老須發皓白,雄偉如山,氣度威猛,乃是成名至少有四十年的頂尖高手,與玄門第一人“散人”寧道奇是同輩分的武林人物。

另一人身穿長衫,星霜兩鬢,使人知道他年紀定巳不少,但相貌隻是中年模樣,且一派儒雅風流,意態飄逸,正是此間主人大儒王通。

陪這兩人坐著說話的是個大官模樣的中年人,乃是朝中大官王世充,非常有氣派,亦給人精明強幹之感。

而此時三人討論的,便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一件震驚江湖的大事!

鐵騎會主“青蛟”任少名並近千精銳騎兵,於竟陵城外,為一名叫蘇尋的海外散人一舉擊潰,這還沒完!此人還與後來趕到的陰葵派五大高手發生了一場大戰,不僅全身而退,還生擒了其中兩位長老。

逼得陰葵派不得不主動求和,以三卷《天魔策》換來和解,贖回了長老聞采婷,可惜“魔隱”邊不負,卻未能被及時救下,為蘇尋擊殺!

一時間,“武仙”蘇尋之名,名震天下!更是被好事者看成與三大宗師齊名的絕頂高手!

“這武仙蘇尋也不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居然有本事讓祝玉妍那老女人吃了這麽大的一記悶虧,真是英雄了得。”歐陽希夷說道。

王世充應和道:“我也聽宋家的宋魯評價過此人,說是當世少有的高手,更言其兄天刀宋缺聽說這個消息後,已經把此子姓名刻在磨刀堂內,更是期待與之一戰,可見此人威名。”

王通也道:“聽聞此子甚為年輕,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王兄是麽?”

王世充擺手道:“此言不足為信,這等大宗師級高手皆駐顏有術,此人看似年輕,說不定和祝玉妍一樣也是年過半百。”

王通皺眉道:“真是多事之秋,時局動亂到如此地步,海外又冒出這樣一個大高手,未來形勢堪憂啊!”

歐陽希夷撫須道:“觀其行事,應該是正派中人,王兄多慮了。”

“希望如此吧。”王通答道。

而接下來,寇仲、徐子陵兩個人也如原著一般,和東溟公主單琬晶小鬧一場,被此間主人王通勸阻,而後不告而來,闖門而入的跋鋒寒和傅君瑜兩人,更是激起了歐陽希夷的怒火。

當下也不顧及身份,和那跋鋒寒戰在了一起。歐陽希夷雖是成名高手,但跋鋒寒也不是等閑人物,兩人鬥了個旗鼓相當,一時間難分勝負。

就在這時,還在觀戰的徐子陵突然指了指花廳一處道:“仲少,你看那人是不是蘇尋?”

寇仲聞言一看,卻見一個豐神俊朗的年輕人坐在花廳當中,同樣朝他們看來,喧鬧的花廳裏,眾人似乎都把此人忽略過去,竟無一人注意到這名青年,此情此景,詭異非常。

寇仲,徐子陵二人走向蘇尋,同樣在花廳裏坐下,寇仲最先說道:“蘇公子,你這是什麽武功,這麽多人怎麽就和看不到你一樣。”

“這不是武功。”蘇尋笑了笑道:“而是一種境界,天地自然,本為一體,你二人《長生訣》練到一定火候,也能做到。”

蘇尋看著神完氣清、精神奕奕的兩人,看來他們也如原著裏一般,練成了道家至高無上的秘典《長生訣》。

這時徐子陵道:“蘇先生,做下擊殺任少名,力挫陰葵派這樣事的一定就是你吧!”

“不錯。”蘇尋點點頭道。

寇徐二人相視一眼,心裏卻泛起狂風巨浪,他兩已經不是揚州城裏的小混混了,這段時間他們一路被追殺,武功大進,更是對江湖之事深有體會,知道陰葵派是何等存在。

以一人之力,力抗一派!這是他們現在難以想象的。而這樣的高人前段時間還和他們兩人折節相交,更是傳了他們一門神奇輕功,不得不說蘇尋傳授的這門輕功與他們所練的《長生訣》出奇的契合,這一路逃亡,更是救過他們多次。

想到這裏,寇仲說道:“蘇先生對我二人有傳功之恩,這逍遙遊輕功更是救了我們數次脫離困境,寇仲謝過先生。”

徐子陵也是神情莊重,行禮稱謝。以他二人修成的先天靈覺,自然能發現蘇尋對他們的態度無比真誠,這也使他們經曆了江湖中種種爾虞我詐以後,感到久未的輕鬆。

當下,三人便攀談起來,寇仲、徐子陵二人把這段時間修行中的種種困惑一一道來,蘇尋一一解答。《長生訣》不愧是四大奇書之一,修煉出的長生真氣同樣品質奇高,三人相互印證所學,均感覺受益匪淺。

就在這時,場上歐陽希夷與跋鋒寒之間的大戰也到了白熱化階段。兩人交戰中心刀光四射,劍氣橫空。

劍芒刀勢,籠罩著方圓三丈處,圍觀者都下意識地想盡量退離這令人驚心動魄的戰場。

“來了!”蘇尋突然道了句。

“什麽來了?”寇仲奇道。

蘇尋並未解釋,而是比劃了一個側耳傾聽的姿勢,就在這時,簫音忽起!

那簫音奇妙之極,每在刀劍交擊的空隙之間若現若隱,而精采處卻在於音節沒有一定的調子,似是隨手揮來的即興之作。

此時此刻,音符與音符間的呼吸、樂句與樂句間的轉折,透過刀劍之音水乳交融起來,其間縱有間斷,但簫音隻會有延錦不休、死而後已的纏綿感覺。其火候造詣,確實已臻至登峰造極的簫道至境。

場中拚鬥的兩人殺意大消,虛擊一招後,各自退開,肅立恭聆。直到簫音停止,大廳內仍然沒有人能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