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霍元甲傳功

農勁蓀興致衝衝的走了,留下霍元甲和校場上的精武體操會成員。

霍元甲麵色複雜的看了許諾一眼,先是關心的來到劉振聲麵前,伸手在他腹部揉了揉,一麵揉一麵訓斥道:“其實你和他功力相當,知道為什麽會輸嗎?”

劉振聲羞愧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你輸在經驗和閱曆上。”

霍元甲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對方明明已經告知你他會譚腿,腿法和身法是合在一起的,會腿法的人身法必然了得,你錯在兩處,第一,你不應該選擇先攻,第二,他倒地時,你不應該粗心大意。”

“須知槍法中有一招回馬槍,腿法中也有一招地趟腿。”

劉振聲聽霍元甲一番分析,也覺得豁然開朗,不過之前他熱血上湧,一心想在霍元甲麵前表現一番,哪裏會想到這些?

霍元甲見劉振聲麵色已恢複正常,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啊一直在我的庇護之下,很少與高手過招,沒遇到多少風險,這次的擂台賽就讓你上去長長見識吧。”

“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

劉振聲馬上束手而立,端端正正的垂著頭道:“請師傅示下。”

“一旦簽了生死狀,上了擂台,生死就不由自己了,可謂凶險萬分,除了奮力拚搏爭取戰勝對手外,還有一點……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若明知不可為,那就趕緊認輸,說不定還能保住性命。”

霍元甲說的異常認真,以至於劉振聲心中聽得萬分沉重。

不過他卻暗暗咬了咬牙,更加堅定了死戰不退的決心。

他師傅是整個上海甚至中華民族的英雄,他豈能當狗熊?

霍元甲訓斥完劉振聲後,緩緩來到許諾麵前,“敢問這位小兄弟,你的譚腿師承何處?”

許諾頓了頓,編了一個借口,“晚輩來至鄂省,幼時老家來了一位從北方逃難過來的乞丐,入贅到本村的一戶寡婦家中,靠教導周邊幼童為生。”

“晚輩就是那時跟著他學的譚腿,至於真實姓名,他沒說,隻說江湖中別人稱他為北腿王。”

霍元甲思索了一會,卻沒有聽過北腿王的名號。

此時世道艱難,到處都是劫匪和逃荒的人,很多會把式的人都有命案在身,自然會小心翼翼隱姓埋名,這個‘北腿王’的稱號估計也當不得真。

能教導出許諾的想必也是一位功夫高人。

霍元甲很快將心中想法驅除出腦外,他再次打量了一眼許諾,慎重的問道:“一旦上了擂台,打贏了最好,一旦打輸,不僅有生命危險,還要擔上一輩子的罵名,你可考慮好了?”

許諾再次抱了抱拳,擲地有聲的回道:“苟利郭嘉生死以,豈因霍富避趨之。”

“好。”

霍元甲目光中多了一絲讚賞之意。

他之前反對農勁蓀的提議,是因為既不想讓劉振聲冒險,也不想讓許諾這個剛認識的年輕人登台送命。

二人才剛認識,就要人家去參加一次凶險萬分的擂台賽,這種做法多少有些不公平。

此時聽完許諾的一腔熱血回答,能說出‘苟利郭嘉生死以,豈因霍富避趨之。’的人,完全當得起一聲好漢,又豈是明哲保身惜命的人?

從此刻開始,霍元甲才正式將許諾看作自己人。

他在原地徘徊了兩圈,一時間又覺得身上的擔子沉重了幾分,眼前2人都是好小夥子,是中華武林未來的希望,他希望經過這幾天的短暫培訓,能讓他們實力提高一大截,在擂台賽中活下來。

“你2人聽好了,對方將會派出四人出戰,其中必有一位大力士打頭,另外日本商會的田中安野我曾見過一次,他是日本九鬼神流的空手道高手,已經踏入暗勁,大概率由他押尾。”

“振聲你實力最弱,最先登場,所以接下來我會培訓你如何對付大力士。”

“至於許諾小兄弟,我觀你實力應在明勁後期,是否已經掌握了發力技巧,有沒有練習過兵器?”

“你先站一個樁我看看。”

許諾拱了拱手,慚愧道:“晚輩年輕時就獨自出來謀生,尚未學習過長兵器。”

隨後,他左腿金雞獨立,右腿緩緩抬起,膝蓋如同一個盾牌一樣擋在胸前,雙手前後虛握,金蟾坐蓮的樁功站了出來。

霍元甲雙目如神的圍著他轉了一圈,發現對方的樁功站得十分紮實,練習的又是以腿法見長的譚腿,劉振聲剛才輸的委實不冤。

“好,我現在給你2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我可傳你一門長兵器,長槍,大刀,棍法或者劍術我都有涉獵,你可選擇一門。”

“第二,我教你一個發力技巧的法門。”

“二者你隻能選一項,倒不是我小氣,而是時間緊迫,我擔心你貪多嚼不爛。”

許諾記得有一個要訣,想要練出內力來,必須先掌握至少一個發力法門,他師傅北腿王都未掌握,顯然法門這東西不是大白菜,十分難得。

至於長兵器,實用性遠遠沒有發力法門重要。

以後有的是學習機會。

考慮好後,許諾選擇了發力法門。

“好,你先回房好好休息,明日淩晨,這裏等我。”

“振聲你先隨我來。”

霍元甲最終還是心中的私心占據上風,選擇先教導自己的徒弟劉振聲。

第二日淩晨。

天色還是灰蒙蒙一片,許諾早早的等候在校場邊的一個水池旁。

水池邊栽種了兩棵齊胳膊粗的槐樹。

他見霍元甲未到,料定是自己來早了,也不著急,當下在原地站起樁來。

大約十分鍾後,身後傳來一陣沉穩的步伐聲。

霍元甲一臉平靜的出現在許諾身後。

等許諾收工後,霍元甲也不多說什麽,直接在原地紮了一個馬步,整個身子向下一坐,同時雙手在身前一抱,“你看好了,這是我自己研究出來的一個發力法門,叫抱缸式。”

霍元甲年輕時曾在碼頭邊當過一段時間的搬運工,當有貨船靠岸時,就需要他們這些苦力漢子將貨船上的商品分擰好搬運到岸邊。

銜接貨船和陸地的是一條窄窄的夾板。

有一次從貨船上卸下來的是一口青花瓷缸,重150斤左右,若在平地上兩個漢子抬起來不難,可那夾板隻能容得下一人,負重走在上麵時,每走一步,夾板就會上下抖動,加上大缸表麵極滑,不好著力,一不小心連人帶貨都有掉入水中的風險。

霍元甲當時一人吃力的抱著這口大缸,走到夾板中間時感覺到雙手觸碰缸壁的位置不斷向下滑落,情急之下右腿膝蓋從下麵頂了一下缸底,這才險之又險的走完全程。

這抱缸式就是在那會研究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