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可惡!包吃包住的日子就這樣子結束了?

“熱烈慶祝雪豹放歸計劃正式開始”

淩川雪豹救助繁育保護中心白色的牆壁上掛著的紅色橫幅內的一行黃色大字格外顯眼。

一看過去就知道為了慶祝這件事情,整個救助中心都十分上心的。

畢竟整個保護中心這麽大,每個地方都貼橫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頭今天可是你放歸的好日子,開心不開心?”

頭發花白帶著一副蛤蟆鏡的園長站在欄杆麵前笑眯眯的說道。

你覺得俺很開心?

聽到這話,鐵欄杆內的一隻雪豹轉過了腦袋。

他腦袋有些圓潤顯得肉乎乎的,跟普通的雪豹有些消瘦的臉明顯不同。

他叫零衝是一隻出生在淩川雪豹救助繁育保護中心的二十八個月的雪豹寶寶。

不知道什麽開始?他腦袋裏突然多出來許多知識。

當看到了身邊行走著給自己喂吃的人類時,知道這叫做飼養員。

當看到了他們拿著一塊跟板子一樣的東西時,知道那是手機。

他們身上穿著的東西是衣服。

而隨著越長越大,他知道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當然羨慕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了,比如飼養員小姐姐那靈活的手指,自己的爪子就沒有那麽靈活。

還有小姐姐們玩的手機,他就沒有得玩。

雖然說小姐姐老是會放些音樂兒的給他聽,但他感覺這些音樂都是渣渣。

沒有他腦子裏時不時會響起來了的音樂好聽。

不過他也有讓飼養員小姐姐們羨慕的地方。

那就是不用上班不用上學不用賺錢。而且還有免費的醫療救助,不用花費一分錢。

更重要的是不用為買房而擔憂。

他在這種環境下生活的很開心,畢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雖然說飼養員小姐姐們隔上幾個月會給他來抽個血的,但稍微配合她們一下裝做很痛就好了。

她們見了不但會心疼,還會給好吃的呢。

而最近他也終於是回想起來了自己腦子裏為什麽會經常會冒出些奇怪的片段了?

那是一個深夜,星光璀璨的深夜。

當時他還是無拘無束的小雪豹,每天最喜歡幹的時候就是大口大口啃著空氣玩。

而在那一天晚上,他張著嘴巴啃著啃著一個和拳頭大小的光點就進入了嘴巴裏了。

從此以後,他開始做著稀奇古怪的夢。腦海裏也不時冒出來了許多東西。

在夢中自己還是一隻小雪豹,可卻看著一個人從小長到大的過程,

他也第一次知道原來人類的世界這麽大,還有這麽多的東西呢。

而這些對於他來說好像沒有用,因為他隻是一隻無拘無束的雪豹。

可在最近他卻遇到了一個大麻煩了,那就是這包吃包住的生活要結束了。

開什麽玩笑?他可是想吃公家飯的。

才不想單幹呢。

但很顯然保護中心的工作人員並不會如他所願。

就在老園長說話的功夫,已經有人提著鐵籠子進來了。

而為首的就是他最熟悉的李獻忠,淩川雪豹救助繁育保護中心工齡最長的一位員工,很喜歡跟他玩摔跤的大叔,身上紋著一隻老虎。

隻不過隨著人到中年,這隻老虎已經變成了胖虎了。

聽說來淩川雪豹救助繁育保護中心前好像還是一位摔跤手,擁有著擊敗著一百名對手的戰績。

而他後麵跟著的是司機尚承乾,一個今年新來的司機,平常的主要任務是負責拉整個保護中心的食物。

還有他的飼養員魯曉燕以及另一位飼養員劉夢婷。

“大頭乖乖的進來哦。”

魯曉燕打開了鐵籠說道:“時間到了,我們該走了。”

不,時間還沒有到。

零衝聞言退後幾步看了看周圍人工製造的木架,一個跳躍就竄了上去爬上了黑色的假山目光緊緊盯著幾人。

豹爺是不可能就這麽離開這個包吃包住的地方的,你們愛送誰去送誰去。

反正豹爺是不可能去的。

豹爺可是淩川雪豹救助繁育保護中心連續兩年剝兔子皮冠軍,玩毛毛球冠軍。

還為國家地理拍過封麵,更是為整個淩川雪豹救助繁育保護中心在申請地方援助立下了汗馬功勞的。

你們不能過河拆橋,組織需要我。

淩川雪豹救助繁育保護中心也不可能離開了豹爺的。

就像豆漿離不開油條,薯條離不開番茄醬一樣。

失去了豹爺的救護中心是不完美的。

“看來讓大頭乖乖的下來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見到這一幕的李獻忠見了無奈的搖了搖頭。

果然讓大頭自覺進來是不可能的事情的。

還是得用一些手段才行了。

“阿乾動手吧,沒時間繼續拖下去了。”李獻忠對一旁的尚承乾說道。

“好的,李哥。”

聽到這話,個子消瘦的尚承乾點了點頭。

立馬拿著長杆子的網兜朝著零衝衝來。

零衝見了一個跳躍從假山上落在了地麵直接躲過,還不忘給尚承乾一個鄙夷的眼神。

開什麽玩笑?想用這種撈魚的抓他?

他可是不是普通的雪豹,想要抓住他可沒有這麽容易。

年輕人還是需要多鍛煉一下才行的。

“嗖”

就在零衝心裏吐槽的時候,尚承乾再次揮舞起來了網兜。

零衝見狀一個跳躍躲過了網兜,便朝著兩米外連接著房間的黑洞洞的大水管跑去。

你們這些家夥慢慢在籠區裏麵玩吧,俺就先去睡覺的地方了。

等你們再過來的時候,俺就再回去。

等跟你們多捉幾次迷藏拖過了時間了,今天也就結束了。

抱著這個想法,零衝蹲著身子慢慢在水管裏趴著來到了盡頭。

管道的另一邊黑漆漆的,零衝也沒有在意。

畢竟睡覺的地方一直都是這樣子的。

可當他鑽了出來以後就發現不對勁了。

這壓根不是他的房間,這裏小的可憐。

可惡有人在管道盡頭放籠子,到底是哪個混蛋居然這麽陰險?

一想到自己進籠子就要被送去放歸,零衝連忙縮著步子準備後退。

現在籠子門還沒有關閉,一切還有機會。

他必須馬上退出這裏。

“咣當”

零衝剛退後兩步,身後就傳來了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

鐵籠蓋下帶起來了風嚇的他一個激靈立馬收回了自己的長尾巴。

“還是李哥厲害,知道大頭一定會返回休息區的。”

休息區內傳來了尚承乾佩服的聲音。

原來在活動區的四人不知道已經什麽時候來到了休息區了。

“活動區就那麽大,雪豹遇到了危險都會到處跑的。”

“而大頭最喜歡跑得地方就是休息區了,還好這次為了裝大頭這個大家夥專門打造了一個大籠子。不然他前腳剛進來就會發現問題不對了。”

“沒錯,大頭可精著腦呢。”劉夢婷點頭道,拉開了蓋在鐵籠上的黑布露出來了裏麵的零衝。

你們快點把俺放出去,你們這樣子是不道德的。

零衝拍著鐵籠子,嘴裏“嗷嗚~嗷嗚”叫喊著。

這群家夥居然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實在是太可惡了,有本事跟他豹爺來一場一對一的較量啊?

隻要能夠一對一的抓住他,他就老老實實跟他們出去。

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算什麽本事?

“好了,大頭不要拍了。”魯曉燕蹲下身來安慰道:“我們該走了,你已經是隻大雪豹了要學會獨自生活才行的。”

誰說俺是大雪豹了?

俺還是個寶寶,救助中心比俺年紀大的不知道有多少?

為啥要送俺去?你們這是歧視啊。

俺不服,俺要申請換雪豹。

零衝拍著鐵籠子想要出來,但鐵籠子質量著實有些好。

他一百四十斤的身子撞在鐵籠子上,隻能聽到“鐺鐺”的聲音。

整個籠子連變形的跡象都沒有,他又嚐試用自己的牙齒咬開鐵籠子。

但事實證明他的牙齒根本咬不斷不說。還差點兒被鐵籠子給崩碎了牙齒。

最後沒有辦法,他隻能嚐試著用爪子扒拉鎖扣了。

可沒有想到唯一的鎖扣被鎖了起來了,沒有留給他任何弄開門的機會。

不!你們不能這樣子做啊。

收回爪子的零衝睜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盯著魯曉燕看,希望可以得到對方的同情。

但現實並沒有如願。

魯曉燕盯著他並沒有說話,隻是微微轉過了腦袋。

天啊,天亡豹爺?

見到這一幕,零衝不由愣住了。

居然連賣萌術這種超級大殺器都失效了?難道飼養員小姐姐已經不愛他了?

他不就是比別的雪豹們能吃了那麽一點兒?用的著這樣子對他?

他還是個孩子而已,為什麽要這麽樣對他?

難道他們的良心不會痛?

“李哥時間到了。”

尚承乾看著逐漸平靜的籠子對李獻忠說道。

“我知道了。”

李獻忠聞言點了點頭,手朝著推車抓去就準備推。

“等一等,把這個給大頭帶上吧。”

魯曉燕從一旁的棉被上拿過了一個小公仔塞進了鐵籠裏:“大頭這是你最喜歡的玩具了,以後沒有姐姐陪你。”

“你想姐姐的時候,就看看玩具好了。”

“姐姐有空會去找你的,好不好?”

不好,與其來找俺?

不如把俺留下來唄。

聽到這話,原來已經絕望的零衝再次燃起了希望。

眼巴巴的看著魯曉燕,希望自己的飼養員能夠為自己說點兒話。

把放歸計劃的雪豹換一換。

“你不要這麽看著姐姐了。”魯曉燕見了無奈道:“姐姐也沒有辦法,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姐姐改變不了什麽的,姐姐能夠做得就是送一送你了。”

“你在野外在自己保重知道?”

啊?你就跟我講這個?

聽到這話,零衝知道這些是徹底沒有戲了。

連飼養員小姐姐都不為他出頭,還有誰為他出頭?

“鐺鐺鐺”

載著鐵籠子的推車在水泥路上行進著。

明媚的陽光照在鐵籠子是那麽的溫暖,可零衝卻感覺天空是那麽的昏暗。

世道是如此不公啊。

明明自己這麽帥氣,為什麽要把他放歸到野外?

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

難道以後他就得睡在石頭縫間,天天為下一頓吃什麽而發愁了?

“大家幫個忙把大頭給抬上來吧。”

“好的好的。”

推著推車來到了門口後,李獻忠招呼其他飼養員一起把鐵籠子給抬上了皮卡車。

隨後便打算前往淩貴高原了。

“淩貴高原那裏路不好走,你們小心一點兒。”園長看著準備出發的幾人提醒道。

“放心吧,園長。”

李獻忠笑道:“阿乾車技這麽好,不會有事情的。”

“是啊,我會小心的。”尚承乾聞言跟著點頭道。

“那也得小心點,記得把車裏的衣服穿上。”

“高原不比我們這裏,那上麵可是非常冷的。”園長提醒道。

淩貴高原可是海拔兩千多米,旁邊就是終年積雪覆蓋著的山脈。

要是不多穿點衣服的話,上去會冷的發抖的。

“我們會的,園長您放心吧。”李獻忠說道。

“那就好,早點去早點回來吧。”園長說道。

“好的。”李獻忠回道,車子便發動了。

在園長的注視下,皮卡車緩緩離開了救護中心。

可惡!總有一天俺會再回來的。

零衝靠在鐵籠子旁看著越來越遠的救護中心憤憤著。

別以為把他給送了就行了,他總有一天還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