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情感升華
“處理好了沒有?”
陳俊後背依靠在牆壁上,衣服裏麵的襯衫已經脫了下來,包住左臂上麵的傷口,防止血液流出來。
幸好這個時候是大冬天,天氣寒冷,衣服穿得很多,他的血液沒有流出來,所以地上全都是桐原洋介的血液。
剛才費勁唇舌,雪穗終於不再堅持自己的想法,同意了他的意見。
“按照你的吩咐,都已經處理好了。”
雪穗點點頭,看著他臉色越發白,跑到他的身邊攙扶起了他的身體,“別逞強,該輪到我帶你出去。”
“好。”
陳俊平靜笑了笑,身體部分的重量壓在雪穗的身體上。
走出死寂黑暗的大樓,終於迎來一絲刺眼的光線,雪穗停住了腳步,用力扶著他的身體,“我們去醫院吧,現在你的傷勢?”
“沒什麽大礙的。”
他不會去醫院,一到那所有辛苦那就全白費了。
劇烈疼痛過後,倒也沒有那麽疼,陳俊恢複一些精神,“記得我們兩個經常在遊玩的水雲大橋嗎?”
“去那裏,水雲大橋,橋墩下那是我們的秘密基地。”
雪穗急了,皺起秀眉,“可是你的傷?會死的!”
“不會,相信我!”
“我在學校夏令營中學習過急救,還得到過獎項,這點傷勢不用擔心。”
什麽急救當然是扯淡,作為一名外科醫生,陳俊打算自救,自己取下手臂中的子彈。
“還有我是手臂肩膀處中彈,不要緊的,等下你給我買些藥物過來,我可以自己治療。”
他拉了拉雪穗身子,可她堅持不動,眼睛裏起了薄薄霧水,一邊搖頭。
“那好,你不幫我買,那我就絕不去醫院。就這樣幹耗著,你眼睜睜看著我痛死吧。”
“不要!”
雪穗聲音哽咽,淚水默默流下。
這種話確實挺傷害一個青春期的小姑娘的,不過陳俊也隻好硬下心腸,隨即話鋒一轉,“給我一次機會,相信我,如果失敗,你在帶我去醫院,好嗎?”
雪穗終於同意了。
在藥店購買一些陳俊名單上的必需品後,兩人終於來到了水雲大橋的橋墩底下。
這附近人煙稀少,風光又美麗,所以被當做兩人的秘密基地。
湖麵雲波浩**,冬日下起冷冷細雨,所幸大橋底下橋墩空間足夠大,裏麵也很幹燥。
“把碘伏那個我。”
雪穗憂心忡忡,手伸了伸最終還是將各類藥物拿了出來。
“別擔心,沒事情,給我笑一個!”
臨到手術關鍵,陳俊調節了下自己心態,這種時候不適合再緊繃著。
雪穗淺淺一笑,雖是帶著憂慮,但那絕美清純的容顏配上笑容還是極為賞心悅目的,不禁令他微微放鬆心弦。
碘伏消毒液在做清創手術時,相較於酒精,對皮膚刺激性小,可用於創麵內衝洗。
但澆在左臂肩膀傷口處,那鑽心的疼痛還是令他的麵部扭曲,手裏捏著碘伏瓶子,手臂青筋暴起,塑料瓶子已經癟了。
嘶~
“俊桑!”雪穗握著了他的手,懇求道,“我們去醫院吧,暴露了也不要緊的。”
噓!
陳俊嘴角一抽,食指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放下碘伏,衝洗殺菌後就是'擴創',將傷口擴大。
由於傷口是在手臂肩膀處,屬於四肢關節位置,所以創口一般采用S形、z形或弧形切開,這些都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知識,不過這時候沒有專用的無菌刀,藥店也不可能給你賣刀,隻好采用他常用的刀片。
S形切開傷口,陳俊腦門冒著冷汗,牙齒都快咬碎,那感覺就像是一刀一刀割肉,這時候他才覺得麻醉劑是個偉大發明。
呼!
他整個人像是水裏撈起來的一樣,雪穗看看他,捂住嘴巴無聲低哭。
“別哭了,傻丫頭,看到子彈沒有沒?幫我拿鑷子給我把它夾出來。”
嘶!
鑷子夾出子彈的瞬間,陳俊整個人差點沒痛的跳起來。
接下來便是再度殺菌消毒,並且清除裏麵的組織液,引流,隨後縫合,這也是整個手術關鍵。
因為縫合不好容易造成感染問題,不過雪穗拿到了專業醫用蛋白縫合線,這點問題不大,而且陳俊也不打算隻做一期縫合。
在醫療上,火器傷口一般不予一期縫合,而應待感染控製後,觀察手術結果做二期縫合。
花了一些功夫,整個手術算是圓滿成功。
“雪穗,你還在哭?再給我笑一個。”
腦中緊繃著的弦現在徹底斷了,他輕鬆了許多,恢複逗趣的心思。
雪穗白了他一眼,扭頭轉過去,像是在生之前的氣。
哈啾!
橋墩下冷風一刮,脫掉上身衣服的陳俊不由一縮,打了一個噴嚏。
“你怎麽了?”雪穗趕忙轉過頭。
“沒事,有點冷,把衣服給我吧。”
“唉,停停停停!!!雪穗,你別脫衣服,我叫你給我衣服,不是叫你脫衣服。”
上身還隻剩下一件單薄白色襯衫的雪穗,用整個身子貼近了他的胸膛。
“溫暖嗎?”
溫言細語,若美酒一般清醇醉人。
陳俊苦笑不已,心中到沒其他想法,輕輕拍她的肩膀,“穿上衣服吧,這種天氣容易造成感冒。”
雪穗充滿意外,錯愕地凝視那雙眼睛,“怎麽了?俊桑不喜歡雪穗?”
“你還太小了。”
雪穗驀然一愣,旋即臉色微紅,用力剜了他一眼,跑到河邊裝水。
好像誤會了什麽....陳俊:“.......”
.......
兩天後,穿著製服的警察在大樓前拉起警戒線阻擋看熱鬧的人。
最近才被調過來笹垣潤三的警察鑽過警戒線,一個警察用威嚇的眼神看他,他指了指胸口,表明警徽在這裏。那個警察明白了他的手勢,向他行注目禮。
走進大樓,待眼睛適應了裏麵的環境,笹垣潤三仔細觀察了裏麵的環境,有所收獲後,又走進了案發的房間。
打開門,走出兩個男人,是同組的刑警。他們看到笹垣潤三便停下腳步。
“哦,辛苦了。難得的休假,你真倒黴呀。”其中一個對笹垣說,他比笹垣大兩歲。另一個年輕刑警調到搜查一科還不到一年。
“我早就有預感,覺得不太妙,這種事故的第六感何必這麽準呢?”
日常的案發寒暄後,笹垣目送他們離開,端詳起房間的結構。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室內不像穿堂那般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