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殺戮
關於野獸，地球上的人類並不陌生。
亞洲的老虎，非洲的獅子，寒帶的北極熊，熱帶的大象，通過各種傳媒，人們即使沒有親眼見過，也是耳熟能詳。
除非去動物園，否則你很難在現實中看到一頭活的猛獸。
就算是孩童，也不會懼怕動物園裏的食肉動物，因為他知道，關在籠中的動物，再凶猛也傷不到他。
曾城郊外，梅花頂。
唐五等四人趴伏在一塊臥牛石上，靜靜注視著山腳下那隻落地的鐵籠。
數息後，鐵籠兩頭的柵欄轟然倒下，身體碩長、四蹄粗壯的異種猛獸猶如開閘洪水般自鐵籠兩頭傾瀉而出。
這些異種膚色黑棕，油光水滑的體表沒有半根雜毛，身體各處隆起一團團健壯的肌肉，可以想象，此獸的力量與爆發力足以輕易碾壓地球上的獅虎。
異種嘶吼著出閘，卻沒有像唐五想象中四處亂竄，而是不約而同的奔向坑底，仿佛那裏有什麽美味在發出**。
“它們在幹什麽？”安安壓低嗓音嘀咕著，四人中，除了唐五，反而是她最鎮定。
“記得中午那白衣女子說，坑底能促進實力提升，這些醜陋的野獸無疑是想搶在別人前麵變得更厲害些，它們以前肯定就知道那綠霧的妙處。”
唐五眉頭緊皺，即使獸群中最孱弱的一頭，讓他們四人對上也怕是要翻車，如果任由其繼續進化，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那我們怎麽辦？”阿力怯意濃重，隻想快快逃離此處。
“等等看，你特麽別總想著跑，就你那點可憐的能量，夠瞬移幾次？”
唐五語氣低沉，阿力的怯懦源自本性，若放任其離去，估計活不了多久。
“哥，它們打起來了...”小雯驚喜交加。
坑底不過球場大小，跑得快的異種搶先霸占到一塊領地，後來者撈不到落腳點，隻能與先到的爭搶，一時間，坑底驚心動魄的撕咬聲哀嚎聲響成一片。
倆小時過去，直到天色暗了下來，異種的角逐才算平息。一番爭鬥，死去三十餘頭，剩餘的獸群將圓形場地以及同類屍體瓜分殆盡。
“你們在這兒等著，我下去看看。”
唐五忽然開口，不待三人反應過來，就猛然縱身一躍，幾個起落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這幾個小時裏，唐五腦中各種念頭此起彼伏。
逃走是下下策，因為異種無處不在，逃無可逃。
守在這裏也不是辦法，幾人的吃喝就是大問題。
如今，唯一出路，就是鼓起勇氣與這些野獸硬杠。
但凡生命，天生就具有領地意識，貓狗如此，螞蟻蜘蛛亦如此，隻要不進入其領地，多半不會主動出擊。此前異種間的廝殺以及隨後的爭奪屍體他看的很清楚，絕大多數都吃到肉，吃飽的野獸攻擊性勢必小很多。
最主要的一點，是這些活下來的野獸很多都帶著傷，有些甚至傷勢極重，這時候還畏畏縮縮的不敢出擊，難道等其康複後再拚命不成？
唐五是個狠人！
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是他此刻唯一的想法。
若判斷錯誤，剛一登場就被異種群起而攻之，那他也隻能認命。
若賭贏了，那麽今後的路無疑會好走很多。
隨著一絲能量灌注於左眼，視線前方驟然明晰起來，灰蒙蒙的背景下，大坑的地勢，以及坑底野獸的姿態一覽無餘。
“好！就你了！”唐五連蹦帶跳的直撲而下，目標是左首邊一頭瘸了腿的重傷野獸。
這頭異種在爭奪領地時被倆同類前後夾擊，顧頭不顧尾，整條右腿都拖在地上，似乎被咬斷了筋脈。
領地爭到了，但因身負重傷，它竟連一絲肉都沒有搶到，隻能默默趴在地上舔舐傷口。
遠處，一道身影如跳蚤般快速接近，來者看著挺高，但不夠分量。平均重達500斤的異種爭鬥經驗極其豐富，它看不出這竹竿般瘦長的身體會有什麽威脅。
唐五飛身越過最後一片雜草，腳步一頓，穩穩站在圓形場地邊緣。
重傷異種支棱起上身，血紅的眼珠凸起，發出陣陣蘊含警告意思的低沉吼聲。
隻要踏上平台，就代表著入侵，這片區域近60平米，將是它未來提升實力的根基，不容有失。
果然，唐五賭對了！
這周圍四、五頭距離較近的野獸隻是將眼神轉了過來，該吃的照樣吃，該躺的依舊躺著，更遠處的甚至看都沒往這邊看。
下午的爭奪讓強壯的異種也大感吃不消，此刻最重要的就是修生養息。
唐五腿一邁，輕鬆踏上圓台，身在領地正中的斷腿獸登時掙紮著站起，拖著傷腿就衝了過來。
“嗬嗬！你健健康康的我惹不起，現在還怕你不成？”
他一閃身，躲開異種猛撲的同時，能量灌注右拳，揮舞手臂狠狠砸在三角頭顱的耳根位置。
‘昂……’異種疼痛難忍，仰頭發出震徹坑底的淒厲吼聲，這一擊雖不見血，但其力量卻異乎尋常的大，直令它頭暈目眩，站立不穩。
趁你病，要你命！
唐五不顧周圍無數受驚後瞪過來的眼神，拳拳不離喉嚨、眼珠、脖頸等致命之處。十幾拳後，異種轟然倒地，口吐血沫，抽搐著隻有出氣而無進氣了。
“爽！真特麽爽！”
唐五哈哈大笑，體內能量被這一通亂拳消耗的幾近幹涸，他掃視一圈後，盤腿坐在野獸屍體旁，緩慢的恢複起來。
周圍的異種在一陣慌亂過後，見來者並未再次發起攻擊，逐漸靜了下來，似乎認可了那處領地的新主人。
“嗯？有意思！坑底恢複速度快很多。”
對於體內這道能量，唐五是極為重視的，哪怕很微小的變化都無法逃過他的眼睛。
坑底綠色霧氣雖僅有淺淺一層，但其濃度似乎比此前高出太多，從能量恢複的速度來判斷，效果至少在三倍以上。
若是在以前，能量消耗到這個程度後想完全恢複的話，往少了說得半天時間，而現在才不過個把小時，體內那條綠色小蛇就已然複原，甚至還長出了一絲。
“接下來就你了！”
唐五早已瞅準目標，腿部發力騰空而起，身形如電般奔至相鄰的異種野獸。
這頭野獸塊頭與那斷腿同類相比更加龐大幾分，此刻，其身上遍布的傷痕已不再流血，一張恐怖的麵皮在爭鬥中被撕掉小半，帶著倒刺的舌頭自沒有臉頰包裹的一邊垂落下來，這讓它很不舒服，時不時要將舌頭收回口腔中。
“你特麽真夠醜！”
自唐五捶殺斷腿野獸後，旁邊這頭無麵獸的眼珠就沒離開過自己，現在是時候會一會它了。
無麵獸一骨碌站起，咆哮著迎了上來。
此獸站立起來的背部高度近一米，體長超過三米，體型猶如放大幾倍的美洲豹，敦實的體重令其跑動起來虎虎生風，等閑之人怕是讓它撞上一下都得殞命。
唐五怎可能與它硬碰硬？
即將相撞的一刹那，異種張開血盆大口，而唐五卻身輕如燕，一個翻騰就靈巧無比的騎跨在其脖頸處。
左手抓住異種的一隻耳朵，右手緊握成拳，一拳一拳的砸向它的後腦。
軀體靈活的異種，自打生下來就沒遇到過如此古怪的戰鬥方式，它連驚帶怕，拚命掙紮，使勁搖擺著腦袋想把脖子上的贅物甩脫。
唐五得理不饒人，兩條有力的大腿在異種脖頸下交叉，死死箍住不鬆勁。
暗夜裏，嘭嘭的捶打聲不絕於耳，周圍環繞的野獸再也沒有了視若無睹的姿態，一頭頭的戰戰兢兢看著已然沒有了氣息的同類。
野獸搞不明白，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異類，怎麽就如此輕易的連殺兩頭同類，尤其是後麵那頭無麵獸，若不死的話，很有可能在將來爭奪首領的位置。
“我靠！真夠累的。”
唐五氣喘籲籲，無麵獸倆眼珠都被劇烈的震擊蹦飛，整個頭蓋骨已是血肉模糊，刺鼻腥氣四下彌漫。
他現在動都懶得動一下，斜靠在異種屍體上恢複著能量，半小時後，他強忍著疲累返回山頂，二話不說倒頭就睡。
這一覺，足足睡了十個小時，待第二天日上三竿後，他才悠然醒來。
“老公，你昨晚是不是去殺野獸了？我用了兩大瓶水才把你的手臉洗幹淨。”看到唐五睜開眼，一旁守候的安安登時湊上來問到。
安安旁邊，阿力和小雯同樣麵露焦急之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等著他的回答。
昨夜唐五返回時，渾身血跡斑斑，三人沒被嚇昏已經是不容易了。
“沒錯，開始完全是被它的樣子嚇住，實際沒什麽難度，再強壯的野獸，也隻是野獸。”
唐五微微一笑，站起來走到臥牛石上。
他需要在關鍵時刻給同伴以勇氣，麵對未知，勇氣比實力更寶貴。
此前他擊殺的兩頭異種，不知何時已被其同類搶食的滴血未留。而空出的兩塊地盤，便宜了周圍的家夥。
“現在，你們和我一起下去，放心，這群畜生不敢惹我。”
唐五信心十足，野獸智商不高，若認定對方不好惹時，通常不是俯首稱臣就是遠遠逃逸，相比之下，人類才更危險。
三人麵麵相覷，過去的這一夜，坑底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們一無所有。此刻，唐五竟然要他們共赴魔窟，這可如何是好？
“你和野獸達成互不侵犯協議了？”
阿力口舌發幹，雖說他打小就信任唐五，但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扯淡！計劃趕不上變化，我原本想去過湘南再提升，但如今天降異種野獸，沒有實力寸步難行，不想死的，就和我下到坑底去。”
唐五不由分說抓起背包，縱躍間再次來到昨夜戰鬥的位置，還未等他登上平台，周圍異種就自覺讓開一塊地盤，仿佛是在迎接歸來的王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