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朱蛾

第七十三章 朱蛾

(兩更畢,小澪拜謝)

“師兄,此子剛才所用可是極品符籙?”天羽子指著雲寒的身影不解的問道。

雲羽老道撚了撚腮下胡須,輕輕搖頭。“觀其威力還未超出初階符籙之範圍,應不是那極品符籙,思及前時爭鬥,倒像極了上一輪中郎師侄所用過的冰針符。”

雲羽子說罷眉頭輕皺,帶著些許疑慮看向玄羽老道,尋思他可能知曉一二。

“嗯,那符為兄略有聽聞……”於是老道將郎飛與那雲寒之事細言一遍。

“還有這等事,為何我等都不曾聽聞符脈竟出了此等奇才,赤雲子當真該罰,有失察之過。”雲羽子望著遠方的赤雲子臉色不善。

“誰?為何突然心緒不寧,想是有人咒我!”赤雲子突然打個寒戰,心中不覺暗忖。

玄羽老道瞅那赤雲子如此,微微一笑道:“想是那雲寒的師輩低調,不曾使人盡知,又如何傳到你我耳中。適才得機見到一事,你且細觀赤雲子,泥丸敞亮,頂靈華光,分明乃是將要進階之兆,想是不久便會突破到化氣境,神識有靈,你在這裏言他是非,怕是要被他覺察哩。”

雲羽子與天羽子聽罷一驚,凝神眼觀,見果是如此,不禁道聲:“不得了,果如師兄所言,想來不久我丹門便又添一化氣境之人,赤雲子果不負大師兄所望,這雲字輩化氣第一人之名頭怕是要歸他了。”

這三人在那圍繞赤雲子言來言去,遠方那赤發道人隻覺身後冷風颼颼,寒戰連連之下四周環視,見那三個老道鬼鬼祟祟,不禁心中腹誹。“師叔三人如此年紀,也學人八卦不成?許不是議論哪個捎帶上我,想是今早起的急了未給師父上香,他不得安息也與我弄一身的晦氣。”

略過四人之事,雲寒此時也已回到郎飛三人聚集之處。

“雲寒老弟得勝歸來可喜可賀啊!”朱罡列嘴角掛著一縷值得玩味的笑容,做模做樣的恭賀道。

雲寒卻也不傻,睨他一眼,撇撇嘴,沒有有接話,隻是轉身對郎飛道:“比鬥事了,已雪前恥,念及往事還要再次言謝,感念飛哥兒當時將那浪碧子定了罪,才得今日之機。”

郎飛微微一笑,擺擺手道:“雲寒兄弟說哪裏話,這等事情既然遇上哪有不管的道理,莫要一直糾結於心中,若再如此矯情,莫怪我等三人著惱與你。”

雲寒點點頭,尷尬的笑笑,又向三人見個禮。朱罡列受的坦然,拍著他肩膀道:“俺送與你的那些符兒,可還好使?最後那張閃電籙,可不是多虧了俺?”

“你這呆子,又欺雲寒麵皮嫩,這等放言,不說那符匣還是他的寶貝哩。”郎飛一腳將那呆子踹倒在地,怒目圓瞪,一臉憤恨。

朱罡列瞅他半晌,見郎飛不予理睬,他又犯了無賴,氣勢上坳不過郎飛,便躺在地下撒潑。“你個該瘟的飛哥兒,比鬥開始也不想著送他一些,還是俺心中牽掛著雲寒兄弟,將那符籙分了一半與他,卻還落個欺人的惡名,左右無些讚歎也就罷了,便還白挨了一腳,三清祖宗在上,弟子一腔的忠義卻換來如斯淩辱,這滿腹委屈卻向誰訴來,嗚嗚嗚!蹭蹬啊!”

呆子演的倒也逼真,捂著臉,將那一淌口水化作兩行清淚,自指縫中緩緩流出。他這一番假做的姿態倒也騙過不少人,引得那眾弟子問責一般,齊齊向郎飛望來。

這小子知他犯渾,卻仍被周圍聚集而來的目光看的一臉尷尬,麵色一陣陰晴變幻,氣的說不出話來。

卻是那雲寒與雪婭,見呆子一發不可收拾,一個上去勸阻郎飛,一個去掰扯呆子。

雲寒說了一番好話,並且信誓旦旦的保證郎飛不會秋後算帳,那呆子這才收了愁容,霎時雨過天晴,將那胸脯在郎飛麵前拱了幾拱,一副占了莫大便宜的模樣。

郎飛恨得牙直癢,若不是一旁雪婭攙著他的臂膀,怕不是早就忍不住上前廝打一番。

呆子賺足了眼球,又得了便宜,看到郎飛那等模樣,他倒也知趣,賣個乖。“飛哥兒,俺卻是委屈,好歹那雲寒之勝裏麵也有俺幾分功勞不是?休要氣了!犯不著。”

“哼!”郎飛冷哼一聲,心中倍感無奈,賭氣別過臉去看台上比賽不去理睬他。

那呆子見他不追究,嘿嘿一笑,又調笑雲寒幾句,這才作罷,同樣轉頭觀台上爭鬥。

此時台上比賽早已開始,四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三號玉台,卻見上麵正是雲羽子的五徒弟方清寒,一手捧著五色陣盤,一手拿著五寶簪。

那對手乃是一個禦脈弟子,一襲白衣,體型瘦削,其身旁而伴乃是一隻碩大的飛蛾,足有獅虎之巨,翅膀之上五色斑斕,一對複眼在陽光映襯之下精光閃閃。

“朱蛾?”郎飛驚異的怪叫一聲,臉上閃現出一絲凝重的神情。

雪婭見他如此,開口問道:“公子緣何驚異?可是你說那朱蛾乃是棘手之物?”

郎飛點點頭,道:“此物古書記載也是寥寥,隻是言其身巨如象,狀似蛾,可惑人。”

雪婭輕輕點頭,一陣恍然。“不想乃是上古奇蟲,難怪有如此樣貌,委實駭人。”

郎飛搖搖頭,解釋道:“這眼前巨蛾應隻是有朱蛾血脈,觀其體型隻如獅虎一般,不曾如那巨象,但不知神通如何。”

“公子隻需觀戰便可,想那戰鬥之時必會顯露一二。”雪婭顰眉,看著台上二人一獸。

此時台上二人卻已動手開來,方清寒將五寶簪激發一道道不同顏色的氣刃射去,一道緊似一道,氣刃將虛空氣流割的嗤嗤作響。

那白衣弟子卻是不慌,腳上連貼禦風、輕身二符,驀的打個呼哨。巨蛾得令翅膀霎時抖動,隻是一扇,狂風大作,白衣弟子隨風而起,輕鬆躲過幾道氣刃。

“噓”又是一聲呼哨,巨蛾雙翅鼓動,身形疾閃間竟將那白衣弟子馱在背上,轉眼升入高空。

方清寒麵色一愣,急抬頭望向空中,見那巨蛾依然化作黑點,此時氣刃已然難及。

他卻也不急,耐心等待,那白衣道人果真幾個呼吸間又降落半空,拿出一張冰針符祭出打來。

他在半空中,情勢對其有利,那冰針符閃著耀眼的寒光激射而下。

方清寒皺著眉,手搭涼棚,將那劍刃打去,卻因實在難以睜眼,隻將那冰針打斷幾根,仍然有著許多向其攻來。

無奈之下他隻好一動腳步,施展輕身功夫將之躲過。

那白衣道人得勢不饒人,停在向陽之處,又將數排冰針混著火球打來。

方清寒無奈之下隻得繼續躲閃,不敢於一處稍作停留。躲避之中,但有空隙他便將那五寶簪打出一道氣刃儲於陣盤之中。

兩人又過數招,轉眼方清寒已是大汗淋漓,氣喘籲籲。那道人心中一喜,正待施絕妙手段,突然一道五彩氣刃嘶鳴著當空打來。

“哈哈哈,師叔祖,想是躲的累了,憑空失了準頭,還請莫要再鬥,自言認輸如何?”原來那五龍合擊陣所射出彩刃全無半分準頭,白衣道人躲都未躲,仍自安然無恙的坐在巨蛾背上。

“這……討厭的……陽光。”此時已近正午,陽光正烈,抬頭之時難免被其幌眼,他剛才催動五龍合擊陣攻擊之時便因此失了準頭。

方清寒氣不過,那白衣道人憑地利讓他難以辨物,他便也施個手段還擊,於是在腰間須彌帶中一陣劃拉,又捏出一張雲體符,念出祭符咒。轉眼一陣霧氣湧起,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內,後又擴散開去,幾丈範圍之內難以視物。

白衣弟子一呆,見下麵雲霧彌漫,煙氣朦朧,不禁心下好笑,那師叔祖吃了視線不清的虧,也要給他一個同樣的處境。

“哈哈哈哈,那俊俏哥兒想是死要麵子的主,剛吃了虧便想討還回來,第一次比鬥之時也是不想落了長輩的威風,非要學那飛哥兒讓對手三招,吃了個悶虧不是?這次便又犯了糊塗,做下這等傻事。”朱罡列這廝才安靜半晌便又坐不住,得個機會忍不住開口譏諷道。

雪婭聽他說完,心中疑惑,不禁問道:“此話怎講?何為犯了糊塗,做下傻事?此在那第一次比鬥之時卻是上好的手段,若不是他太過良善被對手所欺,又怎會那等狼狽,怎便被你說的如此不堪?整日裏煽風點火,賣弄是非,除卻冷言冷語你還會什麽?”

“怎地?你又著緊那俊俏小子?也不怕飛哥兒吃了酸醋!哼,俺說話一向有遠見,偏不與你解釋,且好奇去吧。”朱罡列好容易賺到個機會,派頭擺的極足,撇撇嘴,裝出羞於她一般見識的表情。

雲寒聽得二人敘話,深感無奈的搖搖頭,對他說道:“你這呆子,如此一會便將那兩人同時開罪,無怪言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端的恨人。”

那呆子扣扣鼻孔,嫉妒的看了台上一眼。“如何?俺便看不慣那些長相俊俏的人兒,直似雌兒一般,惺惺作態,呸呸呸。”

“唉”雲寒輕歎一聲,搖搖頭,拿他實在沒轍。雪婭左右不得答案,跺跺腳白他一眼,轉身一臉疑惑的看向郎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