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睚眥必報

第一百一十八章 睚眥必報

見郎飛捏出一粒丹丸,老道也不答話,抬手一招,那丹丸驀然化作一道青光落於老道掌中,輕嗅一下丹藥的芳香,老道開口道:“此是何丹?”

微微一笑,郎飛拱手道:“好教師叔得知,這丹,卻是叫做駐顏丹,因前時曾觀師妹望著此丹方興歎,師侄便留了心,今日自師父之處求了一粒,特此送與師妹,聊表歉意”

“難怪前些時日那丫頭問我會否煉丹,還將我儲丹的袋子內翻撿一遍仍未尋得,原來竟是為了這等罕見之丹。此丹已屬黃品低級丹藥,想必就算是師兄,煉之也是不易。”老道將駐顏丹捏在眼前仔細瞅了瞅,想起方清寒數月之前的作為立刻恍然大悟。

郎飛莊重的點點頭,道:“師父的確是用了七日的光景才煉成此丹,”

“好吧,這丹我便代她收了,等她心情好轉幾分我會幫你轉交,今日你且回去吧。”

見雲羽子下了逐客令,郎飛點點頭,拱手作別,幾步出得殿門,自行向山下走去。

待他走後,雲羽子捏著丹丸輕歎口氣,感慨道:“瑤兒,想當年你也曾向往此丹,怎奈當時我身份低微,直到你走後也未尋獲一枚,時至今日尋它之心已淡,怎想此情景卻又應在清寒身上,所不同的是,你我苦求無果,她卻輕易而獲,隻是不知由此而起的與那混小子之因緣,是福耶?是禍耶?。”

苦思良久,雲羽子長歎一聲,喃喃自語道:“罷!罷!罷!萬事有定,順其自然吧。”

郎飛此時已走至山腰,雲羽子那些自言自語他自是不知,這小子心中正自腹誹他們雲羽山一家老小,卻見前麵閃出一個紫色身影。

“師弟,此行可還順利?”紫雲子依舊那副摸樣,嘴角泛著一絲淺笑,語氣古怪的問著郎飛。

“多謝師兄掛牽,事情還算順便,小弟正欲返還玄羽山。思及前方有那八步迷蹤陣,還望師兄相送一程。”

“既是如此,師弟且隨我來。”紫雲子說罷,轉身形,當先而去。

見其動身,郎飛趕忙邁步跟上。

如同來時,二人繞轉一番這才到得傳送陣所在玉台之旁。郎飛拱手作別道:“師兄請回,師弟我就此告辭了。”

紫雲子拱手回禮道:“嗯,師弟請行,若得空還望多來此走動走動。”

郎飛心中不禁腹誹:“我呸,你個頭頂門長瘡腳底板流膿的缺德龜兒子,還想再讓小爺闖一次這迷魂陣,消遣小爺不夠怎地?”

“一定,一定,師兄保重,小弟就此別過。”壓下心頭念想,郎飛步上玉台,一點真元打入傳送陣,青光一閃,眨眼不見了人影。

“……”

半盞茶過後,那紫雲子走的沒影,轉眼間這天陣峰玉台上冒起一陣閃光,接著鬼鬼祟祟的從中步出一人。

“老家夥,沒來由的消遣小爺,你們不是阻我去路嗎?小爺我便斷你們後路。”罵罵咧咧的一陣自言自語,鬼小子躡手躡腳的走到玉石台側,將那方正的玉台四方盡皆貼上數張爆裂符,最後在四方符旁放了一個能夠定時釋放真氣的小玩意兒。

“嘿嘿,嘿嘿。”隻聞的一聲聲傻笑,自覺做的差不多,他便閃身跳上玉台,一道道真氣打在那些小玩意兒上,接著激發傳送陣,轉眼回轉天陣峰。

“……”

郎飛離去後,玉台旁又恢複了安靜,隻有陣陣微風拂過,才帶起些微的生氣。

一息,兩息,三息……

“……”

“轟!”轉眼間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玉台憑空炸飛,一時間玉屑紛紛灑灑,如雨一般落的到處都是。

“嗖,嗖,嗖,嗖……”隻是眨眼的功夫,四道人影聞聲趕到。

“呃,大師兄這是?”一個儒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望著破碎的玉台一臉的驚詫。

紫雲子漲紅了臉,對身邊三人掃視一圈,道:“定是那郎師弟所為,除卻他還有誰有如此膽子?連我雲羽峰的傳送陣都敢毀掉。”

“這小子,也太不將你我放在眼中了,竟做下這等事!”另一個身材瘦長的中年道人氣的將腳底玉屑一掃之下踢出老遠。

紫雲子輕歎口氣,道:“早便依我所言相安無事多好,都是你們,非說要為小師妹出出氣,弄個八步迷蹤陣陣法困他一困,好挫挫其氣焰。想那小子向來是個不肯吃虧的主,怎會憑白受了這等委屈。如今可好,陣法一毀,你我若想重建,怕不是又要忙活大半個月。四師弟,都怪你出的這餿主意。”

那一直在旁不出聲的黃臉道人臉上一紅,氣呼呼的道:“大師兄,當初提議之時你也盡是讚同的,可如今出了此等情況卻又來怪我。哼,哼。”

見他二人又吵將起來,儒士裝扮之人忙出言勸解道:“大師兄,四師弟,你二人休要再吵,事情業已發生,此刻正該商榷如何善後,是否要告知師父尋那小子算賬。”

“告知師父?怎麽告?誰去告?三師弟你站著說話不腰疼,那小子有玄羽師伯撐腰,若是追求起來,也是我們先挑的事端,理虧的是咱們。若讓師父知曉,不治你我個私自妄為之罪才怪。還去告狀?什麽腦筋,還嫌亂子不夠怎地,出這等餿主意。”儒生話音剛落,那身材瘦長之人便接過話題將之數落一通。

“你,你,你……”一時間這四人互相埋怨起來,最後直吵的臉紅脖子粗,一個個佛袖而去,也未商討出個結果。

這邊四人虎頭蛇尾的各自歸去,那邊郎飛一臉得意的踱回玄羽峰,向老道言說了一遍事情經過,這才回到住處與三人團聚。

是夜,四人把酒言歡,暢談這幾日來的往事,待眾人盡興,時月已正天,一個個回轉寢殿休憩。

第二日,四人食畢早飯,朱罡列與雲寒自行離去,郎飛正和雪婭逗弄小白兒之時一個人影翩翩落在院中。

“師父,您怎麽來了。”見人影立定,郎飛認出乃是玄羽老道,忙略帶驚奇的出聲道。

老道見他不學無術,隻思玩樂,混無半分修行之心,無奈笑罵道:“你這憊懶的家夥,能有何事?全為你而來?”

郎飛聞言更奇,挑挑眉頭道:“為我?請師父明言。”

老道撇他一眼,更不答話,將手向虛空鐲上一劃。眨眼間其手上便多了一把朱彤色的瑤琴。

“喏,你要的寶貝!”

郎飛微一愣神,繼而大喜,幾步跑到老道身邊,一把接過,轉身遞到跟過來的雪婭手中,道:“你看此琴,可還中意?”

“公子,這是?”雪婭瞪著一雙美目,一臉疑惑的凝視著他。

郎飛嘿嘿一笑,道:“這便是你那會武的獎勵,快看看可還中意?若是不滿意,趁早好讓你師祖去換。”

雪婭這才恍然,低頭細觀那手中瑤琴,隻見琴長三尺六寸六分,通體朱紅,琴頭雕有鳳首,其下係數縷錦絲,上綴一串形狀各異的玉石珠翠、金銀瑪瑙。再觀琴身之上七弦,分為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琴側薄木如翼,琴尾金徽如翎。

輕聲道聲喜歡,笑靨如花,美目彎成新月,雪婭珍重的將其抱在懷中。

郎飛見狀轉頭對老道道:“嘿嘿,此琴卻還看的過眼,如此,多謝師父了。”

老道眉頭一翹,笑罵道:“你這小鬼頭,說什麽勉強看的過眼,這鳳頭七弦琴雖隻是法器,但其成材乃是以千年梧桐雕琴身,瑤璿璋翠為環佩,七山之蠶以成弦,朱鳥之血塗其色,又被那老家夥以真元溫養數十年,比那法寶之屬也隻是稍有不如而已。你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子,簡直混賬之極。”

無視老道的漫罵,郎飛心中一動,問道:“師父,您說的老家夥是誰?雲羽師叔還是天羽師叔?”

老道罕見的露出一副複雜的神色,歎口氣,道:“天羽子那等匹夫可沒如此精致的物什兒,此乃是你雲羽師叔所贈。”

郎飛微微一愣,看那瑤琴一眼,道:“雲羽師叔竟然通曉琴律?”

“唉,這老東西年少時並不曾會,隻是,隻是……我說你這小鬼,怎的如今變得如此八卦?何時喜歡打探長輩往事了?”憶及往昔,老道本來一臉唏噓,片刻後回過神來指著郎飛鼻子便就開罵。

郎飛卻也不惱,慌忙岔開話題,道:“師父,這雲羽子師伯倒也大方。”

老道點點頭,道:“我亦有些奇怪,早時與二人相見,那天羽子倒騰來去也隻是一堆破爛,可你雲羽師叔卻抖手拿出此物,直驚的天羽那小子支支吾吾口吃難言。”

郎飛聽後默然不語,沉吟半晌後恍然大悟,道:“嘿嘿,想是徒兒那粒駐顏丹之功,雖其功用單一,若論及罕有,怕是可以直追法寶。師叔對方清寒的溺愛之情,任誰都看的明白,雖然那粒駐顏丹乃是賠罪之物,但思及前事,論理來說過錯並不全在徒兒身上,他應是稍覺虧心,這才拿出此琴,以慰其心。”

老道聽罷,略一沉思,自言自語道:“想雲羽那老東西平時可不會如此大方,即便是他心中理虧,也斷不會送出這等寶貝。隻是今日……怪哉,怪哉。”

又思忖片刻仍是想不通此事,老道搖搖頭強行揮去心中疑問。“罷,罷,罷。既然他都大方的給了,還理那緣由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