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心
這棟建築第一層的大門是敞開的，卓烏走進去之後，被裏麵的景象驚呆了。
這是人類用來存放比鄰星b本土動物標本的地方，各種大的諸如“西瓦”，小的諸如“薩薩”（一種老鼠大小的蜥蜴類三瓣嘴生物），都被殺死後製作成栩栩如生的標本，一一陳列在室內大廳各處。
粗略估計，此地起碼陳列著上千隻動物標本。其中還有木瑪的同類，一隻淺灰色外皮上有一道道長長刀痕的雄性“卡卡”。
見此情景，卓烏出離的憤怒起來，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來生物，居然如此漠視生命，作出這麽無恥的事情。
雖然卓烏也是食肉動物，但自認絕對幹不出這種除了解決溫飽問題之外的無謂殺戮。
想到這，卓烏也無心繼續參觀遊覽下去，憑借著記憶中大衛畫出的基地地圖樣子，朝著約瑟夫的住所走去。
同樣的，約瑟夫的別墅並沒有關門，卓烏輕手輕腳走進去，看到一名身穿主色調為深綠色的數碼迷彩連體服，身高約一米三的人類，背對著自己斜躺在一個木製大沙發上，一邊喝著紅酒，一邊看全息投影儀播放的電視連續劇。
這些肥皂劇是聯合國專門發送過來，給先遣軍隊員們用以休閑娛樂的最新美劇，當然那也是四年多前的片子了。
“你好。約瑟夫？”
一聲蹩腳的英語問道。
與此同時，約瑟夫覺得眼前的投影畫麵有那麽些許的變形，在聽到有人叫自己後下意識地回答：“嗯？什麽事？”正想揉一下眼睛，那聲音又沒有了。
接下來，在右邊另一棟別墅內健身房喘著粗氣健身，由於毛發天生稀疏而幹脆剃著光頭的史蒂夫，也聽到有人在輕聲叫自己的名字，答應後，忽然感覺脖子被什麽東西抓住了，整個人被拎了起來。
那是卓烏繞到那人身前，看到這個人類與大衛描述的史蒂夫樣貌一致後，開始動手抓人。
“啊！什麽東西！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二十多秒後，約瑟夫也忽然覺得背後的衣服一緊，飛起來後，他開始哇哇大叫，而史蒂夫因為被卓烏故意卡住喉嚨，什麽聲音都無法發出。
在廚房切水果做沙拉的琳達聽聞叫喊聲，趕緊衝出客廳，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她的丈夫和史蒂夫像失重了一般，慢慢往門外飄去，他倆的雙手好像都在緊緊抓著什麽東西，似乎要將一隻無形的大手掰開。
接著，約瑟夫和史蒂夫飄到門外空地，又忽然迅速飛起來，向基地外飛去。
連衛兵都沒來得及喊，衝出門外的琳達就眼睜睜看著約瑟夫和史蒂夫迅速消失在遠方。因為倆人頭上的保險箍加配了敵我識別功能，因此防空控製室內的值班人員沒有采取任何攔截措施。
“嗚！!嗚！！!”
琳達向值班軍官報警後，基地內才姍姍響起刺耳的警報聲，又過了十多分鍾，軍人們才搞清楚出了什麽狀況，噴氣式戰鬥機緊急垂直起飛，往約瑟夫二人離去的方向飛去。
其它在家的直升飛機和固定翼飛機也立即起飛跟上。
很快，追趕約瑟夫和史蒂夫的一架油動直升飛機傳回消息，士兵們在基地往東六公裏處一片樹林中發現了被丟棄的約瑟夫保險箍。
“啪！”
打火機點燃的聲音響起後，趴在地上的約瑟夫抬起頭來，借著火光，看到了一大一小兩隻猴子。
在大衛的要求下，卓烏並沒有顯出身形，但依然緊緊將約瑟夫和史蒂夫按在地上。
而史蒂夫因為一直被卡著喉嚨，獲鬆開後自顧趴在地上幹嘔，要不是卓烏在基地起飛後隻是用兩根左手爪子“環”著其脖子，而不是像一開始抓捕那樣掐著，這家夥早就憋死了。
同時史蒂夫的保險箍也早已經被木瑪沒收並關閉了定位等功能。
“大衛？木瑪？這些日子你們去了哪裏？我怎麽忽然被抓到了這裏？他媽的，又是什麽鬼東西抓了我？”約瑟夫平複心情之後，問道。
而史蒂夫也緩過神來，驚恐地望著倆猴不敢出聲。
倆猴沒有立即回應，木瑪從卓烏右後爪下拿出一捆樹枝，找個地方搭好之後，大衛將篝火點燃。
就著火光，約瑟夫使勁掙紮著左看右看，發現自己是被抓到了一個山洞中。
木瑪拿著剛才捆細木棍的一種藤類，在卓烏的幫助下將約瑟夫和史蒂夫五花大綁起來，方才罵道：“呸！你們，也有，今天。”
大衛接著說道：“你們應該知道我和木瑪為什麽要抓你們出來。”
“哼哼！”約瑟夫冷笑一下，眯著那雙金魚眼說“你以為抓了我們兩個，先遣軍就會聽命於你們嗎？”
大衛平時潛心研究科學，對這種鬥爭確實不太在行，聽到約瑟夫的話後愣了一下。
卓烏在獲得木瑪在邊上的貼耳小聲翻譯後，小聲告訴木瑪，讓她叫上大衛，到遠一點的地方商議對策。
倆猴一龍隨即往洞內更深處走去，確保在此距離內史蒂夫和約瑟夫聽不到自己說話後，卓烏對木瑪說：“木瑪，你告訴衛衛，如果其他人類也已經習慣了殘暴的生活方式，僅僅將他們的頭目抓起來，確實難以控製整個人類軍團。”
大衛聽完木瑪的翻譯後，撓頭道：“卓烏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可是我們現在總要做點什麽吧？”
卓烏說：“或者，我們試著傳話過去，讓人類軍團派人和我們談判。到時候我暗中觀察哪個人類代表仍然死硬不願接受衛衛的指揮，我再把他抓起來就是了。而且，我有一個計劃...”
擬定好新的計劃之後，由木瑪看押史蒂夫和約瑟夫，卓烏則帶著大衛飛到洞外，找到一種類似芭蕉葉的植物葉子，再由大衛用樹枝在上麵寫了一封信。
“親愛的人類同胞們，我是大衛·瓦爾特，我回來的目的不是對付你們，而是想把你們從罪惡的深淵中拉出來。一個小時後，也就是地球曆2161年美國東部時間5月20日12時整，我希望你們派出一個五人談判小組，到你們發現約瑟夫保險箍的地方與我開展談判。願上帝保佑你們，愛你們的大衛。”
接著，大衛從背包拿出在“戶戶”部落獲得的一捆細繩，連同信件交給卓烏。
卓烏將這封信綁在一塊石頭上，再用幾十層其它葉子包紮好，隱身飛到距離基地五公裏多遠的地方，又垂直爬升到距離地麵十幾公裏的高空，用力扔進基地中。
之所以隻給基地內的人一個小時，是考慮到不給他們太多商量對策的時間。
接下來，卓烏和大衛回到山洞，休息了一會兒後，卓烏再次背起拿著史蒂夫保險箍的大衛，飛到距離基地正東方九公裏處，抓到一隻老鼠大小的“薩薩”，由大衛用細藤將保險箍綁在這隻“薩薩”尾巴上。
大衛重新打開保險箍的定位功能，連同“薩薩”交給卓烏。
卓烏再用最高的速度往西飛兩公裏，丟下“薩薩”及保險箍後迅速往回飛三公裏，停留在一顆大樹上觀察西邊的情況。
半個多小時之後，三道導彈的尾煙從人類基地的方向升起，接著，剛才丟下保險箍的地方，升騰起一大片火海，又過了幾秒，幾聲巨大的爆炸聲“轟隆隆！！”傳到卓烏和大衛耳中，目測那個地方方圓幾公裏內的所有生物都化為了灰燼。
甚至在他倆所處的這個位置，都感受到了一股熱浪襲來。
得到這個令人沮喪的答案後，大衛灰溜溜趴回卓烏背上，回到了山洞內。
當大衛將情況告訴木瑪以及約瑟夫和史蒂夫之後，雖然約瑟夫兩人也猜到了這個結果，但仍然十分沮喪，那表示他們兩個在基地內同夥的眼裏，已經是對死人了，基地內肯定選出了新的領導人，哪怕被放回去，能不能獲得同夥的繼續支持還是個未知數。
卓烏也猜到了這個結果，因為在送信以及丟保險箍的時候，都沒有看到人類的飛行器再出來活動，那表示基地內那些人對約瑟夫和史蒂夫的死活似乎不是太關心。
實際上，基地內的其他人也十分害怕自己也像史蒂夫及約瑟夫一樣被某種未知的力量給抓走，不管琳達以及史蒂夫家屬如何苦苦哀求，沒有飛行員和士兵願意再次出發尋找兩人蹤跡。
但大家似乎都忘記了，現在的直升飛機甚至是戰鬥機，已經不像百年以前需要十分專業的人才能夠駕駛，琳達自己其實也會開。
卓烏、大衛和木瑪再次走到溶洞深處商議如何麵對現在的局麵。
卓烏說：“我有兩個建議，要麽我再次潛入人類基地到處放火，將那些先進武器裝備全部燒光，讓人類軍團失去基本戰鬥力再收服他們。要麽我送你們回到木瑪的族群，再從長計議。至於約瑟夫和史蒂夫如何處理，也請大衛定奪。”
聽完木瑪的翻譯，大衛陷入無盡的糾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