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路遇貴妃
第34章 路遇貴妃
皇宮
前世佟雅萱的郡主身份被廢時,恰好是十二月,再加上她因為白冬瑤的算計而清譽受損,以及長公主和佟候爺兩人身體抱恙,並未能參加當年年底的皇宮盛大的宴會。待到後麵她的身子調養好了,長公主和佟候爺兩人卻又一前一後地去世了,故,嚴格說起來,這還是前世加今生她第一次進宮。
坐落在樹叢中的宮殿,露出來的琉璃瓦恰似一坐金色的島嶼,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絢爛的光茫,隻令每一個抬眸凝視這一幕的人都下意識地眯起了雙眼,為眼前這座豪華壯觀的建築物震驚。
華麗的樓閣,彎蜒的小橋,清澈的湖水,以及湖中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大片的荷花,都令人駐步不前。
微風拂過時,送來淺淡的花香,而那些或含苞怒放,或羞澀低頭的荷花都仿若察覺到了眾人萬分熱切的視線似的,隨風搖搖曳著那婀娜動人的身姿。
佟雅萱跟在長公主身後,眼含讚歎地瞧著這一切,不時不著痕跡地輕問長公主幾句,將長公主有意無意透露出來的信息和前世的經驗結合在一起,迅速地定下了接下來的計劃。
這次,佟雅萱上身穿一件玫紅色繡小碎花紗紗,下係一件火焰紅色繡牡丹花拽地長裙,牡丹以亮色絲線刺繡而成,上麵還點綴著細碎的珍珠和寶石,隨著她的行走而散發出誘惑人心的色澤。
烏黑的長發挽了一個彎月髻,插了一對金鑲紅寶石蝴蝶簪子,右鬢簪了一朵朝霞紅色泛金邊的牡丹絹花,耳朵上戴著一對金鑲紅寶石蝶戀花耳墜,額前垂下一縷半弧形的紅寶石流蘇瓔珞。
這樣盛妝打扮的佟雅萱,即使遠遠地瞧著,別說長公主和佟候爺等經常看見佟雅萱的人了,就連皇宮裏一些侍候各位主子身旁得力的下人也能立刻就辯認出來。
隻是,今日卻不同往時,不知是哪個新進宮的小宮女滿腹好奇地抬眸,恰好瞧見了佟雅萱那張在豔麗衣裙下襯得越發慘白和憔悴的麵容,不由得小小地驚呼了一聲。
下一刻,她就收獲了一道惱怒的目光,於是她忙不迭地垂下頭,“撲通”一聲下跪請罪道:“長公主恕罪,靜雅郡主恕罪。”
“哼!”長公主冷哼一聲,不悅道:“你是哪個宮裏侍候的下人?”
“回長公主的話,奴婢是在紫煙殿侍候的。”
“原來是侍候文貴妃的人,怪不得這般大膽哪!”長公主嘴角微勾,意味深長地說道:“看來,本公主許久未回宮了,倒是連一個小小的下人敢踩本公主的麵皮了……”
“奴婢知罪,但請長公主責罰。”小宮女用力地磕著頭,很快,那白皙的額頭就已是青紫一片,更有零星的血跡流出來,再加上地上的灰塵和隨風飄落的花葉,倒是令她的樣子變得越發地淒慘起來。
佟雅萱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眉頭卻不自知地輕蹙起來。
就在她準備出聲的時候,隻聽得一道溫軟滑膩得如同拌上了一斤蜜糖般,甜得令人發膩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喲!我說遠遠地瞧著,這身影怎麽這般熟悉,原來是如慧妹妹呀!”
乍一眼望去,來人那光滑細膩的肌膚,看著約摸二十出頭,可那通身的氣派卻又像極了三十歲左右,長年累月享受著富貴優渥生活,且具有一定地位才能養出來的貴婦。
隻見她一襲桃粉色坦胸宮裝,**出大半個白皙嫩滑的胸脯,腰上束著巴掌寬的腰帶,再加上隨著她行走而飛揚起來的裙擺,隻襯得她的腰肢越發地纖細若柳起來,憑空增添了幾分空靈的美感。
一頭青絲鬆鬆地挽了一個雲朵髻,兩對赤金點鳳簪的鳳口裏各自銜著三串流蘇,流蘇的尾端飾以拇指大小圓潤通透的珍珠,再加上身上佩戴的飾物,蓮步輕移間叮咚作響。
彎彎的柳葉眉,挺翹的鼻尖,如櫻桃般水滴的嘴唇……這些也就罷了,最令佟雅萱讚歎的卻是女子那雙猶如波斯貓般明媚惑人的雙眼,卻被那排猶如小扇子般細密的睫毛半遮半掩住,微微顫動一下就勾得人心癢癢的,隻令人恨不能捏著她的下巴,細細地凝視一番,任由自己徜徉在那扣人心弦的深邃海洋裏。
長公主淡淡地瞥了眼笑得明媚生輝,但那笑意並不達眼底,並且還暗含一絲挑釁的文貴妃,嘴角微勾,招呼道:“萱兒,還不快跟貴妃娘娘見禮。”
原來這就是那位寵冠六宮,連皇後也不得不避之鋒芒的文貴妃!
仿若未察覺到文貴妃那投射到自己身上暗含打量和算計的目光,佟雅萱微微彎腰,行禮道:“靜雅見過貴妃娘娘。”
“喲,靜雅怎麽這般客氣了?快快起來……”文貴妃虛扶了佟雅萱一下,被睫毛遮擋住的眼眸裏快速地掠過一抹深思,嘴裏卻道:“都說‘女大十八變’,往常我還不相信這句話,可如今在靜雅身上,我卻深刻地感受到了這句話的深意。”
頓了頓,她又一臉憐惜地瞧著佟雅萱,歎道:“唉,瞧你這孩子,不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嘛,怎麽就讓你上了心,竟然為了他而將自己生生折騰成這般,讓我瞧了就心酸哪!”
這種情況,即使佟雅萱有一千句,一萬句辯駁的話語,卻也礙於對方的身份而無法說出來,隻能微微垂眸,打定了主意要將自己偽裝成一根不能言語的壁柱,心裏卻再一次肯定了這所謂的文貴妃,定當和長公主有著無法化解的仇恨。
文貴妃眉頭微蹙,凝視著佟雅萱的目光裏也帶上了一絲不明的思索,隻因佟雅萱並未如往常那般,被她幾句溫言軟語的話一勸說,就立刻淚流滿麵地撲到她懷裏求她安慰。
對於這一幕,長公主卻頗為滿意,往常也不知這文貴妃給佟雅萱灌了什麽迷魂藥,隻要文貴妃一開口,不論再麻煩的事情,佟雅萱也會為她赴湯蹈火。
可以這樣說,佟雅萱是文貴妃最滿意的一根槍。若非太後等人是看著佟雅萱長大的,知曉佟雅萱的性子,且因為長公主當年為了大梁的安穩而下嫁佟候爺,而令他們對長公主心生憐惜,每每不著痕跡地為佟雅萱遮掩一二,並且不止一次地將佟雅萱從那些陰謀詭計裏撈出來,佟雅萱早就悄無聲息地死於皇宮內院裏的那些重重算計裏了!
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後,長公主突然上前幾步,遮擋住文貴妃瞧向佟雅萱的意味不明的目光,道:“萱兒,難為貴妃娘娘這般‘關心’你,還不謝過貴妃娘娘。”
佟雅萱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顫動著,嘴唇輕咬,怯生生地說道:“謝謝貴妃娘娘關心。”
在從另一個方向行來的皇後一行人眼裏,長公主猶如一隻護著雛鳥的老鷹,而從長公主身後怯生生露出一個小腦袋,身子還微微顫抖,仿若被什麽人嚇到似的,一幅委屈得快要哭了模樣的佟雅萱,就是那被對麵那隻凶猛野獸給盯住而欲欺負,或者說欲撕個粉碎吞吃入腹的沒有什麽見識和能力的小雛鳥!
文貴妃的眉頭蹙得更緊了,靜靜地凝視著這一幕,心裏也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就在她嘴唇動了動,想要出聲挽救一二的時候,隻聽得一道熟悉得縱然對方的屍身化為灰燼,她也依然能辯認出的聲音,在她的耳旁響起。
“文貴妃,你又在欺負靜雅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