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康麻子欲嫁建寧

延平王府的船漸漸的走遠了了,這時一顆腦袋從海裏冒了出啦,赫然就是陳近南。

此時陳近南的臉色有些蒼白,瞅著遠處延平王府的船隻見得到一個黑點,才鬆了一口氣。

又等了半個時辰,陳近南才從懷裏掏出一支用油紙包著的鑽天猴,小心翼翼的用同樣用油紙包著的火石點燃了,‘咻~~~’

陳近南看著朝天而去的鑽天猴,自語道:“希望胡兄弟來得及吧!”

又過了一個時辰左右,陳近南身中‘迷迭散’,一身內功,十去七八,若是功力還在,在水裏隨隨便便泡個三四個時辰都不是問題,而現在隻是一個多時辰,陳近南已然體力不支,眼看就要溺水涼涼。

就在這時救星終於來了,遠處一艘比延平王府小一些的船影開了過來,陳近南頓時精神大作,看著船隻越來越近,陳近南運起僅剩的功力,仰天清嘯。

船上的人似乎聽到了陳近南的呼嘯聲,船向著陳近南聲音傳來的方向駛去。

開船而來的是陳近南心心念念的天地會參太堂香主胡德帝,陳近南心思縝密,回台灣調查如此大事,自然會事先做完全的準備。

陳近南一到台灣就先是偷偷的把自己的妻子、小妾還有三個女兒和兒子送出了台灣,又通知胡德帝來台灣接應自己。

胡德帝遠遠的就看到了泡在水裏的陳近南,連忙跳下海把陳近南從水裏撈了出來。

胡德帝抱著陳近南進了船艙,著急的問道:“總舵主,怎麽回事,你怎麽會掉在海裏?你不是讓我去接你麽?”

陳近南氣息有些微弱的說道:“胡兄弟……”說完頭一歪,暈了過去!

胡德帝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先讓船夫開船回廈門,自己則幫著陳近南換幹的衣服。

廈門‘一間客棧’,躺在客棧**的陳近南斷斷續續的朝著胡德帝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胡德帝聽著麵色驚慌,說道:“總舵主,這…這…這,怎麽會這樣?”

陳近南也是麵如死灰,說道:“我也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可這就是真相,要不然馮錫範也不會來追殺我了!”

胡德帝問道:“總舵主,那現在怎麽辦?你現在傷的很重,而且以後天地會怎麽辦?”

陳近南說道:“天地會…天地會!現在馮錫範以為我死了,想必很快就會派人來接手天地會了!”

胡德帝瞪著眼說道:“不行,天地會是總舵主你的心血,不能就這樣交給馮錫範!而且…而且…如今的延平王府真的值得我們效力嗎?我們天地會向來以反清複明為己任,可是…可是,現在鄭王爺居然弑皇!”

陳近南沉默了……胡德帝又說道:“總舵主,你現在還沒死,隻要你登高一呼,我們天地會的會眾都會聽你的,我們天地會自己反清複明,不管那勞什子的延平王府!”

陳近南還是默然,過了好一會才說道:“我沒想好怎麽辦,,而且我現在傷的很重,這毒我們手裏也沒解藥,隻能慢慢把毒性逼出來,恐怕最少都得兩個多月的時間。我武功沒恢複,現在就算站出來恐怕控製不了大局,反而會再遭殺身之禍。”

胡德帝問道:“那現在怎麽辦?”

陳近南想了想說道:“送我回京城,我之前答應了吳應熊去殺順治皇帝,現在恐怕是去不了咯!必須要回去給吳應熊有交待才行!”

胡德帝說道:“總舵主,你該不會是想要…真的想要為吳應熊效力吧?不過順治帝的確是一定要殺的,不如我帶些兄弟去殺了順治帝?”

陳近南想了想,說道:“順治帝恐怕不是那麽好殺,這事我不親自過去,我心裏始終是放心不下。而且這事吳應熊是要求我去做,到時候傳出去不是我殺的,恐怕吳應熊也不會承認。”

胡德帝聽著想了想,隻好點頭答應。對陳近南有知遇之恩的是國姓爺鄭成功,而經過這一連串的事情,陳近南深知,隻要自己露頭,就會被追殺,之前本打算殺了順治後去給鄭成功守靈的想法自然是落空了,麵對吳應熊的招攬,陳近南心動了。

陳近南在鹿鼎記裏至死忠心於‘延平王府’,那隻是因為鄭成功的緣故,而現在的延平王殺了國姓爺,已經徹底背棄了國姓爺,背棄了國姓爺的理想,延平王府不再是以前的延平王府。

陳近南的心中對如今的延平王府已經離心離德。

陳近南對平西王府的映像很差,可跟吳應熊接觸了幾次之後,卻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厭惡,心裏居然產生了歸附吳應熊貌似也不錯的想法。

不提這邊陳近南心裏的想法,京城上書房,康親王一臉慌張的進了上書房,跪下請安道:“奴才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康麻子放下手裏的奏章,問道:“起來吧,何事如此驚慌!”

康親王站起來說道:“啟稟皇上,蒙古準格爾部首領僧格被其六弟噶爾丹聯合族人殺害,噶爾丹成為準格爾部的新首領!”

看嘎子聽得眉頭一皺,有些不在意的問道:“如此小事值得你如此驚慌失措?那些蒙古部族矛盾積怨極深,部落之間經常彼此兵戎相見,就算自己部族之中也是整天你殺我、我殺你,有什麽奇怪的?是那什麽噶爾丹上奏請封?賞他個王爺封號吧!”

康親王忙說道:“皇上,這次不同,之前鼇拜的孫子達福,以及主要死黨班布爾善、穆裏瑪帶著人逃到了蒙古,這噶爾丹正是在達福等人的幫助之下才篡位成功。根據探子傳回來的消息,眼下噶爾丹聯係和碩特部、土爾扈特部和杜爾伯特部的首領,磨礪兵馬似乎想要犯我大清邊界!”

康麻子聽得刷的一下站起來,一拍龍案,怒道:“區區蒙古部族居然敢跟亂臣賊子合謀欲圖不軌!隻要他們但凡動一下,朕定要滅了他們!”

康麻子說著就在沿著桌子轉來轉去,思索著解決的辦法,暗道:“蒙古要是真的叛亂起來,也是分外麻煩!八旗兵和綠營之前都是鼇拜的的屬下,若是派去蒙古剿滅叛亂,要是軍中還有些鼇拜的殘黨沒被發現,說不得要‘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康麻子眼珠子一轉,心道:“要不然等到蒙古部族有些動靜之後就讓吳三桂去平叛?吳三桂養這麽多兵馬,正好讓他們狗咬狗,消耗一下吳三桂的人馬!”

康麻子正為自己的妙計沾沾自喜之時,有小太監來報:“皇上,索額圖索大人來求見!”

康麻子正想讓太監去傳召心腹大臣來議事,此時聽著索額圖來了,說道:“宣!”

小太監說道:“喳!”跟著退出了上書房。

索額圖同樣一臉的焦急,進了上書房請安之後,說道:“皇上,平西王府八百裏急報,緬甸王莽白集結大軍進犯雲南邊境!”

康麻子心裏的如意打算剛落下,就聽了這麽個消息,臉上的表情一怔,說道:“拿上來我看看!”

康麻子身後的韋小寶連忙走下去從索額圖手裏接過急報,貓著腰送到康麻子手前。

康麻子看著急報裏的內容,大意就是:小皇帝誒,緬甸人打來了,要打仗了,趕緊給錢給糧給人,我吳三桂擔保這次非要打到緬甸王都,殺了莽白那廝!如果你不給,那抱歉了,平西王府隻能勉強守住邊境而已!

康麻子看得憤怒不已,把急報一扔,怒道:“吳三桂這個奸賊!每年朝廷都要給他幾百萬兩白銀的軍費,現在不過是緬甸這樣的區區彈丸之地,居然有臉跟朕要錢要糧!”

康麻子瞅了瞅,此時上書房裏的都是自己的心腹,毫不顧忌的說道:“朕早晚要殺了這奸賊,把他碎屍萬段,拆了他的平西王府!”

憤怒的康麻子讓上書房裏的韋小寶、康親王、索額圖都有些戰戰兢兢的。

康麻子很快平複了心頭的怒火,冷靜的想了起來,隨後朝著索額圖、康親王問道:“你們說怎麽會如此之巧,蒙古部族剛準備叛亂,吳三桂這邊緬甸人就大規模犯邊了?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麽貓膩?”

索額圖說道:“皇上的意思是,吳三桂和蒙古部族甚至鼇拜的叛黨合謀?”

康親王想了想說道:“隻是吳三桂為什麽要這麽做?這麽做好像也對他沒有什麽好處!”康親王說著突然麵色一驚,語氣急促的說道:“莫非吳三桂想要謀反?所以跟蒙古部族和達福他們聯手!”

康麻子之前本來也是這麽想的,不過想著早一點的時候十三衙門密探送過來的密保,心裏卻有些疑惑起來。根據密報裏的消息,平西王府最近把兵馬不停的派遣向緬甸邊境,這倒是跟吳三桂的急報吻合。

康麻子琢磨著,如果吳三桂要跟著蒙古部族一起謀反,吳三桂鐵定不會把自己的大軍派向緬甸邊境的,完全是南轅北轍。難不成真的是朕冤枉了吳三桂?可什麽會這麽巧呢?還有如今蒙古部族那邊也是蠢蠢欲動,也要想個辦法才行!

康麻子是越想越頭疼,想了想還是要盡快決定怎麽處理蒙古部族和達福等人的事情,於是讓索額圖去召集了朝中的王公貝勒、尚書議事。

商量來商量去,最後決定還是先靜觀其變,以目前朝中的情況,實在是不易輕起站端,更何況現在蒙古部族還沒有起兵,隻是密探發現了一些苗頭而已,若是朝中先動,說不得逼得噶爾丹不得不反,反而會更不妙!

至於吳三桂那邊自然是先拖著,朝中每年撥給三藩的銀兩已經讓國庫很是吃緊了,現在哪裏還又銀兩撥給吳三桂。

一幹大臣告退之後,康麻子坐在龍椅上,細細的回想著今天的事情,實際上對於蒙古部族可能的叛亂,康麻子壓根沒放在眼裏!噶爾丹如今不過二十出頭,威望不足,就算他聯係了其他蒙古三部。隻是蒙古各個部族矛盾太大,說不定還沒到朝廷的動作,反而會自己先打起來,讓所謂的苗頭灰灰湮滅。

在康麻子心裏目前最大的威脅隻有以吳三桂為首的三番,今天的事情雖然康麻子也覺得自己有些多了,卻也讓康麻子決定一定要盡快處理掉三番,要不然類似蒙古這種的鬧起來,自己畏首畏尾,很不好處理。

康麻子對平西王府動向的了解最主要是來自於十三衙門的密探,而十三衙門根本混不進平西王府的重要之地。

康麻子心道:“要想個辦法混進吳三桂身邊才行,這才能探查到平西王府的一舉一動!”

康麻子想到身後的韋小寶,又想到建寧公主和吳應熊的婚事,心中立時有了想法。

隨後康麻子擺駕去了慈寧宮,給毛東珠請了安之後,康麻子一臉笑意的朝著毛東珠說道:“母後,今日兒臣來是有一事想跟母後相商!”

毛東珠一臉慈祥的說道:“我們母子還用得著這麽客氣嘛?你盡管說就是!”

康麻子說道:“母後,你看建寧跟平西王世子吳應熊有著當年父皇定下的婚約,如今建寧也長大了!兒臣想著是不是讓建寧和吳應熊早日完婚?”

毛東珠聽著點了點頭,說道:“是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建寧也該嫁人了,此事你不用跟我商議,吩咐下去就行了!”

康麻子對這不擔心,擔心的是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康麻子說道:“母後,兒臣…兒臣打算讓建寧去昆明!”

毛東珠眉頭微緊,說道:“去雲南?吳應熊是尚公主,理應在京城才對啊!”

康麻子忽悠道:“母後,吳應熊是平西王吳三桂唯一的兒子,早晚平西王的名頭都會落在吳應熊的頭上!待到以後吳應雄繼承王位,必定是要去昆明的,建寧總不能跟吳應熊京城、雲南兩地分居。所以兒臣想著幹脆讓建寧早點去雲南算了!”

毛東珠聽著心裏樂開了花,嘴裏卻不樂意的說道:“建寧去了雲南,那哀家以後不是都見不到建寧了?”

康麻子吞吞吐吐的說道:“這……這,建寧想母後了可以回京看母後了!”

毛東珠長歎一口氣,說道:“建寧那丫頭野慣了,去了雲南哪裏還會想到回京看我!”

康麻子聽著毛東珠的話,腦子裏絞盡腦汁的想著怎麽回答說服。

哪隻毛東珠話音一轉,說道:“罷了,你說的也有道理!如你所說,建寧不去雲南的話,隻怕幾年都見不到吳應熊一麵。這實在不是夫妻之道吧。哀家同意了!”

康麻子聽著一臉的歡喜,說道:“謝母後!兒臣一定讓禮部把建寧的婚事辦的風風光光!”

隨後目的達成的康麻子也沒再慈寧宮多呆,請安之後又回了上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