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大功告成,回京!

李西華跟楊科分開之後,來到跟戴梓約好的清風樓。到了清風樓門口發現戴梓居然站在清風樓的門口等著自己。

李西華忙走過去,拱手說道:“戴兄為何不進去等我,倒是我讓戴兄久等了!”

戴梓同樣拱手說道:“李兄都未到,我自然要等你一起了,不然豈不是顯得我沒了禮數!”

實際上清風樓乃是揚州城一等一的酒樓,一桌子酒菜下來,最少幾兩銀子就沒了,而戴梓本就不是很富裕,在青樓盤桓了幾個月,如今已然是囊中羞澀。

之前兩人約好,戴梓先去清風樓的雅間之中點好酒菜等著李西華到來,可戴梓怕要是自個點好了酒菜李西華不來,估摸著自個就要給清風樓做幾個月的小兒才脫得了身了,這才在門口等著李西華。

李西華也沒追究到底的問,兩人進了清風樓,跟著小兒進了二樓的雅間,點了幾個揚州名菜和酒。

酒菜上來之後,戴梓起身,拿起酒壺先是幫著李西華倒上了酒,跟著才給自己倒了酒。

然後朝著李西華舉起酒杯,說道:“今日幸得戴兄解圍,要不然我今日可真的是顏麵掃地了!”

李西華也端起酒杯說道:“戴兄客氣了,你我同道之人,你有難處,我又碰上了,我自然要幫上一幫了!四海之內皆朋友,你如此客氣就是不把我當朋友了,可是要罰酒三杯才行!”

戴梓聽著,微微一笑,說道:“倒是我矯情了,理當罰酒!”說著直接仰頭喝完了酒杯裏的酒,跟著又倒了兩杯一幹兒淨。

李西華見著也是陪著喝了一杯,隨後兩人坐下,一邊吃著菜,一邊喝著酒。

酒過三巡,兩人也算熟絡起來,李西華想著吳應熊之前的吩咐,說道:“不知戴兄以後如何打算?是準備回杭州?”

戴梓歎了一口氣說道:“如今看來也隻能回杭州了,其實年前我的畫技以算學有所成,不怕戴兄笑話,當時迷戀上麗春院的小荷,所以才又在揚州盤桓了這麽久!如今也是時候回去了!”

戴梓說完臉上出現一絲絲愁容,李西華見狀問道:“戴兄可是有什麽難處?盡管說出來,隻要在下幫得上忙,定然不會拒絕!”

戴梓有些遲疑而又不好意思、慚愧的說道:“好叫李兄知道,這幾個月在小荷身上幾乎花光了所有的銀子,如今連回去的盤纏都…都…”

李西華擺了擺手,製止了戴梓想要說出來的話,直接從懷裏掏出二百兩銀票拍在桌子上,說道:“戴兄不必多說,拿去吧!”

戴梓瞅著銀票上的金額,忙說道:“李兄,不必這麽多!十來兩銀子就夠了!”

李西華笑了笑,說道:“若是常人十來兩銀子自是夠了,李兄一介風流才子。杭州揚州距離幾百裏路,難不成戴兄還要委屈自己不成?”

戴梓家世代為官,不過明滅之後,逐漸破敗了起來,家裏已然潦倒起來。戴梓這兩年勤加學畫,已經小有名氣,在揚州學畫時,時不時就有人上門求畫,經濟情況才沒這麽窘迫,還有了錢逛窯子。

戴梓想了想,等自己回了老家,辛苦多做些畫,這錢倒也能還上,於是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還請李兄留下地址,我回去之後一定差人把銀子送還!”

李西華隻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兩人又是杯觥交錯一陣之後,李西華瞅著戴梓已經有了三分醉意,又問道:“我觀戴兄談吐不凡,理當有一番報複才是吧?”

戴梓臉色微紅,語帶醉意的說道:“報複?給韃子效力麽?我倒不是沒有想過,可是揚州十日、嘉定三屠、昆山之屠、江陰八十一日、常熟之屠、金華之屠過去不過區區二十餘年,我若是一心給清廷效力,怎麽對的起江浙的父老鄉親啊!”

李西華說道:“我曾在杭州聽聞有一十二歲孩童曾作詩‘有能匡社稷,無計退饑寒’,戴兄可曾聽過!”

戴梓臉上露出自得的笑容,說道:“讓李兄見笑了,這詩正是在下幼時的拙作,哎!滿腔熱血無處發揮,還不得不為一日三餐發愁啊!來喝酒、喝酒!”

李西華聽著眼珠子一轉,低聲說道:“戴兄就算不想為清廷效力,還有別人啊!”

戴梓說道:“別人?戴兄說的是台灣延平王?自國姓爺死去之後,新的延平王隻知龜縮彈丸之地,依我看來早晚會被韃子收拾了,並非明主!”

李西華聽著一喜,戴梓明顯看不起鄭氏的人,又對給清廷效力心有躊躇。說不得有機會勸服他向平西王府效力,想到此李西華就準備開口邀約。

哪知道,戴梓這時又說道:“說起我江浙當年的慘事,都是吳三桂那廝造成的,若不是當年他放清兵入關,也許就沒還這麽多事情了!”

李西華聽著有些坐蠟了,想了想說道:“想不到以戴兄的才華也會認為清軍的入關是吳三桂一人所造成?”

戴梓聽著‘嗬嗬’一聲,說道:“清軍當時的確可疑從其他地方入關!投降韃子的明官數不勝數,其中官職比吳三桂高的更是很多。可誰叫他吳三桂要身處山海關總兵的位置,又偏偏要在那個節點投降,天時地利之下,他就是最大的引火點,天下人不怪他怪誰?”

李西華一聲苦笑,心裏不得不承認戴梓說的沒錯,吳三桂的確是最好的背鍋對象,誰讓韃子是從山海關入關的呢,要是韃子換成從蒙古草原或者居庸關和青山關入關的話,就算最後吳三桂投降,名聲也不至於差到此。

這時看著醉醺醺的戴梓,一雙眼睛卻分外的明亮,突然說道:“李兄是平西王府的人?”

李西華一愣,問道:“戴兄為何會這麽說?”

戴梓笑道:“李兄,戴某還是有著些許的智慧,會看、會聽、會分析的!”

李西華心中一凜,暗道:“難怪小王爺重視此人,的確是機敏萬分!”口中說道:“戴兄高才,沒錯!李某的確是平西王世子麾下!”

戴梓輕飄飄的說道:“不知李兄來找戴某又何目的?”

李西華也不再隱瞞,說道:“我是奉小王爺之令前來請戴兄出山的!”

戴梓聽著眉頭微微一皺,心頭疑惑起來,暗道:“這平西王世子是如何知道我的?雖說我在杭州小有名聲,跟其他杭州出名的才子對比卻是波瀾不驚,這平西王世子居然能知道我,還讓人專程請我?”

戴梓對於平西王府的映像,其實並沒有吳應熊想象中的那麽憎恨平西王府,平西王府在戴梓心中是一個很好的經驗寶寶,如果真的有人要對付平西王府,戴梓鐵定出力支持,畢竟在江浙之地這麽做的話,隻要立下功勞,必然能聲名鵲起。

戴梓想了想後說道:“請恕在下才疏學淺,隻能拂了平西王世子的好意了!”

戴梓說著從懷裏掏出剛剛收起來的銀票,放在桌子,說道:“這銀票還請李兄收回去!”

李西華沒有管桌子上的銀票,問道:“我觀戴兄並不如一般江南人一樣憎惡平西王府,為何想都不想就拒絕?”

戴梓輕聲說道:“李兄,人言可畏啊!我要是跟了平西王府,隻怕會被老家人把脊梁骨戳破!”

李西華瞅著戴梓有些堅決的態度,心裏有些發愁,心道:“難不成真的要直接綁回去?”隨後想了想又有些不甘心,第一次給小王爺出任務,若是不能拿到個好結果,日後如何得小王爺的重視?隻能下猛藥試試了,若是不成,這戴梓又無武功直接綁回去就成!

想到這,李西華輕聲說道:“戴兄以為,當今天下若說能推翻韃子的統治,誰人有這個能力?隻有我平西王府,如今平西王府有著雲南這個大後方,雲貴川等地也在王爺的控製之中,三藩都是以平西王為首,他日若是平西王府登高一呼,起兵反清,瞬間可以召集三十萬大軍,破了韃子大軍,複我漢人江山!”

戴梓聽到這,心道:“不妙!這李西華連這等隱秘之事都堂而皇之的說出來,我還走得了麽?”嘴裏忙醉醺醺的說道:“李兄,我…我醉了……我就先走了!”

說著站起身來,向雅間的門口走去,想要溜之大吉,李西華突的站起來,伸出手在戴梓身上點了幾下,戴梓頓時就動彈不得。

李西華笑著說道:“戴兄何必這麽急著離開呢?等我說完,再說罷!”

戴梓心道:“這李西華原來還是個武林高手,今日想走怕是難了!”頓時豁出去的說道:“就算西南之地被平西王控製,也不見得他就會成功!在北方以及江浙,平西王可是人人喊打,不得人心的!”

李西華也是豁出去了,說道:“要是平西王拿到順治皇帝的狗頭,擺在江浙百姓的麵前呢!”

戴梓麵色大驚,雙眼圓睜,說道:“順治不是早就死了麽?”

李西華說道:“那隻不過是韃子的障眼法而已,順治皇帝假死托生!如今小王爺已經派人去取順治的項上人頭了!戴兄以為有著順治的人頭,平西王府在江浙還會這般人人唾棄麽?”

戴梓心裏尋思:“這李西華看著不像是騙人,若是平西王府真的能把順治皇帝的狗頭拿到江浙百姓的麵前,吳三桂的確不會再被江浙百姓唾棄!若是吳三桂起兵反清的確成功的機會很大啊!”

戴梓心裏火熱起來,畢竟身為漢人,若不是反抗不得,誰想被韃子所統治呢?誰想剃頭發呢?

李西華繼續說道:“而且王府的準備不單單是如此,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世子對戴兄很是重視,待得大事功成,戴兄以後自然是輝煌騰達啊!”

戴梓說道:“李兄解了我的穴道罷,我不走了!”

李西華聽著笑了笑,也不怕戴梓逃跑,在戴梓身上又點了幾下。

戴梓隻覺得身體一鬆,身體恢複了正常,戴梓又在酒桌旁坐了下來。

連著倒了幾杯酒喝下去,先不說戴梓已經有些心動了,而且戴梓也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答應,恐怕根本走不出雅間。

又尋思:“如今回了杭州,也就是回到家裏祖宅,靠著賣畫為生,倒不如搏上一搏?”

想到此,戴梓不再猶豫,說道:“李兄,我就賭了這次,跟你一起回去!”

李西華聽著心裏也很是歡喜,端著酒壺給戴梓身前的酒杯倒滿了酒,放下酒壺後,端起酒杯,說道:“戴兄,滿飲此杯,祝我們早日助王爺成就大事,前程似錦!”

戴梓也端著酒杯,說道:“前程似錦!”

隨後兩人又樂樂嗬嗬的吃喝了起來。

另一邊楊科則回了麗春院,和王六匯合了,兩人這次帶著的銀兩很是充足,所以兩人也沒客氣,一人點了兩個美娘子,各自樂嗬去了。

兩人完事之後,愕然的發現,胖頭陀和韋春花居然還在房間裏胡天海地,還沒有完事!

王六低聲嘀咕著:“胖頭陀這般厲害麽?”

楊科輕聲說道:“胖頭陀出身神龍島,說不得有什麽好用的藥物,要不然那韋春花如狼似虎的年齡,胖頭陀怎麽會頂得住!”

王六說道:“這次我們可是幫了胖頭陀的大忙,你說要是找他要一點,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楊科聽著點了點頭,隨後哥倆個露出意會的笑容,又過了小半個時辰,胖頭陀摟著韋春花進了王六和楊科的房間。

胖頭陀摟著韋春花坐下,大大咧咧的說道:“王兄弟,楊兄弟,我決定了!就要春花!”

其實韋春花對於胖頭陀說的贖身,心裏時又歡喜,又有些惆悵。歡喜的是自己年齡畢竟大了,找個人跟了才是正途;惆悵的是,不知道自家的小王八犢子跑了這麽久,一直沒有下落,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怎麽了,要是他回來找不到自己怎麽辦?

不過其實韋春花不管是歡喜還是惆悵都拒絕不得,賣身契在麗春院的手裏,隻要胖頭陀給得起錢,韋春花就是胖頭陀得跟著一起走。

隨後王六叫來了老鴇,說了贖身的事情,對於三十多歲的韋春花還有人願意出錢給他贖身,老鴇自然是巴不得了,生怕王六後悔,立馬出了一個公道的價格。

雙方順利的交割了銀票和韋春花的賣身契,隨後三人帶著韋春花回了下榻的客棧。

韋春花臨走時還不忘跟老鴇說,等的自己安頓好了,會讓人傳地址回來,讓老鴇把自己的新地址給韋小寶好讓韋小寶來找自己。為此韋春花又將自己小半的私房錢貢獻給了老板。

四人回到客棧,李西華和戴梓已經在客棧等候,楊科和李西華一合計,各自的任務都已經完成,於是匯合一路,一起回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