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精神導師
“一份半糖的慕斯蛋糕,一盤夾心曲奇餅幹,外加一杯鮮榨橙汁加冰糖。”
從兄弟會交易點離去,輕車熟路的來到中心區搏擊俱樂部拳擊館,凃夫很悠閑的向前台的莎夏小姐要了一份下午茶。
在對方古怪的臉色中,他愜意的端著餐盤隨便找了個陽光充足的座位坐下,一度將俱樂部當成餐館。
稍稍抬起礙事的海盜麵具,用不太舒適的動作享用起這份精心製造的糕點。
上學期間他能來俱樂部的時間有限,即便日子再忙也會抽空來幾趟,借用靶場練練槍法,就算不打一場拳也要照例來上一份不錯的甜點。
這成了他為數不多放鬆精神的方式。
畢竟,花了錢。
在陽光明媚的午後,享受著下午茶帶來的香甜,然後望著擂台上願意比試的超凡者,凃夫很喜歡這樣的狀態,擁有固定的發呆時間實在是一種很奢侈的事。
今天的運氣還不錯,來俱樂部沒多久又一次“碰巧”撞上來剛來的“狐狸”女士。
對方仿佛才是俱樂部的固定成員,也是最常來的交際花。跟俱樂部大多數成員都保持著還不錯的關係,隻要有空都會充當考察正式成員前的一道檢測器。
要不是凃夫從監控中見到,這位優雅的女士回到了秩序神教下屬的超凡小隊“守序者”,恐怕沒人能猜到這位其實是官方臥底進來的超凡人員。
“臥底”女士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位置,主動走來套近乎,“船長先生,幾乎每次來都看你在享受,你很喜歡這裏的下午茶?”
“相比之下,我更在乎每月上繳的十克朗。”
凃夫手掌放在胸口,做出心疼的動作。
這個幽默的話術和舉動戳中了“狐狸”女士的笑點,卻不知這才是他此刻最真實的內心獨白。
見到氛圍合適,他才主動開口:“女士,你知道這座俱樂部背後的創始人是誰嗎?俱樂部這些有趣的規則,實在是很適合許多超凡者消化魔藥。”
“很遺憾,據我所知創建者早就已經離開了。”
狐狸女士對此隻能攤手,“也換了幾茬接手管理俱樂部的人,盡管俱樂部的形式卻一直保存下來,現在接手的是一位中序列超凡人物,至少是序列7。
不過從他接手經營俱樂部到現在,跟以前的俱樂部經營模式相比已經有了很多不同的變化。”
“比如?”
“搏擊俱樂部最初搭建的目的隻是作為超凡者的擂台,作為隻有圈子裏的人才知道的地方。
但現在不同,新接手的會長比伯讓更多普通人一塊參與,除去在利茨各區搭建平民擂台外,開始有一些除搏擊之外的一些糟糕的場外活動。”
狐狸女士並沒有直接指明,她向凃夫透露的信息已經足夠多,盡管這些也不是什麽重要到值得保密的信息。
“她指的場外活動是指那些正式成員,發動罷工遊行或者幹一些劫富濟貧的事。”凃夫從“天眼”中了解過一些,卻並沒有太多興趣。
正在兩人坐在擂台下的座椅上,一位戴著紅色鼻子麵具的男士朝這邊走來,正是有過幾麵之緣,代號叫做“笑臉”的小醜途徑超凡者。
凃夫跟這位交過一次手,從而了解到小醜途徑的超凡者都像泥鰍一樣滑溜,肢體擁有相當強的柔韌性和平衡性,總是能在比試中做出誇張的肢體動作。
“狐狸女士、船長先生,等會我們有一場很棒的行動,底下不少成員都會參與進來,我保證這比一場搏擊更刺激,你們不如一塊加入。”
“笑臉”先生應該是位年紀不大的青年人,他說話時兩隻拳頭輕輕的往前揮舞,稚嫩的嗓音更是無法掩蓋的興奮。
“你們這次的活動又打算做些什麽?”
“狐狸”女士並沒有給出答案,一隻雪白的小腿妖嬈的搭在了膝蓋前,並從手提包裏取出一盒細長的香煙點上。
她成熟韻味散發到身上每一個部位。
“笑臉”先生短暫凝視又撤回目光,才微笑開口:“我們決定抓一位高級警員,讓伍德區該死的警務局裏所有混蛋膽寒。”
一位高級警員?
凃夫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已經不是小打小鬧的玩笑。
對市政官員下手已經觸犯了法律,何況還是維持治安的警員,可他從對方的語氣裏聽出這不是在開玩笑。
“不用擔心,我們這可是在做好事。我們決定下手的那家夥可是個十足的混蛋,曾經收過伍德區開發商的賄賂,強拆了難民營竟然沒人管,讓許多可憐的孩子流落街頭。
甚至還跟伍德區最大的地產開發商混蛋莫頓關係匪淺,跟莫頓接觸的能是好人嗎?我們給他些教訓又有什麽關係。”
“笑臉”先生一一數落對方的惡行時不由火大,惡狠狠的咬著牙:“像這樣混蛋本該收到製裁,卻因背後有警務廳撐腰而活得瀟灑。
所以,對那些被拆掉難民營的孩子,被一次又一次鎮壓罷工運動而被開除的工人來說,這一切公平嗎?”
凃夫本想勸解幾句,可聽“笑臉”說完來龍去脈,也忽然沉默下來。
現在不管他說什麽,對方可都聽不進去。
“船長先生,帶頭挑戰一位身處高位的貪官,這絕對是個消化魔藥的好機會,女士,或許你也可以通過這個機會來訓練傀儡。”
“笑臉”還在向這兩位可以爭取的超凡者發出邀請。
“你們決定怎麽做?”
提起這個,“笑臉”先生背後的臉笑了,“俱樂部底下的普通成員遍布整個利茨,有仆人提供情報、有馬車司機規劃路線、從警務局到他門口都有流動商販成員監視,行動時有踩點放哨的成員,我們可以動用俱樂部的幾乎所有資源。”
“笑臉”先生說話時,始終難掩激動的心情,仿佛連同他說的這些參與者們都抱著這種狂熱的態度。
這番話後,給凃夫的第一感覺不是很好。
一股後知後覺的涼意後背升起。
他之前實在是小看了搏擊俱樂部的能量,起碼從近來的這些事裏他看到的是有人想利用思想鬥爭公然激化兩個階級的矛盾,看起來可不太妙。
凃夫沉默了一會兒,“我很好奇,你們從什麽時候做這些事。”
“從那位不畏強權的正義裁決者站出來,他的出現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始終照耀、激勵、鼓舞著我們大家,他是偉大的超凡大盜,我們所有人的精神導師。”
“笑臉”開口時畢恭畢敬的將手臂服帖到胸口,
他臉上那張小醜微笑的麵具,嘴角仿佛微妙上揚了幾個弧度,
“‘俠盜’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