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超凡對決

頂著烈日,汗流浹背的凃夫跟隨著這位頭發花白的老穆勒從拳擊場出來後,穿過街道來到最近的公共馬車站台。

趕路時順便聽著他誇誇其談最近發生在拳擊館裏的一些瑣事。

無外乎是誰又贏了誰有輸了,但這些平常無奇的事經過老穆勒的嘴卻變得格外有趣。

“還記得初次帶你來的紅發小子嗎?”老穆勒擠擠眼睛,“他來這也有一段時間了。”

“比利?他也上台了?”

凃夫現在有理由懷疑他的身份,莫非又是來找機遇的超凡者。

“不,大多數時間裏他充當一名合格的謾罵者,有他在的場總會點燃交戰雙方的怒火。講真的,在這幹了這麽多年,像他這種語言惡毒、難聽的小子我還是第一次見。”

凃夫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壓力大,一般人都有自己的發泄渠道,比如購物、品嚐美食,沒想到比利的解壓方式如此獨特。

“那他少部分時間在幹嘛?”

老穆勒幽幽道:“因為言辭過激而被人聯手一塊揍……”

嗯,

不愧是‘快嘴’比利,

不過挨揍也是緩解壓力的一種。

在談話的時間,老穆勒領著凃夫乘坐公共馬車一路來到中心區,這塊利茨最繁華的商業區,竟然也有搏擊俱樂部的分部。

路過街邊商店時,老穆勒好心的提醒了一句,“給你個建議,我們要去的俱樂部裏所有成員都會戴麵具隱藏自己的身份,你最好也購置一副。”

“麵具?”

凃夫樂嗬嗬笑了笑,在私密俱樂部相互之間戴麵具。

怎麽聽起來有一種不太正經的感覺。

隨便挑了一副炫酷暗金色骷髏海盜麵具後,他便被老穆勒給帶到了一家招牌氣勢恢弘的拳擊館裏。

位置在市中心寸金寸土的地段,無論是購置還是租賃都是一筆不小的花費。

上了二樓,底下的保衛見到來人是老穆勒後便直接開門,據他所說這裏才是搏擊俱樂部的vip中心,專門接待從底下選拔上來的佼佼者。

“莎夏小姐。”

“下午好,穆勒先生。”

一名長相靚麗的前台小姑娘向老穆勒打過招呼,並向凃夫遞過了一張登記表,

“先生,成為搏擊俱樂部的正式會員需要辦一些手續,還需要繳納一筆額外的費用作為會費。

等您通過測試後將享受俱樂部提供的優質服務,享用俱樂部正式場地、共享信息服務、以及會員之間舉辦的娛樂活動。”

“正式會員?”

凃夫看向老穆勒,像是在質問他怎麽回事。

“這不就是你來這的目的嗎?”老穆勒在擠出笑容時,連臉上的皺紋仿佛都能夾死蒼蠅,給他一種人心險惡的感覺。

凃夫上次就是被洗浴中心的店員這樣套路的,現在他又一次見到過類似的笑容。

“你說的測試是什麽意思?”凃夫倒是有了些興趣。

前台登記的莎夏小姐開始解釋:“成為正式會員前,俱樂部都會安排一場像樣的搏擊戰,隻有通過後才有成為會員的資格。

”一場專門的搏擊比賽?莫非請的是職業選手?”

這倒也不賴,現在一般的拳手很難隊凃夫造成威脅。

搏擊俱樂部的工作人員並沒有給他多餘的懸念,輪到凃夫的比試就事先已經安排好了。

同樣是拳擊場,這家vip館的設備都很齊全,不僅提供了專業擂台,還規劃出好幾片搏擊場地。

隻是裏麵的人數寥寥,僅有的幾人卻是在品嚐著俱樂部提供的甜點,相互之間在聊些什麽。

擂台底下的一列座位上,隻有一位帶著狐狸麵具的年輕女士,戴著一頂白色的貴婦圓頂帽倚靠在座椅上,像睡著了一般翹著腿腦袋向膝蓋靠攏。

而站在台上的卻是一個膀大腰圓,同樣戴著一副象征著惡魔的公羊麵具,光是遠遠看去便能感受到一道刺骨的冷冽氣質。

不同於罵聲火爆的地下拳擊場,這座高端搏擊館裏隻有少數幾人能夠到來,行為舉止也優雅不少,他們的眼神若有若無的瞥向這場即將開打的戰鬥。

“開始吧。”

老穆勒悠哉地坐在底下,笑眯眯的準備欣賞起即將發生的好戲。

同樣戴著骷髏麵具的凃夫,上台前的腳步穩穩的踩在階梯,仔細感受著這次對手的不同。

冷冽、堅毅的體格似乎並不在乎他的對手是誰。

即便凃夫靠近,竟然也感受不到對方的呼吸聲。

“果然不止這麽簡單。”

凃夫要重新的審視起這家搏擊俱樂部,似乎比他想象中要更複雜一些。

當然,這並不礙事,想要消化魔藥就必須幹些更有挑戰的事,光靠跟一些普通人玩可搞不出名堂。

“來。”

直到凃夫上台站穩,對麵的公羊麵具人腳底像安裝了彈簧一般。

拖著強壯的身體像火炮一樣撞擊而來,快到極致的動作引動了周圍“呼呼”風聲,連同揮舞的拳頭一並砸在凃夫身上。

快到連鷹眼都來不及啟動,凃夫下意識伸出手臂硬生生與對麵碰了一下。

在接觸的一瞬間,凃夫麵色微變。

跟對手交鋒的瞬間,不像是打在人身上的觸感,更像是撞在了一堵牆上,拳頭砸得生疼。

對麵那人竟然連哼都不哼一聲,自從晉升勇者以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般強勁的對手。

“超凡者?”

帶著這個疑問,凃夫決心再試探一番,及時啟動了鷹眼後便觀察起對方的起手動作。

舉手投足略顯生硬,搏擊技巧也少得可憐,動手時卻寸步不退,更多的是靠強大的身體跟他比拚。

不知道是哪條途徑,硬碰硬下凃夫完全占不到便宜,隻得咬牙跟他周旋起來。

因為戴公羊麵具這家夥的全然沒有象征性的試探,不走常規路子出拳回擊,在對方的字典裏就沒有退後這個詞。

招招冷峻而有力,如同一台不會疲倦的機器。

不格擋、不後退、連最基本的拳擊套路都不遵循,全然不顧落在他身上雨點搬的反擊,狠辣而有力臂膀揮舞如風,好似鋼鞭遊走。

跟凃夫碰撞在一塊,二者身體每對抗一次,凃夫便感覺自己五髒六腑都在顛倒。

他的注意力從未像現在這樣集中,視覺死死鎖定在對方出重拳的兩隻強壯的臂膀,控製身體每一塊肌肉小心翼翼的躲閃,謹防著那能將人腦袋砸碎的力量。

“不對勁。”

幾次閃避過後,凃夫驚訝的發現了一處細節。

公羊麵具每次出手都保持著同樣的力度,連發力點都一模一樣,隻要稍加注意便能提前預判落點的方向,即便打不過至少也不會輸。

讓凃夫真正覺得古怪的是,這不該是一名正常的格鬥手應有多行為。

即便對方再力大無窮,也該考慮體力儲備,加之完全不閃躲、不試探,交戰到現在不說出汗,連一聲喘息聲都沒聽到。

他越發覺得俱樂部給他安排的這位對手不正常。

隨即,凃夫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微光,鷹眼的範圍從這座拳擊擂台再度擴大周圍五米。

在這塊視野範圍,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都無法逃過他敏銳的目光。

擂台上下除了他和戴公羊麵具的對手,便隻剩下了不遠處靠在座椅上眼眸微眯,已經睡過去的狐狸麵具女士。

她的頭顱緊靠著膝蓋,每每快要睡過去時又輕輕抬起,身子輕輕的晃動幾乎微不可見,藏在身前的手指微動,這極其細微的動作還是落入凃夫眼裏。

“原來是她。”

注意到這個細節後,凃夫立馬在內心打定主意。

“哢嚓。”

心念一動,凃夫不顧公羊麵具人的襲擊,側身上前猛然出手,發狠的掰住了對方麵具上的公羊犄角,發力便生生將其掰斷。

隻聽一聲脆響,連同一大半麵具竟生生裂開。

“呼咻——”

不等對方反擊,凃夫看準了那個戴著狐狸麵具快要睡著的女士,輕哼一聲後便發力狠狠將掰斷的犄角朝她砸去。

分量不輕的斷裂犄角劃破空氣,精準的砸中那位女士的頭上,隻聽她吃疼“嗷”的叫了一聲。

那位女士醒來時,用幽怨的目光看著台上那個戴骷髏麵具的小子,“甚至都不用猜,隻有冒險家途徑的家夥這麽野蠻,真是討厭。”

“搏擊俱樂部的規則不是隻能一對一嗎?”

凃夫向底下的穆勒投向冷冽目光。

“當然,因為它並不能算是人。”老穆勒給出合理解釋。

而就在擂台上,

公羊麵具人被生生掰斷後,沿著縫隙不斷裂開,那張麵具背後竟然不見五官,暴露在空氣中的則是一組粗糙的金屬齒輪。

就在凃夫將羊角向狐狸麵具女士發起襲擊後,他擂台上的對手瞬間僵硬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剛剛就是這位女士在背後控製了台上的傀儡。

“先生,恭喜你通過了超凡測驗,有資格成為俱樂部的真正一員”前台美麗的女士莎夏露出職業化的笑容,“您將有享受到我剛剛提到的上述福利。”

凃夫慢慢點頭,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也就是說,從今天起,我在任何一家俱樂部不用強製消費點上一杯酒了?”

“不,即便是普通人在任何一家拳擊場也都從不限製消費。”

莎夏微笑著解釋,隨即像是意識到什麽,扭頭不可思議的看向老穆勒,後者裝作沒看見一樣抬頭數著自己的眼睫毛,她憤怒的叫道:

“穆勒,你又強製向普通成員賣酒了?”

“嘿,我年紀越大,有些事記不清楚了也很正常。”老穆勒裝出可憐的樣子,生動展示什麽叫做壞人變老了的典範。

莎夏沒好氣的給了老穆勒一個白眼,回過頭來向凃夫伸出手臂,並且遞過了剛剛那張申請表,“先生,歡迎你,正式加入搏擊俱樂部。

在這裏每個正式成員都有自己的代號,你可以給自己選擇一個簡易代號。”

凃夫微微點頭,在短暫思考後便在最底下一欄填上一個詞組。

代號: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