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海霧
沙丁魚躺在案板上等死。
江燁舉起屠刀，是一把鋒利的小刀。之前他給許多生病的殖民地長官發藥，有些人給錢，有些人給東西。其中一個殖民地長官給了這把刀子，手掌長，相當順手。
一刀紮下去，沙丁魚最後抽搐兩下，疲憊地放棄掙紮。
江燁把白嫩嫩的魚肚子剖開時，裏麵的內髒還在一鼓一鼓地動。
一口氣殺了三條魚，反複清洗，放進空鍋裏，加水。
加了幾塊土豆和一段蔥，開燉！
燉上一鍋，他還不滿足。
牆角還有十個沙丁魚罐頭，是最早捕到沙丁魚時做的。一直放著沒吃。
江燁開了個罐頭，掏出一條沙丁魚，也剖開清洗，投進鍋裏煮。
他想對比一下，新鮮的魚，和魚罐頭裏的魚，口感到底差多少。
看看窗外，天色還是黑的。
按時間算，還有一個小時太陽才升起來。
江燁從基地二樓的扶梯下去，點擊一樓的基地麵板。
打開【銀河商城】，選中【誘魚燈球】。
花掉兩千塊錢，購買一個。
交易倉光芒一閃，誘魚燈球出現。
是一個籃球那麽大的白色圓球，白的不徹底，像是水果硬糖的質感。
江燁把燈球捧起來，一股淡淡的甜香味，手感黏黏的。真的超像特大號燈球。
扛著出去，走到船塢。
奮力一拋！
“撲通！”
燈球掉進海水中，漂浮在海麵上。
光芒瞬間綻放，短短幾秒內，就變得像路燈球一樣閃亮！
海麵還是漆黑的，白亮的光芒一直傳出很遠。
江燁登船，船長室自動亮起。
“船長早上好！”一個機械音響起。
“好。”江燁高冷地點頭。這個機械音是駕駛係統的人工智能，不需要給它看啥好臉色。
屏幕自動亮起，聲呐打開。
江燁站在屏幕前，背著手，默默等待。
現在屏幕上隻有三四個極小的紅點，可能是過路的小魚。
一分鍾。
三分鍾。
五分鍾！
紅點逐漸變多了，七八十個紅點兒，都聚集在屏幕的一處。
江燁走上甲板，果然看到燈球周圍水花飛濺，小魚跳躍騰起，還有很多魚試著咬燈球。
而且，燈球比剛開始更亮了，像探照燈似的，光芒衝天而起！
江燁返回船長室，盯著屏幕，目睹著越來越多的紅點逼近。
就像有無數紅色的氣泡，正從屏幕裏泛起。
一口氣等了半個小時，燈球很準時的熄滅了，融化在海水裏，完全找不到殘餘。
屏幕上的紅點已經密集到數不清，至少幾千條，魚尾巴多的撞在一起，劈啪亂響，船塢裏熱鬧地像是養魚池！
江燁果斷下網！
滿滿一大網魚被捕撈上來，推入貨艙，掃描出售。
【估價：186000元】
個人賬戶餘額上漲到2597800元。
江燁點頭，這燈球還挺管用，就是時間長了點，還隻能在夜間用。
返回基地，整個基地裏已經都是燉魚香味。
掀開鍋蓋看看，土豆已經燉爛了，湯微微渾濁。一股濃鬱的香味撲鼻。
江燁用筷子戳了戳魚身，已經軟了。
估計熟了，關火。
蓋上鍋蓋悶了幾分鍾，出鍋開吃！
吃起來還行，稍微有點腥，但口感不錯。
罐頭裝的和新鮮的明顯不一樣，罐頭裝的要難吃很多。
吃完，江燁離開基地，登船。
漁船的側邊粘了兩隻藤壺，江燁懶得清理，回頭再說。
進船長室，熟練地操縱漁船離開船塢，向著茫茫大海駛去。
今天的海上彌漫著霧氣，百米開外就什麽都看不見。黑藍色的海洋安靜而神秘。
江燁打開自動駕駛，站到船頭吹海風。
閑得無聊，他還張開手臂，模仿肉絲傑克，隨即覺得很傻，又放下來。
忽然，海麵上一個灰黑色的東西漂過來。
江燁花了好幾秒，才分辨出那是什麽，微微一呆。
小半條鯊魚，包括一丁點魚腹和魚尾。
這條鯊魚是被什麽利器撕碎的，粉白色的肉都糜爛了，支離破碎，魚骨刺出，相當惡心。
江燁停船，放漁網，把這小半條鯊魚屍體撈了上來。
一抓上來他就樂了，看傷口，像是槍打的。必然是昨天自己打死鯊魚的其中一個，一夜的漂流到了這裏。
還真是有緣分。
12.7毫米口徑的子彈，威力之大超乎想象，魚肉所剩無幾，拿在手裏就往下掉渣子。毫無食欲。
江燁把這一截鯊魚扔進交易倉。
短暫掃描後，信息出現：
【物品：檸檬鯊幼崽碎片】
【物品描述：如果你真的想賣鯊魚，用魚叉之類的東西，搞條完整的。而不是用炮猛轟，撈一個難以分辨的破爛上來。吃又不能吃，看又不能看，純屬海洋垃圾。】
【估價：90元】
江燁聳聳肩，點擊出售，就當處理垃圾了。
下次再遇到海洋生物，得用“開席”突擊步槍打，還能出個全屍。六管快炮太凶殘了，掃過以後碎肉亂飛，賣都賣不出好價錢。
很快，漁船到達金礦上方。
海麵上已經看不到什麽垃圾，一片湛藍的波浪。
江燁用聲呐掃了掃，確認水下沒有巨型生物。
穿戴潛水服，抓上震擊槍和麻袋，背躍入水！
海底還散落著成百上千的金礦石，星星點點，遍地金光，像是電影裏的場景。
腳蹼踩在沙子上，江燁彎腰，撿拾散落的金礦石。
今天的金礦石，和昨天發生了些變化。
一些碎麵條般的生物，咬在石塊的孔洞邊緣，隨著海水搖晃。
看上去很像蟲子，江燁皺著眉頭，海底也有蟲子麽？
每次撿起金礦石，他都用力甩兩下，把碎麵條一樣的海蟲子甩掉。
二十分鍾後，一麻袋金礦石撿滿了。
拽著繩子，往上遊。
頭剛鑽出水麵，江燁就呆住了。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大霧，濃的像牛奶一樣。就算是濃煙滾滾的火災現場，能見度也不會更差。
五米開外，什麽都看不見！
江燁心裏發毛，自從來到這個星球，還沒見過這麽濃厚的霧。二十分鍾前下水時，還能看到百米外的海水，二十分鍾內，能見度竟然縮小了二十倍。
氣候不太正常。
登船，摘掉麵鏡和腳蹼。
拖著礦石去貨艙時，他猛然想到一件很奇怪的事。
今天在海下，沒有見到一條魚！
之前下海，都能看到或多或少的魚遊過，但剛剛的二十分鍾，海底真的一條魚都沒有。采金礦時他就感覺哪裏不正常，現在終於明白了。
就好像，所有的魚類都害怕地躲了起來。
而且那些金礦石上的蟲子，也都是試圖往礦石裏的孔洞鑽，隻不過有的孔洞太淺，蟲子們的頭鑽進去，尾巴還露在外麵。
不對勁。
江燁心裏有股莫名其妙的直覺：
有什麽東西來了這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