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公主跪了
蕾吉娜公主這麽喊，蕭然感覺很不好。
沒有人比他在黑暗中待的時間更長，也沒有人比他更痛恨黑暗……在被世界遺忘的角落中，孤獨的挖掘頭腦裏的遺跡……挖出了數不清的東西，比如說絕望、悲傷、哭泣、破碎……
但。
蕭然沒有被這些東西淹死，他不停挖下去，直到遇見靈魂。
藏在黑暗的最深處。
蕭然忍不住歎一口氣，問她一句話。
“如果說黑暗是永恒的，那光明是什麽？”
蕾吉娜公主愣了一下。
蕭然的聲音無比清晰的傳入她耳中，壓過了一切噪音。
惡魔會說，世界上就沒有光明。
但蕾吉娜公主還不是惡魔。
在她的火神之劍發出致命一擊前，她忍不住回答他這一句話。
“光明就是在黑暗中燃燒的聖火！”
蕭然抬頭一笑，平靜看著蕾吉娜說。
“就像掛在夜空中的北極星？”
蕾吉娜的雙手微顫，握緊火神之劍，被激發出的巨大力量讓她越來越難以承受，必須釋放出去。
“X，太可笑了！你是想擾亂我的心智？還是想乞求我的寬恕？不可能，回到你來的地方去吧，冒牌的死神！”
此時，觀戰者們都處在暈乎乎的狀態。
令人恐懼的驚天一擊就在眼前，聖人竟然若無其事的和她討論黑暗光明。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一件事麽，白天和黑夜循環往複……
沒有那麽膚淺。
在這驚人一刻，在生和死的邊緣地帶，蕭然富有禪機的一句話，如一道閃電劈開籠罩語辰靈魂的混沌無明。
語辰忽然就大笑起來。
哈哈哈！
明朗的甜美的醉人的笑聲。
這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蕭然和她一起開懷大笑起來。
沒錯，蕭然在給語辰創造一個開悟的契機。
他也想給蕾吉娜公主一次覺醒的機會。
因為她有銀色的靈魂，她有真理聖火，在元宇宙看似光明其實黑暗的世界中，閃出一團別樣的光焰。
如果蕭然不拯救她，最終她就會湮滅在黑暗中。在元宇宙8000名超能戰士中，蕭然覺得可以拯救的人不多。已經遭遇的閃電飛人和唐納德將軍，遲早會死在他的手下。
此刻，蕾吉娜公主心中產生了動搖。
死神是不會對光明感興趣的，不會問光明是什麽。
她麵對的X充其量是一個冒牌的死神。
她猶豫起來。
為什麽魔力對他無效？為什麽聖火無法傷害他？為什麽他有機會扼殺自己，卻像一位紳士一樣放開她的手？
不。
他戲弄她、羞辱她、嘲笑她。
所以還是了結他吧。
劍在手上，聖火已蓄積到不得不發的一刻，否則會反噬自己。
蕾吉娜一劍橫掃，同時閉上自己的眼睛。
不知道為什麽，她不想看到X的死狀，會很慘很慘。
觀戰者們嚇到哭嚎，聲嘶力竭的尖叫。
毀滅之火來襲！
就連遠處的垃圾山都被燒成暗紅的岩漿，在巨大的轟隆聲響中向四周噴湧。通紅的金屬塊被熱浪拋到高空，又像流星雨一樣墜落到遠方。有毒的煙幕直衝天際，在雲層中引發恐怖的雷霆閃電。
末日的景象！
看不到聖人的身影。
世界變成一片火海，無情的火浪張牙舞爪，吞噬一切。
在地下堡壘中的人們感覺到溫度急劇攀升，燥熱、沉悶、喘不上氣。
蕭峰抱住無聲痛哭的李然。
語辰把氣到咬牙切齒的小如緊緊摟在懷裏。
老葛在難過中低下頭。
張老虎拔出腰間的手槍，對準自己的額頭。
所有人都做好了隨聖人共赴黃泉的準備。
沒有抱怨，隻有遺憾和不甘心。
“隻有死能把咱們分開。”
語辰淚落如雨說。
“不，沒有人會死！”
一個堅定的聲音突然在別墅裏響起，在地下堡壘中回**。
“然！？”
“神仙哥哥！？”
“聖人！？”
沒錯，清晰無比，蓋過了火焰轟鳴聲和雷霆咆哮聲。
是蕭然。
他無比有力的讀出一首詩，在地上地下響起。
……
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
萬裏歸來顏愈少。
微笑，笑時猶帶火星塵。
試問玉郎為何來，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
天籟般穿透萬物的聲音回響之際，風來了。
先是一陣清冷的微風吹來，火海搖動起來。接著，就是狂暴的颶風衝來，嘯叫著，發出憤怒的吼聲。
撲入火海，撕裂濃密的火團，鎮壓瘋狂的火獸。
蕾吉娜驚呆了！
在狂風中搖搖欲倒，竭盡全力才勉強站穩。
光幕前的人們沸騰了，從丹田深處湧出歡呼聲！
聖人出手了！
不可思議的奇跡降臨到這個世界！
漫天雪花飛落下來，彌漫整個荒原。
像一團團的鵝毛，紛紛揚揚，密密麻麻。
頃刻間天地一色，滿目雪白。
雪花遇到烈火融為水珠，水和火在對峙中化為白煙，白煙又隨狂風散去。
漸漸的，毀滅之火被徹底壓製下去。
荒野變成銀白色的雪海，隻有少量餘火在無力的掙紮。
這個時候地下堡壘的人們都喊虛脫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歡笑，滿心都是劫後餘生的狂喜。
蕾吉娜公主呆呆的站在那裏，像是被雷劈過一樣，震驚，不安，渾身顫栗。
“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
她喃喃道。
“你能理解這句話嗎？”
蕭然走到她的麵前問。
他沒有一絲的改變，就和蕾吉娜剛見到他時那樣，淡定從容，衣著樸素而整潔。
“我……我理解……”
蕾吉娜公主的聲音有些顫抖，像一位正常的少女在說話了，沒有了最初居高臨下的姿態，甚至變得極度不自信。
“你用魔法召來了風和雪，克製了我的真理聖火。”
“你的真理聖火，怎麽會被魔法克製？”
“我不知道……或許，有時候邪惡的力量會壓製真理……”
蕾吉娜惶恐不安說。
“能被壓製的就不是真理，或許，你該回去好好想一想。”
蕭然轉身要走。
“不！”
蕾吉娜叫道，緩緩舉起手中的劍。
蕭然轉過身來，眼中射出一道刺破虛空的寒光。
“第三劍，蕾吉娜，出手你必死。”
三個回合之內結束戰鬥，是蕭然做人的原則之一。
不容改變的原則。
這一眼，這一句話，粉碎了蕾吉娜公主最後的信心。
她忽然雙膝一軟，跪倒在雪地中，失聲哭泣。
“哈！把自己吹的那麽厲害，什麽公主，什麽女武神，還特麽的打敗過戰神？尼瑪，遇到我妹妹的師父，天下無敵的聖人，你特麽的還不是跪了！”
寂靜的人群中，小強亢奮的跳起來大吼道。
“聖人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