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恐懼吞噬者

煞多卡的尾巴像是貓受到驚嚇了一樣炸起,他使勁的眨了眨眼睛,想看清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他幾乎不敢相信惡魔的存在,可現在,惡魔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光線很亮,他能看清所有東西。像是一個精心杜撰的故事也像是一個悅耳的故聲音。

一個半個身體是小醜,半個身子是一隻龐大的蜘蛛一樣的惡魔正倒立著站在屋頂上。這個惡魔的臉是白色的,在他的禿頭頂上長著幾撮可笑的紅頭發,臉上畫著的笑容鏈接著黃色的眼上的紅色畫線。小醜的右手上拿著氣球,奇怪的是氣球像是受到了相反的重力朝著下方伸去。

另一隻手上拿著一把激光步槍

“你想要這把槍嗎”

“這是什麽玩笑嗎?如果是的話,他並不好笑。”

“哦吼吼吼,當然,當然。這的確是一個玩笑”小醜笑了。他把手中的東西丟到了地上,氣球朝著地麵飛了過去,然後炸開了。

“解釋你自己。”煞多卡強忍住自己的恐懼,他從這個小醜身上感到了極大的壓迫感。感覺如果它想要的話,煞多卡早就已經被撕成碎片了。

“沒錯,讓我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喬治(RIP小喬治)。它。也有人叫我跳舞的小醜潘尼維斯。潘尼維斯遇到了煞多卡,煞多卡遇到了潘尼維斯。”他用著幼稚的話語與煞多卡對話,但他絲毫感覺不到潘尼維斯是故意開玩笑的。“現在我們是熟人了,讓我來聊聊天吧”潘尼維斯的臉變得如此的恐怖,他的嘴撕開了他的整個臉,露出了一張展開的花朵一般長著上千顆倒刺一樣的牙齒喉嚨裏冒著黃色詭光的惡魔。

“群星啊,你是什麽啊!”煞多卡被嚇得差點摔倒,不隻是潘尼維斯的可怕外形,還有來自於它散發出的不詳。不可名狀的恐懼使得他感覺猶如刀山火海中。

“它們能飄起來,它們在咆哮著,它們能飄起來。你也可以飄起來。呼哇哈哈哈哈。”潘尼維斯發出駭人無比的笑聲。嚇得煞多卡完全失去了重心坐倒在了屍體堆上。可他還在強忍著恐懼。

小醜從蜘蛛的身體上掉了下來,摔在了地上像是一個布娃娃。然後小醜扭曲著他的身體站了起來,所有的關節還有身體部位都像是獨立的結構一樣旋轉,然後錯位,重組到新的位置。隨後他感覺自己身邊的肉塊開始活動了起來,不是,不是肉塊,是更加完整的東西。是一整個屍體,屍體在活動。他朝其中一個看了一眼後他被驚訝到了。是幹屍!在這個地方出現了幹屍,明明這裏根本不可能產生出幹屍。幹癟的臉上疙疙瘩瘩地滿是皺紋,像一張皺巴巴的羊皮紙地圖。

前額裂開了,卻沒有流血。黑洞一樣的嘴上,幹癟的嘴唇向後咧開,牙齒齜著,像一個一個歪歪扭扭的墓碑。那張臉上沒有眼睛。但是黑洞洞、皺巴巴的眼窩裏閃爍著光芒。他丟開了幹屍體猛的站了起來,就在他再往那裏看去的時候屍體已經消失了,他知道那隻幹枯的手一會兒就會落到他的肩上,扳過他的身體,使他直麵那張笑眯眯滿是皺紋的臉。死人的呼吸包裹著他。那對深不可測的黑眼窩盯著他。黑洞般的大嘴張開了。一張雖未腐爛卻幹枯得像一片落葉,露著猙獰笑容,一雙眼睛深隱在黑眼窩裏的臉。

“放心。。心吧,你的恐懼隻會讓我拉肚子,你還有其他的用處。”潘尼維斯從幹屍裏爆裂了出來,以極近的距離看著煞多卡說到。說完後他又消失不見了,他四處一看發現他還困在那隻蜘蛛的身體裏

“潘尼維斯是吧。你在這裏幹什麽”煞多卡急忙的站了起來,他已經逐漸的緩了過來。但當他感覺剛才像是過去了一輩子,十分不正常。

“正如你所見,我困在了這裏。而你是唯一一個在這裏能夠幫我離開的人。”

“你先告訴我是什麽東西,你為什麽會困在這裏”

“......”潘尼維斯臉上的笑容逐漸的消失了,留下的是噘著紅色塗裝的嘴唇的不安麵孔

“.......”煞多卡也沉默了,他不知道潘尼維斯是整麽了

“我來自於一個超越你所認識的宇宙的維度。一個被稱為太虛的地方。宇宙在那裏與我的世界共存著,微不足道的實體空間,它們旋轉,它們飄起,它們下沉。恩。。。恩。。我的身體超越了物質的呈現,在這裏我隻能以這樣的化身顯現。我是六位偉大的邪靈實體之一,呼哇哈哈哈哈。我被帶到了這個地方,沒有恐懼,沒有血肉。我非常的饑餓。”

“這裏到處都是屍體,我不覺得你會挑食,是嗎?”

“哦,不,不。呼哇哇哇。這些不是真正的血肉,他們不過都是無味的影子,不論吃多少我都無法飽腹。而且沒有恐懼,我,恩。。恩,需要恐懼”

“......你難道不能從他們身上攝取恐懼嗎”

“是的,是。我當然可以,我是潘尼維斯。我可以做所有,所有我想做的。”潘尼維斯一邊笑著一邊回答到,他的行為過於的詭異。

“那為什麽你還需要恐懼,你不是可以從我身上攝取嗎,那其他人呢?我肯定這裏至少有幾十億人。”

“虛假的恐懼,就像是虛假的血肉,沒有一點味道。我不喜歡待在這裏,我要你解放我。”

“那我能得到什麽好處?我是個商人。”

“好處。。。”

“你想要什麽?你想不要要一個氣球?呼呼呼。或者……嗯,爆米花和棉花糖?或者是這把小槍呢?呼哇。”他的笑聲在煞多卡的頭裏不停的響著,刺激著他每一根神經,企圖讓他發瘋。

“我要離開這裏,如果你可以幫我的話。我就考慮幫你。”

“不錯的交易”

“那麽說說你的故事,你是整麽回事”

“呼哇哈哈哈哈,你就這麽喜歡聽別人受罪嗎?嗯……嗯…幾百萬年前,這個叫象王的生物召喚了我,在這個黃泉裏,他召喚了我。他是一個幼稚並且可笑的巫師。呼呼呼呼……”

“這點我知道,他的確沒有太多的智能。但他還可以召喚惡魔?這我很意外”

“啊,是的是的。我也很意外,他這樣的低等生物居然有如此的野心,不過真的是可笑。”

“野心?他難道不是想要讓你把他從這個地方帶走嗎?這麽說象王還有更大的計劃嗎?那我還真是沒有看出來”

“象王不過隻是個理想的唯心主義者,而已,你不需要太高估了他。他不過隻是不想要被那個Bogal控製所以才召喚了我,和我做了一筆交易。”

“你為什麽回答了他的請求,我以為你已經夠強大了,根本不用理會這樣的螻蟻”

“我的確沒有,但他的出價我認為不錯,他答應了我給我提供大量的食物,數十億個等待著被我吞噬的人類。啊,我以為他很快就會打破契約。呼哇哈哈哈哈,我期待著品嚐他的恐懼是什麽味道的。但他的確帶來了很多……嗯……很多人。”

“然後?”

“我被他耍了,我被這個低等的螻蟻耍了。他帶來的小孩,全都是死靈,沒有美味的恐懼,沒有甜美的血肉。隻有平淡無奇的沙塵……”

“你看起來也不是那麽聰明嘛,你居然被這樣的把戲騙到了”

“…………”潘尼維斯臉上的笑容又消失了,他這次把倒掉的身體倒立了過來看向了煞多卡。

這時候風起了。風盯著煞多卡,把他向前推,他想要抗衡然而風很快的就變得像是颶風一樣強大,像是和他過意不去。他的呼吸幾乎就要結冰了,雙腳僵硬的不聽使喚,一個人形在他的麵前顯現了出來,是尤莉!她身穿著沾滿鮮血的婚禮服,她的臉被燒焦了一大半,蛆蟲在那些腐爛的地方蠕動著。她的眼睛是可怕的死白色,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他們的關係一直都是很好的,可是如今他的情人已經變成了一個怪物。他不得不親手將她撕成碎片。

“你很有種,但也很無聊。”潘尼維斯說到。

“惡魔!我發誓我總有一天要宰了你,你膽敢這樣戲弄我!”

“現在誰才是可笑的那個?”

“!………言歸正傳”

“哦吼吼吼吼。契約上他希望得到我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力量,而作為交換,他會獻給我滿意數量的人類。他喜歡折磨人,而潘尼維斯也喜歡。但是契約一直無法完成,我無法被滿足,導致我困在了這裏。我需要你讓象王毀約,這樣的話他就可以無條件幫你了,不是嗎”

“為什麽你會這麽想”

“你和那個Bogal不是很熟嗎?等到時候象王失去了力量後他就會派出他的奴隸們鏟除這個汙垢”

“什麽”他很驚訝潘尼維斯

“我是潘尼維斯,我能看到一切。你的小秘密不是什麽難發現的事情。”

“為什麽你不自己去,你明明有這麽強大的力量,剝奪他的能力因該沒有什麽難度。”

“契約要比我更強大。即便我擁有無限的力量但仍然無法打破這個契約”

“那麽我該整麽讓它打破契約?總不可能直接走過去和他說讓它打破契約吧”

“是的。呼哇哈哈哈哈。我不會不喜歡你這樣的生物。我會賦予你一部分力量,足夠讓你遠強於他。讓它以為他的力量消失了,他不過隻是在用自己的法術而已。他會發怒,非常的憤怒來找我,解除契約。”

煞多卡感覺自己隻是被利用了,他隻是潘尼維斯的另外一個棋子。對於他而言時間不是問題,即便煞多卡毀約他仍然可以等到下一個來找到他的人,他和煞多卡沒有契約的關係限製,他們之間更像是主眷的關係。如果潘尼維斯想要殺死他或者拋棄他的話他隨時都可以,像是拋棄一袋無用的垃圾。

“畏懼,畏懼吧。畏懼潘尼維斯,畏懼死光。呼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狂笑著的同時將一道黑色的物質從那張撕裂開整張臉的嘴裏噴向了煞多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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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E感覺到意識像是一條洪流湧入城市般的猛烈,黑暗之中他聽見了一個聲音在呼喚自己,一個男人的聲音,他不知道那是誰,但周圍太黑了他已經分不清方向了。他張開了眼睛可還是什麽都看不到。在黑暗裏他隻能漫無目的的走來走去,可那也不能被稱為“走”,那更像是在無盡黑暗中遊走。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移動,不知道自己是否接近危險了,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停留在關係。他想知道答案,可是早就失去了宇宙意識的UE想要探查這些事情已經變成了不可能。

隨後他感覺到了一股力量正在把他往一方拉去。他朝著被拉向的方向看去,他似乎看到了一道光出現在了他的瞳孔裏。不是一個光點,他發現,是一個傳送門。憑著自覺,他覺得那是唯一能夠離開這裏的方法,於是UE使用變種能力將自己拋了過去。最後他抓住了傳送門的邊緣,在那一邊的場景是.......

“!!”UE做了一個巨大的深呼吸,他蘇醒了。由水晶產生的亮光讓他的眼睛花了,但不至於完全看不清。就像是有一顆震撼彈在他的麵前爆炸了,他感覺耳朵裏傳來了癢的感覺,人們說話的聲音像是在水裏一樣的聽不清。在不確定的情況下他還是選擇了先坐起來。他的身上沒有插上任何輸送營養液的管子或者躺在任何營養液裏,這沒有超出他的預料,畢竟他從來沒有期待這個時間線中的提蘭亞帝國有任何工業文明之前的科技產物。魔法已經是他們的一切了。

“他醒了!快叫人來”一位不明的精靈巫醫說到,他趕快從浮動平台上拿起了一條幹燥的毛毯給UE披上。

他還記得昏迷之前他做了什麽,他毀滅了異形的巢穴,他遇到了提蘭亞派來的搜尋隊,但在那之後他就完全不記得了。已經過去了多久了,他對此毫無頭緒,他感覺像是暈過去了好幾天的樣子,可確切的時間他不知道。但UE非常的疑惑,雖然他得救了,可是有一些東西他感覺不對勁。他感覺躺在**的他身後似乎很平坦,沒有了尾巴或者外部骨骼的感覺。他摸了摸額頭,可是卻感覺不到自己的外延伸骨結構,反而是一撮毛發的感覺。這是什麽——他問自己,他很快就知道了這是什麽。那是頭發,他妻子的瑞秋的頭上也有這樣的毛發,每當他用手溫柔點觸摸著瑞秋的頭的時候都能感到這種感覺。可是他妻子是人類之軀,這種毛發應該隻會出現在人類或者其他類人的種族身上,可為什麽自己也會有這樣的毛發?

“發生了什麽”UE用顫抖的歐瑪語說到,他的聲音實在是太小了,沒有人聽到。但是他卻感覺到了陌生感。誰在說話?這不是他的聲音,他的發聲變得非常奇怪,他感覺自己的喉嚨變得有一些不一樣了,說話的時候是如此的圓滑,沒有了曾經的低壓感。

他抬起了一隻手,即便視線非常的模糊,可如果他能擊中精力的話他還是可以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借助在身後的光源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心髒猛的一縮。他那隻斷掉的手又出現了,可這不是最為關鍵的地方。他感到驚訝的是他看到的是一隻像是人類的手。他清晰的感覺到了手上的每一條神經回路從皮膚上傳回大腦的感覺,血管從迸發的心髒裏蹦出血液到全身的感覺。可這是他的手,一支人類的手,出現在了他的身上。一個恐怖的念頭逐漸的在他腦子成型。

不——他這樣想到。

“給我鏡子”他使出了最大的努力說出了這句話。旁邊的巫醫有一些困惑的看著他,在他們的臉上可以看出不安的表情。

“給我!”他吼到,他顯然不在狀態。在強行的要求下那位巫醫還是拿來了一麵鏡子給他。

他急忙接過鏡子照了照。不出所料,他現在在一個人類的身體裏。他就像是一個人類男性,有著一頭銀灰色的短發,鋼鐵般藍色的眼睛看起來像不真實的一樣。

悲哀還有喜悅同時湧上了他的心頭,他的手在顫抖著,UE多麽渴望他現在隻是在一個還沒有睡醒的噩夢裏。他多麽不希望這一切是真的。在他做出了這麽多的犧牲後,顯然還是不夠,現在他甚至失去了作為自我的最後的點點滴滴。在他一生都在和人類對抗著,可到頭來,自己卻成為了自己最憎恨的事物。多麽的諷刺啊,如果比爾賽佛在場的話他必定會如此嘲笑UE。不過好在他沒有出現。

UE用不習慣的身體慢慢把手上的鏡子換給了在場的巫醫。他坐在床邊一邊哭著一邊傻笑著,現實給了他承重的一擊,短短幾周或者幾個月,他陸續失去了自己的帝國,好友,錢財,力量,信仰,自由,威望,家人。而現在他甚至失去了他作為拜托爾人的最低底線。自我。

UE現在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了,可在他的心裏希望還在,這是唯一一個維持他還沒有徹底發瘋的最後防線了。他似乎聽見了有人在和他說話,他轉頭看了看那些巫醫,可是沒人在和他說話。他以為他隻是幻聽了而已,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所以便將其拋之腦後了。

此時房間的門打開了,走進來的是提蘭亞與席拉,他們現在有非常多的話想要詢問UE。他們的表情都非常的興奮,這是可以看出來的,並且同樣能看出他們身上的傷是多麽的嚴重。UE準備好了麵對自己十分熟悉的陌生人,等待著問題的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