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程欣
想到傀儡的事情，白夜心思抑製不住的聯想到當時的九華寺。根據法明的說法，整個九華寺中所有僧人，包括法明自己，其實都是別人的款傀儡。
那麽隻有一個人應該不是，那就是脫離了九華寺，獨自在外行走的靜塵。
白夜想起靜塵來，心中就是一沉。
剛剛在手機上搜索信息的時候，他也打開了靜塵的博客。
靜塵的博客再度更新，恰好是自己進入空間門的一個月之前。
靜塵在博客中附上了配圖，能清楚地看到她本人站在洪興大廈前。很明顯，她一個月之前就已經來到了31區。
照片下方有一行簡單的配文。
“執行秘密任務中”
執行秘密任務……靜塵的配圖和文字，總是能引發人無盡遐想。
名義上說是執行任務，實際上她一定在謀劃著什麽。
白夜心中想到，雖然不知道她實際上正在做的事情，但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事。
當初正是靜塵一手將自己引入到九華寺之中，害自己遭受無盡折磨，難以自拔。強尼·銀手的威脅，去了九華寺之後反而更加嚴重。
而這一切，隻不過是靜塵短短的幾句話和誤導而已。
如今，靜塵來到31區，在暗中足足謀劃了有一個月，不知道究竟針對什麽人，做了哪些可怕的布置？
白夜想到這裏，心中一片陰冷，仿佛有幽靈粘附在身上一樣。如跗骨之疽，甩都甩不開。
他也沒有嚐試著給靜塵再次發送信息。他已經不相信這個人，更不相信她說的話。自己之前發送的信息，靜塵全部沒有回複，是目的達成了，不需要白夜這個棄子了，還是什麽其他原因？白夜暫且放在一邊。
總有一天，自己會將這些事情，都搞明白的。
他站起身來，俯瞰這座城市的車水馬龍。
高聳的建築物拔地而起，直插雲霄。無數高科技都在蓬勃發展。夜之城的各種科技，如同雨後春筍一般，不斷在這片土地上發展壯大。
整座城市的發展，堪稱日新月異。
但這充滿蓬勃生機的大城市，在此時的白夜眼中，仿佛變了一個模樣。不是那種朝氣蓬勃充滿生機的樣子，而是一顆巨大的定時炸彈，隨時可能會被直接引爆！
這31區，並不比21區安全多少。依舊是危機四伏。
就在白夜思考的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聽著手機默認的鈴聲，白夜回頭一看，是放在桌子上的新手機收到一條信息。
這部手機是他和伊爾莎兩人登記的時候，31區政廳發放的福利手機。31區對老人們的考慮非常完備，這部手機特意調試了老人模式，沒有過於複雜的功能，方便老人們使用。
白夜拿起手機查看。消息是一份有關工作分配的文件。
白夜迅速瀏覽著文件的內容。裏麵信息大意上是關於他工作安排的事情。
重點強調了是【月薪十萬】的工作安排。
還有一點，是過幾個小時之後，就會有工作人員上門。
從進入洪興大廈到現在，不過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31區政廳已經幫他們安排好了生活和工作方麵的一切。效率高的驚人。
此外，白夜還注意到了一點。
來和他們進行對接的工作人員，並不是洪興大廈中的普通工作人員，也不是政廳的工作人員，而是各大公司的人事經理，親自上門！
這讓白夜非常驚訝。他知道老人在31區的地位非常尊貴，但並不知道能尊貴成這個樣子。
這些大公司的人事經理們，都是大公司的高層，手握公司股票，年薪百萬的人才，居然會親自登門拜訪，被老人們所挑選！
這是什麽誇張的待遇？
就連科技公司最看重的技術大佬，也不過如此了吧？甚至可能還不如！
白夜知道，不少業界聞名的技術專家 ，也是要親自去公司中進行麵試的。
這些大公司的人事經理們，對待老人甚至比技術骨幹還要慎重。
這還不算完。白夜看到文件中還做出了特別說明。
說明中明確提出，如果是九十五歲以上的老人，甚至會有大公司的部門總管親自上門！
公司們為了搶這些老人資源，真可謂是做到了極致，給足了麵子。
“越老越搶手？”白夜心中疑惑更加濃了。
他實在是不明白，這些大公司究竟在幹什麽。
還從來沒見過越老越搶手的工作呢。
職場中的中堅力量當然是壯年的人才，他們這個階段的人，體力還靠的住，同時經驗豐富，能夠處理好很多複雜困難的事情。
到了老年人這裏，由於體力不支，不少老人都不能勝任太過複雜的工作了。
當然，在科學界，很多了不起的老科學家，哪怕是上了年紀也未曾放棄一線的科學研究，但這樣的老人都堪稱天選之子，身體素質遠超常人，智力方麵當然也是一樣。
如果大公司招募的是這樣的老人，那還是非常合理的，這樣的老人每一個都是社會中最珍貴的 財富。
但31區招募的老人，顯然不是這樣的。不看過去的經驗，不看職場經曆，不看學曆成就，隻看一件事情，那就是年紀夠不夠大。
很有可能，他們要的並不是什麽“研究者”，而是“被研究者”！
他們想要研究老年人的大腦，方便他們開發人工智能嗎？
老人的大腦，比起那些年輕人，究竟有什麽區別？有什麽了不起的東西，值得這些公司付出如此高昂的代價？
“31區到底對人工智能開發到了什麽程度？”白夜心中想著。
究竟是怎樣的技術，一定需要老人才可以，而且是年紀越大的越好呢？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做的事情，究竟是什麽原理？
白夜心中疑問百出的時候，伊爾莎已經洗完澡，從浴室中出來了。
此時的她，已經完全恢複了原本的美貌，不再是老太太的樣子。
滿臉的皺紋，皮膚上的老年斑，佝僂的身軀都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金發如瀑，湛藍的眼睛如同深不見底的清澈湖水勾人心魄。出浴後換上的衣服有些潮濕，更好的勾勒出她身上驚心動魄的曲線。與此同時，她身上還散發著好聞的香氣。
“你在看什麽？”
伊爾莎見白夜專注的盯著手機，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走了過來。
白夜思緒被打斷，暫時不去想大公司的事情。他指著手機：“工作分配的文件發過來了，有人一會就會上門。”
伊爾莎點點頭：“他們動作很快。”
說完，她也拿起手機，查看上麵的文件。
但顯然，伊爾莎對這些文件中公司的名字，比白夜熟悉的太多。
她一邊看著，還一邊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了解這些公司嗎？幫我推薦一下吧。”白夜主動說道。
伊爾莎抬起海藍色的眸子：“我正在找，你不用著急。”
白夜點點頭，耐心等待伊爾莎的決定。
伊爾莎不僅有很多關於31區的情報，還有蘇家的情報網絡，對於這些公司的底細，甚至是秘密做的各種內容，應該都有所了解。
讓他自己來的話，基本上隻能看著名字猜測了。
即使如此，他自己也沒閑著，在手機上挑選生物公司的信息。
他想要去的公司，一定是研究生物醫藥方麵的公司。自己頭腦中的強尼·銀手，還指望著能在這些公司中找到什麽線索呢。
這些公司對於這種情況最為專業，腦科學方麵的專家大多數都集中在這裏。
哪怕沒有直接的解決辦法，白夜從中找到一些線索，也是好的。
“我挑選了幾個最不錯的公司，你來看看吧。”伊爾莎這時抬起頭看著白夜，指了指他手上的手機。
她給白夜的手機中，發送了幾家公司的信息，讓白夜挑選。
不得不說，伊爾莎做事的確非常周到。她不僅挑選了合適的公司，還考慮到白夜自己的選擇權利，將挑選公司的問題，同樣交給白夜思考。
白夜心中暗自讚歎，同時打開手機。
這幾家公司，都是比較有名的科技公司。即使是不太關注這方麵的白夜，也聽說過這些公司的大名。
都是業界頂尖的巨頭。
此時白夜甚至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如果放在以前的生活軌跡，自己畢業之後，就算是發揮非常好，也要經過重重考驗，才可能進入到其中一間公司，在那裏獲得實習的崗位。可謂是卑微至極。
但此時，這些大公司的名字，甚至放在一張列表中，等待白夜的挑選。
“我推薦【摩拉集團】。”伊爾莎見白夜一時沒有說話，開口說道：“即使在這些科技巨頭中，摩拉集團的研發能力，科技水平也是最高的。”
“他們公司的研發經費占比非常高，而且對於研究人員的待遇，也是頂級的。”
聽著伊爾莎的話，白夜看著摩拉集團的名字：“他們公司的主業是電子產品方麵？”
伊爾莎點點頭：“沒錯，你應該也知道，電子產品的巨頭。”
白夜想了想還是搖頭拒絕。可以想見，摩拉集團這種電子方麵的巨頭，哪怕是研究人工智能和生物科技，研究方向也不可能有太多資源向腦科學方麵發展。
自己選擇這個公司，是不可能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清除強尼·銀手辦法的。
白夜目光再次在伊爾莎給出的名單中瀏覽了一番，鎖定了一個公司。
“輝諾生物”。
很明顯，這是一家生物醫藥有關的公司。白夜之前也對這個公司有些印象，他們在生物科技、腦科學方麵，都有不小的突破。
甚至還研究了某些關於精神病的藥物，並且都已經開始了臨床試驗。
毫無疑問，這才是最符合白夜心中目標的地方。
“我想要選擇輝諾生物。”白夜直截了當的對伊爾莎說。
伊爾莎沒有說話，隻是看向白夜，藍色眼睛中充滿探尋的好奇。
白夜也沒有藏著掖著，直接告訴伊爾莎：“你也知道吧？強尼·銀手就在我的腦子裏。野火組織就是他建立的。”
“我可不想讓自己腦子中有另外一個人，幹涉我的生活，插足我的人生！你能懂得這種感覺嗎？”
“我想要除掉強尼·銀手，讓他無法操縱我！”
“輝諾生物顯然更有可能有這方麵的技術。”
“摩拉集團雖然好，但也隻能放棄了。”
白夜簡短的說明自己的理由。
伊爾莎聽完之後，隻是微微有些表示，並沒有太過驚訝。
白夜看著她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伊爾莎本身就是這種淡定的人，還是蘇景泰早就告訴過她這些事情了？
伊爾莎想了想，點點頭對白夜說：“好，既然你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那我會協助你的。”
白夜聽了伊爾莎的話，反而有些不放心。
她答應的也太快了……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似的。這讓白夜反而感覺心中有些不安。
他皺起眉頭：“你為什麽要幫助我？蘇景泰難道不是野火的成員嗎？強尼·銀手可是野火的首領，蘇景泰會放任我除掉他？”
雖然蘇景泰立場不明，但直接除掉強尼·銀手這種事，他會同意嗎？
伊爾莎並無一絲煙火氣，淡淡的說：“這些事情，跟我都沒有關係。我隻聽從蘇景泰的命令。”
“蘇景泰是蘇家的家主，我是蘇家的女仆，他要我協助你，我就會協助你，不會考慮別的事情。”
“至於強尼·銀手，他的命令和我無關 。”
伊爾莎解釋一番之後，白夜沉吟片刻，也明白了伊爾莎的立場。
對於她來說，效忠蘇家和蘇景泰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其他的，不管是強尼·銀手，甚至是白夜本人，對她來說都不重要，隻是任務中的一環罷了。她隻負責執行。
這樣公事公辦的態度，說實話反而讓白夜更加放心了。至少伊爾莎不會因為個人感情做出什麽無可挽回的壞事來。
這段時間白夜遇見太多對自己別有用心的人，伊爾莎這樣的，反而會更加可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