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洪城劇變
白夜從來沒做過老頭子，不知道老人們的生活是什麽感覺。現在走在路上才感覺到辛苦。
平時看起來不長的路途。以現在的體力，拄著拐杖還要氣喘籲籲，很長時間才能走過。平時簡單流暢的各種動作，現在需要花費不少體力才能做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夜感覺到自己的眼神好像都變差了。
這對於他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從荒郊野嶺走出來的路途十分漫長。他有些忍不住了。
白夜左右看看沒人，想要用自己本身的體力來行動。卻被伊爾莎一把拉住。
“不行，萬一路上被人看到了，就白偽裝了。”
伊爾莎阻止他說。
“我們為什麽要變成這樣子？就不能變成其他的普通人嗎？”
路上，白夜實在是忍不住了，問道。
用這種形態走路不就是純粹浪費時間嗎？老人的體力也不占任何優勢啊。
“你等一下就會知道了。”伊爾莎簡短的回答到。
她沒有多說什麽，顯然是想讓白夜自己看看。
白夜無奈，伊爾莎就是這樣一個不愛說話的人，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隻能繼續辛苦的走著。
還好，到了後半段，兩人已經走在公路上了。
平整的路麵走起來舒服多了。
路上，白夜看到好幾個青春少女站在路邊，舉起牌子。看樣子都是想朝前往洪城的車輛請求搭車。
看她們風塵仆仆的樣子，也是在路上行走好久了。
白夜觀察過往的車輛。即使沒有開啟數據視角，他也能看出來，這裏許多乘客和司機都有著機械義體改造。
他心中一沉，原來可不是這樣子的。
僅僅是一個月之前，玩家還是相對稀少的存在。
過了一個月的時間，現在的賽博義體普及率已經這麽高了嗎？
是世界發展的太快，還是洪城或者說是31區的特色？
白夜伸出左手，按在“V”字印記之上，頓時一個半透明的虛擬熒幕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
“叮--”
【檢測到內測玩家資格】
【當前內測玩家數量：1000000】
【“夜之城”搶先測試體驗版已發布】
【請點擊屏幕，開始遊戲】
“一百萬？？”
白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數了好幾遍，才敢確定，此時的內測玩家數量，已經達到了驚人的一百萬！
一個月之前的內測人數還隻是10萬而已。從10萬變成100萬，直接增加了10倍的玩家。數量激增！
怪不得遊戲的變化如此巨大。玩家大量增多的情況下，有這麽多的義體流入地球，也算是合理。
白夜和伊爾莎沉默地走著，白夜心中滿是震驚，伊爾莎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兩人慢慢走過路邊，靠近了那些站在路邊的青春少女。
讓白夜有些意外的是，這些少女看到他們之後，居然眼前一亮。紛紛熱情的圍了上來。
“兩位老人家你們好嗎？走路很辛苦吧？”
“大家都是在這裏搭車的，你們也和我們一起吧怎麽樣？”
“老爺爺，你渴了嗎？我這裏有最後一瓶礦泉水，不嫌棄的話，給你喝吧。”
一個妹子拿出一瓶水，對白夜說。
在這種近距離下，白夜能清楚的看到少女的嘴唇都渴得幹裂了。顯然在這裏搭車並不容易，水資源是有限的。
她自己都舍不得喝，居然把最後的礦泉水留給白夜這個老頭子？
白夜甚至感覺受寵若驚了。
這什麽情況？難道31區的人，都是這麽尊老愛幼的嗎？
這種事情在21區簡直想都不敢想。
白夜心中正震驚著。一輛豪車駛了過來，並在眾人麵前緩緩減速。
顯然是要載人搭車了。
停車之後車門打開。裏麵隻有一個人，是一個禿頂中年人。車內開著空調，他流了不少汗。看上去十分油膩。
臉上的黑眼圈和身上的行為習慣。很明顯表現出他是一個縱欲過度的男人。一看就是被欲念掏空了身體。
這男人會給誰搭車，結果不言而喻。
白夜看到他，就知道這男人是看到妹子們青春靚麗，想要給她們搭車，目的非常明確。
本來白夜還想著可以不用走路，休息一下。看來還是高興的太早。
妹子們看到有車可以坐，更是眼前一亮。她們也不在乎司機是怎樣的人，隻要帶她們離開這裏就行。
“哥哥！帶帶我吧，我可以上車嗎？”
“還有我還有我！我能在車上給你講故事。”
“讓我上車吧，哥哥，我可以給你報酬的。”
幾名女孩紛紛請求。甚至有些人都做出了暗示。
白夜和伊爾莎就站在路邊，互相攙扶的看著他們，並沒有說話。
司機看著這些妹子們，也是眼前一亮。不過他的表情猶豫了幾下，就將目光轉向白夜和伊爾莎的方向。
“不好意思了，姑娘們。兩位老人很辛苦，尊老愛幼吧。”
“車上隻能帶兩個人。辛苦你們再等一等。”
司機略顯遺憾的對姑娘們說。
“兩位老人，快請上來吧。我帶你們一路。”
司機對白夜和伊爾莎兩人非常客氣。
“那就謝謝你了啊，小夥子。你可真是個好心人。”
伊爾莎維持著自己的人設。在白夜的攙扶下緩緩上車。
白夜也是行動不便的坐了上去。
車門關上。能看到那些姑娘們臉上紛紛露出了遺憾的神色。
他整個人都傻了。此時的情況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
這什麽意思？同樣是搭車，這司機居然拒絕了妹子們的請求，而是選擇了兩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大好人啊？
難道31區的人都是道德如此高尚的人嗎？
這風氣也太好了一點。誰說這裏是一片混亂幫派橫行的地盤？尊老愛幼成這個樣子，豈不是連社會矛盾都沒有？
白夜坐在車上，看著路邊的景色不斷倒退。心中各種胡思亂想。
實在是太多疑惑了。
白夜知道，不管是31區還是哪裏，這種情況都不多見。現在發生的事情應該和這一個月之間的改變有關。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想要詢問調查過情況的伊爾莎，但是坐在別人車上，又不能直接詢問。
憋的白夜十分難受。
好在這個時候，前麵開車的司機說話了。
“兩位老人家。我名字是漢斯，你們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漢斯通過後視鏡看著兩名老人，笑著說：“兩位要去洪城是吧？不知道現在洪城的政策還奏不奏效啊？”
看樣子，他也不太確定，需要向伊爾莎和白夜打探情報。
伊爾莎聽了漢斯的話，非常冷靜，用沙啞聲音回答說：“你說的政策是那個市政廳的事情嗎？”
漢斯連忙點頭：“對對對，就是這件事情。”
“之前我聽說洪城市政廳正在招收年紀超過80歲的老人群體。他們開出了極高的薪酬。並且宣稱說每一個老人都是重要的戰略資源。”
漢斯說道：“這件事很火的，也很誇張。”
伊爾莎淡淡說道：“奏效的。他們這邊還需要不少人呢。”
“我們老兩口也是為了掙點小錢才來的。”
聽了伊爾莎的話，漢斯嗬嗬一笑：“那就好啊，那就好！”
白夜看到他甚至還有點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你們老兩口都超過八十啦？兩位真是精神矍鑠，看起來也就七十歲上下的樣子。保養的可真好啊。”
漢斯此時和伊爾莎套近乎起來。眼神不斷的往後視鏡方向瞟。臉上甚至有些討好之色。
白夜心中的疑惑也大致得到了解答。
看來根據洪城政廳的各種政策，80歲以上的老人，都屬於是高薪且社會地位不低的人物。怪不得漢斯剛才放著幾名青春靚麗的美少女不要，反而是讓自己兩個老人搭車。原來是這麽回事。
“我聽說，現在一名老人月薪甚至有10萬美金之多！是不是真的啊？”
漢斯不斷和伊爾莎攀談著。
伊爾莎耐著性子：“沒錯，這都是他們公布的條款中明文規定的。”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們兩個老家夥也不會千裏迢迢的過來了。來撿點便宜。”
漢斯臉上一臉的笑容：“真是說笑了，我一看兩位就知道，年輕的時候也不是一般人。老了之後那更是智慧無窮。”
“要我說。洪城有你們的加入，那才是得了便宜呢！”
漢斯的話充滿了討好。白夜心中冷笑，伊爾莎不引起別人的更多注意，給他們兩人準備的都是最普通的老人衣服。就這漢斯都能誇出花來。
漢斯接著說道：“其實要我說，十萬美金的薪資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洪城會給每位加入的老人一等公民身份。”
“這一等公民身份可不簡單，多少人在洪城奮鬥了一輩子都得不來的。”
漢斯說這話的時候滿臉都是豔羨。顯然對這種待遇十分羨慕。
伊爾莎淡淡道：“對於我們這樣的老人來說。什麽身份不身份的？這麽大歲數早就看輕了。”
“隻是不知道，洪城研究的人工智能技術，我們能不能勝任？”
聽了兩人的話，白夜的心態從匪夷所思，產生了不少警惕。
之前他還在想洪城招收這麽多老人，還給出如此高的待遇，一定是有利所圖。
一聽到人工智能幾個字，他心中馬上產生了大量的警惕。
洪城吸引這些老人的條件，怕不是買命錢！
白夜注意到不少，關鍵信息都是伊爾莎說出來的。看來她也是在通過和漢斯的對話，為自己解答疑惑。
聽著漢斯和伊爾莎兩人簡單地討論關於人工智能之類的事情，白夜不由得想起之前在九華寺中的種種經曆。
當時的那些和尚，尤其是法明，都是人工智能方麵的好手。
製造的“梵音”軟件，能夠主動檢測有利於法明的信息，並且生成任務，控製芒村村民們的行動。這顯然是當今科技做不到的人工智能能力。
更不用說“逝去的愛”這個APP了，甚至能夠生成極度仿真的智能AI，從白夜的體驗上看，幾乎和自己的妹妹分不出差別。
白夜身上安裝著D級的黑客芯片，他當然知道這種技術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完成的。等級絕對不低。
九華寺中的其他各種事項，也和人工智能息息相關。
一開始，法明直接就說，他們的技術來自於賽博地府中的地藏王。地藏王本身就可以看作是一個超級人工智能！
後來白夜查清真相，知道並非如此。他們的技術，來自於“邪神奸奇”。但仍然能看出，人工智能對於賽博網絡空間有多重要。
“難道掌控洪城政廳的勢力，想利用這些老人的思維，輔助製作人工智能？”
白夜心中推測著。
他們給出如此高的條件，絕不是空穴來風。
之所以招收的都是老人，很有可能是和老人們的壽命有關。
因為這些80歲以上的老人生命時間大多都已經沒有多久了。甚至有的人身上還有各種慢性疾病。各種疾病纏身之下，本身也堅持不了太久。
這樣的老人，在洪城工作一段時間，去世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並不會吸引到了什麽人的注意。
如果他們招收的都是青壯年勞力的話。不正常的死亡一定會引起人們的注意。
“洪城這些老人做什麽……”白夜心中有一些不太好的猜測。
沒有足夠的信息，他暫時將這些猜測放在一邊。
越想他越能察覺到，伊爾莎非常靠譜。
僅僅是三天的時間，她就將這些信息調查的一清二楚。甚至比消息靈通的漢斯知道的多的多。
而收集到如此多情報的伊爾莎，甚至都沒有正式進入洪城。
可見伊爾莎的信息收集、調查等能力，是多麽的厲害。
將兩人都偽裝成八十歲以上的老人，一下子就給兩人來了一個天胡開局。
不僅如此，這樣的偽裝還能讓他們以最快的方式融入到洪城之中，甚至接近洪城正在籌備的核心計劃。
白夜頓時對這個平日沉默寡言的女仆刮目相看。
她的確可以成為自己值得信賴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