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丈夫”

第六章 “丈夫”

不過,愛歸愛,有些疑問還是要弄清楚的,“你怎麽摔了一跤之後,跟變了個人似的?”這可是他同床共枕的妻子,要過一輩子的,決不能稀裏糊塗。

“摔了一跤後,想清楚了唄。”這種時候,自然是由小姑子挺身而出,“二哥,你又不是不清楚咱娘的脾性,就她那樣的脾性,誰不是忍著的。二嫂嫁進門這麽多年,要不是看在你的情分上,哪能一直忍到現在?”

也對,就他老娘那個專製霸道,不講理的暴脾氣,誰能受的了!他也是在忍著呢!

看在他的情分所以才忍的?彩玉,是你二嫂跟你說的?當著麻姑的麵,胡阿財也不好直接問出口,這種質疑聲還是往肚裏咽吧。

心花怒放,得意洋洋的胡阿財,似乎察覺到了哪裏不對勁,“媳婦不該敬著婆婆些?”頓時臉上的笑容僵住。差點就被忽悠了過去。

麻姑一直都在仔細端量著她的這個“丈夫”,瘦吧拉基,弓著腰,時不時的吸吸鼻子。五官倒還算整齊,雖然生了一雙濃眉大眼,卻並未給他增分。配著他的舉止動作,麻姑隻想到了一個詞來形容他----猥瑣!

她搖了搖頭,對於這個男人,她是半點的興趣都沒有,壓根不是她的菜。她喜歡成熟穩重,心思縝密,體貼入微的男人,就像她的老公陸喬。尤其最重要的一點----不能有小動作。那些奇奇怪怪,不經意間的小動作,讓她寒毛直豎。

不知道她還要做多久的麻姑,萬一她回不去呢?萬一回不去,那她豈不是要一輩子做麻姑?他是麻姑的丈夫,這樣的男人,怎麽跟他做夫妻?不行,她得想個辦法,跟他“減除婚姻關係”。

那那那,快看,又來了,“你有鼻炎嗎?”麻姑實在是忍不住了,抬頭,關切的問道。當然,她的關切,是出於職業的本能,關心他的身體情況而已。雖然,鼻炎不在她研究的範疇裏。

“什麽?”胡阿財愣住,“什麽鼻炎?”他思來想去,不是自己沒見識,而是妻子古裏古怪,“婆娘,你今兒怎了?怎麽怪裏怪氣的?”

這鼻炎是個什麽東西,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麻姑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唐突,可是,她不能裝模作樣的假裝之前的麻姑而活吧,那樣多憋屈。

胡彩玉告訴她,之前的麻姑就是個膽小如鼠的受氣包,見到誰都是一副怯怯的模樣。她才不要像她那樣活著!

胡彩玉急中生智,跳出來幫忙解圍道:“二哥,二嫂從那麽高摔下來都沒死,那定是有仙人護體的。”在這個封建迷信的年代,大夥對於菩薩神仙,那是相當信奉的,“說不定菩薩保佑二嫂。保佑二嫂就是保佑二哥,保佑咱們一大家子呀!”

這種好事,還有什麽好追根問底的!這種好事,旁人想都想不著呢!更何況,這種神靈之事,誰能說的清,說不定就連麻姑自個都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胡阿財被成功忽悠了過去,這事便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你們一個個的都躲在房裏,就留老娘一人在灶上忙活,想累死我這把老骨頭呐!”院子裏“母老虎”又在叉腰發威咆哮了。

躲在房間裏的人,均是一個激靈。紛紛從房裏出來,笑著上前獻媚。

“婆婆,我是在給發兒做些檢查,看看大妹那小蹄子方才打傷他沒有。”大嫂薛氏第一個跑了上去,還不忘擠兌二房幾句,“我才不像弟妹那般沒良心呢!”

不提也罷,一提都是淚呀!

堂堂婆婆被媳婦一把揪住,這若是傳出去,那還不笑掉人家大牙。以為他們胡家要換人當家主事了呢!她在這十裏八鄉,可是遠近馳名的,誰敢跟她比嗓子?

“發兒怎樣?”提到寶貝孫子,老婦人才想起來詢問情況。

“沒什麽大事。”原本大嫂才不會就此罷休,隻是一想到麻姑從山上摔下來多多少少與自己有關,或許是心虛的緣故,此次,她竟然“手下留情”起來。

“嗯,沒事就好。晚飯已經做得,你去安排大夥用餐。”老婦人說著便回了廚房忙活。

胡彩玉也帶著麻姑,跟著胡阿財出了房門。醜媳婦總得見公婆,麻姑這麽躲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出來多跟大家接觸接觸的好。

這頓晚飯間的氣氛有些尷尬,婆媳之間剛剛發生了摩擦,婆婆餘怒未消,嘴上雖不說,臉上都清清楚楚的寫著“我不高興”幾個大字。

飯桌上都不吭聲,自個扒拉著碗裏的飯粒,就連孩子們今日都格外的安靜老實。

“喲,我來的真巧,正好趕上吃飯。”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外傳來。話音未落,便聽見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哽咽著道:“娘親,娘親,我要娘親。”

方才胡彩玉已經告訴了麻姑她一共有四個孩子,眼下隻見著一個大妹,兒子胡有福正在胡彩玉房內,還有兩個女兒去了麻姑的鄰居好友花姐家中。

因昨兒麻姑摔傷,胡彩玉要幫著她照顧五個月大的兒子,所以,花姐便熱心腸的將二妹與三妹領了過去。

看樣子,這位應該就是花姐了,一身碎花布衣,體型豐腴,皮膚白晝。一手牽著一個的,應該就是二妹與三妹了。

麻姑眼看著兩個小女娃哭哭啼啼的往她懷裏鑽,母性泛濫的她,自然是不會將這麽小的孩子往外推的。將她們摟在懷裏哄了起來,“二妹,三妹不哭,娘不是在這嗎?你們餓了吧,娘給你們弄吃的,好不好?”言語間滿是疼愛。

胡彩玉欣慰的抿嘴而笑,她就知道,是她的二嫂回來了。

“二妹,三妹,到姑母這裏來,姑母給你們弄吃的。”胡彩玉伸手招呼她們過去。從小這位姑母就對她們十分的寵愛,自然是親昵的,吧嗒吧嗒的跑了過去。

“花姐,你可吃過了,可要坐下來一起吃些?”麻姑禮貌性的與花姐打了個招呼。

這位是原主唯一的好友,而且,看著麵善,麻姑也對花姐生出了些好感來。

這請人一起吃飯的話竟然不過問她,就自個做主了,當真不把她這個婆婆放在眼裏了,“飯是你做的嗎?你想請你的朋友,就請到你自個屋裏去。”這話說的不留半分情麵,讓站在一旁的花姐都有幾分尷尬。

“別理她。”公公破天荒的站出來打圓場,“這老婆子今兒又在作了,你甭理她,沒啥子菜,一塊坐下來吃幾口吧。”

平日裏這公公也是難得開口,一副被欺壓的抬不起頭來的模樣,沒有半點精氣神。今日見二兒媳給了家中一直壓製他的老婆子一些顏色瞧瞧,似乎他也有了揚眉吐氣的感覺。今兒他神清氣爽,心情格外的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