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各取所需

“葉兄風姿不凡,任某頗為心動,不如切磋一番?”

這是要稱量一下他黃某人的手藝?看來要殺之人不簡單啊!

黃麟想著,隨口說道:

“正好,葉某也想看看這《北冥神功》是如何不凡。”

一時間,山洞外隻剩下樹葉被風吹起的聲音。

“嗆~”

長劍從那華麗的劍鞘裏拔出,橫於黃麟眼前。

“此劍乃海外寒鐵所鑄,吹毛斷發,劍鋒三尺三,重六斤三兩。”

既然扮了葉孤城,這詞必須得配上。

對麵任我行稍皺眉頭,感覺自己的氣場被壓製了。

低頭看了眼自己的一雙肉掌,這不好配詞啊!

想了想,最終還是沒回山洞去拿劍,憋了口氣悶哼道:

“哼!花裏胡哨!”

說完,人已上前,提掌便向黃麟拍來。

正是大九天手!

黃麟在推演盤裏和任我行切磋過無數次了,對他的武功招式和習慣動作一清二楚。

站立原地,劍尖斜斜一指,正是任我行的破綻之處。

姿態從容瀟灑,一股貴氣油然而生。

任我行隻覺得對方好似貴公子一般,而自己這一掌能拍中對方肩膀,但必先中其一劍。

當即左踏一步,右手回撤,指尖在劍身輕彈,左掌從下拍向對方丹田。

心中想道,這葉孤城作為一城之主,果然是一副高貴樣子,但如果就這點本事,他也不介意將其拿下嚴刑拷問。

正想著,便發現對方那長劍從一個意想不到的方向斜刺而來,目標正是他的丹田處!

不得已,隻能又再變招...

一連七八招下來,他就沒一招能使盡的,隱隱覺得這劍法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黃麟此時都沒敢太用力,生怕不小心將任我行給廢了,那計劃就要推倒重來了。

辛苦的壓製著自己的實力,輕輕鬆鬆的見招破招。

任我行每招都隻能使出一半,就不得不改,再改,又被破,越打越煩躁。

“你他娘的這是什麽鬼劍法?!”

這話一出,腦中猛的閃現去年冬天在恒山附近的那一戰!

教中一位長老麵對風清揚時也說了這話。

當即飛速回撤,質問道:

“你這是獨孤九劍?!華山風清揚是你什麽人?”

風清揚他遠遠見過,比這葉孤城大的多。

“獨孤九劍?”

黃麟臉色微動,接著又說道:

“任兄認得這劍法?此乃我葉家的白雲劍法!不知任兄可否告知,這獨孤九劍是何劍法?那風清揚又是何人?”

糟!要穿幫了!

心念急轉之下,準備再編個故事,看看能不有將其忽悠過去。

“哼!莫要裝模作樣,你究竟是誰?!”

任我行心中疑慮。

“嗆~”

黃麟收劍回鞘,抱劍行了一禮,一臉急切的說道:

“還請任兄告知!這風清揚是何人?所使的劍法真和葉某的白雲劍法一樣?”

任我行看他不似作假,有些遲疑,又想到自己的計劃,最終開口說道:

“任某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解釋清楚,否則咱們的交易...”

“任兄請放心,事關葉某家中舊事,待葉某弄清事情始末,必坦言相告。”

黃麟一臉誠懇。

“嗯,這風清揚大概三十出頭,是華山派清字輩中年紀最小的,此人不知從哪學了套《獨孤九劍》,任某去年曾遠遠觀之,這劍法後發先至,專攻破綻,零碎的招式在他手中竟可化腐朽為神奇,端得是精妙無比。”

“可是如葉某剛才和任兄切磋一般,任兄的招式經常使不完整?”

“不錯,葉兄是否可為任某解惑?”

如不是為了達到目的,任我行才不會和這身份神秘的葉孤城說這麽多。

“嗯...的確和白雲劍法一般,看來葉某得還去見見這風清揚。”

黃麟低頭喃喃自語,已經完全進入剛編的劇本中了,抬頭見任我行還等著,露了個抱歉的笑容,說道:

“好叫任兄得知,此事關係到我葉氏幾百年前的一樁舊事,葉某不得不仔細思量。”

見任我行聽著,黃麟繼續道:

“幾百年前,我葉氏曾有一先輩從海外而來,縱橫江湖,試劍天下,期間從無一敗,用得正是白雲劍法!”

“而我那先輩見對手難尋,便化名獨孤求敗!以求一對手,當時江湖上也將這劍法稱為獨孤劍法。”

“隻是因一些原因,葉某這先輩最終也沒回白雲城,剛從任兄口中得知那《獨孤九劍》如同《白雲劍法》一般,想來便是我那先輩所留了。”

“葉某也想知道這位家中先輩的埋骨之處,也好將其遷回白雲城祖墳。”

說完,還一臉歎息,似有什麽隱秘不方便說。

任我行臉色變幻,他剛才隻是突見這劍法後,有些緊張過度,去年風清揚帶來的陰影太大了。

後麵想了想,這葉孤城說的是真是假都無甚緊要,哪怕葉孤城是華山派的人都沒關係,隻要能幫他殺幾個人,再給他逍遙派的情報就夠了!

但該說的還是得說。

“你這話不盡啊,那獨孤求敗為何不回南海白雲城,反而埋骨他鄉?連如此絕學都傳給外人?”

“為尊者諱,一些事我這做晚輩的不方便透露,任兄見諒。”

黃麟臉色糾結,好似此事不光彩一般。

任我行腦補一番,猜測是那人爭權奪利失敗,不得不出走白雲城。

隨即便將想法拋出腦海,說道:

“哼!此事先擱著,葉兄幫我殺兩個,那我倆的交易才能繼續,否則,另請高明吧!”

“不知道任兄要殺的是?”

看來還是餌夠大,不然這臨時編的謊言根本誆不了任我行。

“我神教的尚星海和夏龐這二人。”

“哦?竟然是任兄同門?不知道這二人實力如何?”

黃麟一聽兩人名字就知道這二人身份。尚星海,日月神教白虎堂堂主;夏龐名聲也不小,是下任白虎堂堂主呼聲最高的。

任我行此時隻是白虎堂裏的一個香主,這是要上位?!

“尚星海一身橫練,八脈已開兩條;夏龐半步一流,用刀。”

“行,此事葉某接了,此番事了,葉某會前往京都,任兄明年年初將人引去北直隸就行。”

事情談妥後,黃麟直接轉身離開,以他的實力,完全不怕任我行偷襲,隻可惜任我行剛才沒用北冥神功。

任我行眼神閃爍,最終沒有節外生枝。

能殺人幫他上位,事後又有機會得到《北冥神功》全本,隻是付出兩件毫無用處的東西而已,已是賺了!

......

別了任我行,黃麟在大理城休息了幾晚。

他這段時間摸到任我行的行蹤後,便一直在點蒼山蹲守,著實有些勞累。

此去京都,一來是想見識明朝都城,另外也是寧中則的表哥,王九峰明年二月即將在那參加會試。

他想過去看看,能否通過王九峰認識些官場中人。

有些東西去年就已準備妥當,就差官麵上的人了。

黃麟往日甚少在江湖上走動,各大門派也隻知他是華山下代執掌,但並不知其長像。

於是他便一路扮作葉孤城的模樣,從大理向東,過四川而至湖廣。

沿途挑戰江湖名宿,倒也逐漸有了些名聲。

知道獨孤九劍的人少,見識過的便更少了。

這馬甲倒是沒被人拆穿。

......

衡州府,衡陽城

此城離衡山不遠,城中也有衡山派的產業和別院,如同華陰城於華山派一般,治安頗好,一般江湖人士也不敢在此亂動刀劍。

城中有一酒樓,名回雁樓,百年老號了,生意興旺。

黃麟來時僅剩二樓角落處還有張空桌。

他此時是打算去福建一趟,正好路過衡陽城。

本打算順道看看此地才開不久的有間客棧生意如何,路上見了這回雁樓,想起令狐衝在此坐鬥田伯光之事,便進來打個卡。

“聽說那白雲城主行進的方向是咱們這,你說他會不會去挑戰衡山派的高人?”

臨窗的桌上傳來說話聲,還好,身穿白衣的不少,普通人也認不出他來。

“要我說,那是肯定的,聽聞那葉孤城從雲南西來,一路上大大小小二十多家門派都被他上門挑戰過,無一敗績。”

“那不是殺的血流成河啊?”

“非也,此人殺性不大,和人交手都隻是比武切磋,手下沒有半條人命。”

西安府匪眾:並不是!咱們這裏血還未幹!

黃麟聽到這兩人的講話笑了笑,他就沒打算上衡山,以後他的身份總是要暴露的,同為五嶽劍派,這樣打人家臉不好。

可事情從來不是他想怎樣就怎樣。

這不,剛下得回雁樓,就有兩人過來。

其中一人抱拳問道:

“敢問閣下,可是葉孤城葉城主?”

“正是,不知何事?”

此地人流眾多,一聽葉孤城的名字,都小聲議論起來。

“嘶,葉孤城來了?”

“果然貌似潘安,好生俊朗!”

“這是要挑戰衡山派?”

黃麟一看兩人衡山弟子的打扮,就知道這事避不了了。

“鄙派塗長老聽聞葉城主來了衡陽,已在別院擺酒,還請葉城主稍移尊步。”

人家這麽客氣了,黃麟也不好直接拒絕,先去看看再說吧,也不一定會動手。

“那就有勞帶路了。”

“請!”

...

跟著兩人來到城北的一座高門大宅,黃麟抬眼看了看,果然是“衡山別院”。

那劉正風金盆洗手就在這?

“哈哈哈...貴客臨門,塗某有失遠迎!”

正想著,中門大開,出來一老者,邊走邊說著。

“葉某來了衡陽,未能先給塗長老招呼一聲,恕罪恕罪。”

黃麟客客氣氣的提劍抱拳。

要是沒有假扮葉孤城,黃麟到了衡陽肯定會先給地主打個招呼,不然會失了禮數。

可他隻是路過,又戴了馬甲,便沒露麵,沒想到還是被人給認了出來。

“哈哈...葉城主客氣了,酒宴已備好,葉城主請!”

“塗長老請!”

待下人添好酒水,都出去後,廳間隻剩塗長老和黃麟二人。

“葉城主果然風姿過人,近來闖得好大名頭,老塗我羨慕得緊,請!”

塗長老誇讚了一番,端杯示意。

黃麟心中考慮,他這馬甲名聲還不錯,被請來衡山別院也有眾多人看到。

衡山派作為名門正派,應該不會下毒害他。

當下端起酒盅說道:

“葉某小打小鬧而已,當不得塗長老如此盛讚,請!”

兩人一口喝完杯中酒,都翻杯示意。

“哈哈,葉城主爽快!”

塗長老笑了笑,又接言道:

“葉城主此來衡陽,是有試劍衡山之意?”

“塗長老有話請直說,葉某直來直接習慣了。”

“好!葉城主如要試劍衡山,塗某可為城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