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測試法術
由於之前在副本中見慣了相似的場麵，餘嶽明在完成思考之前，軀體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他猛地撲上前，狠狠地一口咬向了黑霧飄去的方向。
他的時機抓得非常到位。在獠牙合攏的瞬間，那團黑霧正好成型，化為一隻黑毛的巨鼠，被他鉗製在半空中，拚命掙紮著，發出刺耳的嚎叫聲。
餘嶽明下意識地凝聚了些許冷息，打算一旦發現有異變，就立刻用吐息將對方化為灰燼。
似乎感應到了威脅，這隻巨鼠瞬間停止了掙紮，四肢如同屍體一般無力地癱軟垂落。
餘嶽明用餘光瞥了這隻巨鼠一眼，發現它竟然也是一隻人麵鼠。
但和副本中見到的不同，這隻人麵鼠麵孔上鼠類的特征更加濃厚，這讓它看起來比副本中的人麵鼠少了些許狡詐與可怖，也讓它看起來更加呆板、缺乏智慧。
或許副本中的那些家夥更加高級一些。餘嶽明用力甩了甩這隻人麵鼠，一邊確認對方是否還有反抗的力氣，一邊思索著。
見被抓獲的人麵鼠非常識時務，完全沒有進一步反抗的打算。他便四處張望了一下，驟然人立而起，一把拍亮了電燈，隨即又看了看上鎖的房門，思索了片刻，用前爪在門上用力拍打了起來。
在寂靜的夜晚，這樣的敲擊聲顯得異常明顯。很快，這棟房屋中的人們就對此有了反應，循著聲音和燈光找到了書房的門前。
“動靜是這裏傳來的。但是，鑰匙隻有先生手裏有……”
“要去叫醒先生嗎？現在很晚了……啊，先生來了。”
門外先是傳來了兩位年長傭人低聲的對話聲，很快，老館長的腳步聲也逐漸靠近。餘嶽明動了動耳朵，在聽到鑰匙晃動的聲響後，他立刻停止了拍門的動作，後退兩步，同時側了側身體，改變了一下站姿的角度。
幾秒種後，門扉開啟。
站在門口的是阿米蒂奇老館長，兩位上了年紀的傭人站在他背後，沉默地往室內張望著，視線掃過餘嶽明叼著的巨鼠，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由於餘嶽明事先調整了站位，這兩人隻能看到人麵鼠的背側，多半隻會把它當成體型巨大的普通老鼠。
不過，老館長明顯一眼看出了人麵鼠的異常，直接走了過來，身體正好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
“幹得好，格雷。”
他誇獎地拍了拍餘嶽明的背，隨即伸手想要去取人麵鼠。
但他沒有拽動。因為餘嶽明沒有鬆口。
灰色的狼犬叼著不敢有所動作的人麵鼠，用帶著些許懷疑神色的目光看向老館長。也不是說他不相信對方的判斷，但這些老鼠一個個都會化霧逃脫，萬一他一鬆口人麵鼠就跑了，那算誰的？
“……沒事的，格雷，把它給我吧。”
餘嶽明繼續用懷疑的目光看了看老館長，最終還是決定相信對方——畢竟這位再怎麽說也是放逐過外神後裔的大佬，應該不至於栽在一隻人麵鼠手上。
他微微鬆口，把人麵鼠交給了老人。
被攥在老人手裏的人麵鼠依然是一副裝死的模樣，看起來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
老館長又拍了拍餘嶽明的頭，轉身準備離開。
餘嶽明三步兩步跟了上去，非常好奇對方會如何處理這隻人麵鼠。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為什麽會有人麵鼠偷偷潛入書房。
是它自己的行動，還是有什麽人指派它過來窺探？這位老館長早早就預料到了這些嗎？所以才會專門派他在書房守著？
他的動作很快被發現。老人沒有縱容他的行為，轉而給出了明確的指令。
“不要跟過來。看好書房，格雷。不要讓任何老鼠毀壞這裏的書籍。”
……看來沒法去湊熱鬧，同時獲取情報了。
見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餘嶽明隻好回到房間蹲坐下來，不太開心地用尾巴拍打了幾下地麵，看著傭人重新把門鎖上。
——
第二天，老館長沒有再提人麵鼠的事情，仿佛昨晚抓到的真就隻是一隻普通的老鼠。
餘嶽明湊合著吃了一頓分量非常可憐的早餐，見在這裏沒有什麽消息可以打探，便果斷開溜，跑向樹林裏展開了慣例的練習。
他最為關注的，自然是最新掌握的吐息能力。
根據他一直以來的觀察，他已經發現，這種吐息並不會對無生命的物體——比如衣物、石礫、建築物等物體——產生效果。現在知道了它的名字，他就有了更明確的探究方向。
原本，根據氣息本身會帶給他冰冷感受這一特性，他以為吐息的作用多少與冰凍有一些關係。
但在知道了吐息的名稱之後，他發覺這個猜測似乎不太對——如果真的像他想的那樣，那這吐息似乎更應該叫“冰凍吐息”，而不是“枯萎吐息”。
枯萎……
他盯著地上的草葉，試探著呼出了一小股冷息。
下一刻，被氣息波及的草葉瞬間幹枯、凋零，碎裂成黑灰。
他又用上了從老館長房子裏偷出來的水銀溫度計，把它和各自物體放置在一起，進行了數次測試。
結果，他意外地發現，自己的吐息根本不會導致物理上的溫度變化，那種寒意完全隻是心理上的感受。
確定了這一點之後，他心中又浮現出了新的疑問。
無生命的物體不受影響，那麽，曾經有生命的物體呢？
片刻之後，他跑到一旁的樹邊，把落葉扒拉成一堆，再次嚐試，發現這次自身的吐息完全沒有發揮效果——那堆枯葉被他呼出的氣息微微吹動了一下，然後就再沒有其他的反應了。
隨後，他又找了幾根樹枝來測試，發現隻有新鮮的樹枝會在吐息的作用下化為灰燼。
他又抓了幾隻老鼠，一些直接測試，一些殺死之後測試，發現在同樣力度的吐息下，已經死去的老鼠受到的破壞要遠小於活著的老鼠——活老鼠直接化為了灰燼，但死老鼠卻僅僅是軀體驟然幹枯皺縮、四分五裂，雖然邊緣的部分也化作了黑灰，但遠不到直接灰飛煙滅的地步。
這樣看來，吐息針對的似乎是生命力，對無機質和已經喪失了生命力的有機物質無效。
餘嶽明整理了一下測試的結果，暫時得出了以上的結論。
感覺吐息附帶的這個特性似乎還挺實用，比如說完全不用擔心破壞物品或者建築物。餘嶽明思索著。
不過，關於這個吐息，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轉身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軀，最後盯上了自己的尾巴尖。
這吐息技能，到底會不會傷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