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篡改
對戰場外，
無赫城的所有貧民窟，
巷子裏、街道旁、篷子內，無論哪裏都能看到人們聚在全息投影前，觀看機甲賞金戰的第二輪對戰。
對戰場內，戰鬥已經開始，
對戰雙方之間隔著兩百米，相對而立。
“裘德，你要怎麽打它？”吳玄問道。
他的語氣有些吃力，喘著粗氣。
吳玄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難免緊張。
古亞平靜且鎮定地說：“你做我副手，協助我看好機甲數據，其餘交給我。”
古亞穩穩抓著操縱杆，眼睛警視對手，一刻不敢放鬆。
雙方就這麽一直站著，敵不動我不動。
古亞知道，這是拚定力的時刻。
定力不足者一定會率先行動，一旦開始行動，就會暴露破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吳玄明顯支撐不住，他的呼吸越來越粗，汗已經浸透了上身。
而且，時間越長，他心中的恐懼感越濃。
他的雙手和雙腿開始微微顫抖。
反觀古亞，依然警惕且鎮定。
像一個冷靜的獵人，死盯著獵物。
主持人看著對戰雙方笑而不語。
場上的數萬觀眾急不可耐，有的揮拳表示不滿，有的拚命咆哮。
雖然安靜至極，但能從他們的肢體動作上看出憤怒。
選手休息機庫中，很多人用粗鄙的語言催促雙方趕緊開打，場麵十分嘈雜。
但真正的強者都在沉默觀戰。
這其中就包括軸虎和零綾。
軸虎身後的機修師小聲抱怨道：“倆莎鼻碰一塊了，趕緊開打啊。”
軸虎製止道：“閉嘴！”
他心中暗念，展贏以定力聞名，而且他不會輕視任何對手。
一般人對上他，一定會率先發動進攻。展贏會根據對方的動作判斷出對方實力和破綻。
這個小鬼，居然有展贏一樣的定力，不知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
遠處的赫城社休息區，零綾和她的兩名機甲師，同樣聚精會神地觀戰。
女機甲師感歎道：“真沒想到，裘德的定力這麽強。”
而零綾的眼神，並非單純敬佩，還有更深層的意思。
機甲駕駛艙內，吳玄已經坐不住了，喊道：“裘德！趕緊打吧！”
“你對竹蜻蜓時不是很勇敢嗎？現在怎麽不動呢？”
“你怕了？”
古亞冷靜回應：“吳玄，做好你自己的事。”
“你怕了，你真的怕了！無甲的裘德怕了！”
吳玄說著，猛推操縱杆！
但是機甲並沒有動。
吳玄大驚：“你關閉了我的控製權！”
古亞早就考慮到吳玄一定會急躁，在調試機甲時，用【代碼篡改】添加了一重隔斷程序。
就在這時，古亞發現對手的機甲微微顫抖了一下。
錯覺？
對方機甲又輕微顫抖了一下，緊接著，又一下顫抖。
不是錯覺！
對方按捺不住，他要開始行動！
突然，鬧海者的推進器噴氣口噴出深藍色氣焰，直直衝向古亞。
速度很快，兩百米的距離在加速情況下10秒之內就會飛衝到古亞身邊。
吳玄驚恐地看向古亞，
而古亞依然鎮定自若，手上沒有一點動作。
裘德已經嚇得動不了了！
顯示屏上鬧海者越來越近，吳玄嚇得手臂捂住頭部，緊緊閉眼，蜷縮成一團。
“裘德！！！”吳玄絕望地大聲呼喊。
古亞輕輕推動操縱杆，機甲快速側過身，露出殘缺的右肩。
鬧海者已然衝到古亞身側。
這不到一秒時間內，古亞同時開啟三個機甲師技能，對方的弱點被瞬間找到，同時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操控機甲。
古亞的機甲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俯下機身，左臂摟住鬧海者的腿部，同時氣焰開足，手臂向上一提。
鬧海者來了個180度翻轉，腦袋衝地板砸去，雙腿翻向空中。
展贏反應也很快，就在翻身之際，鬧海者胸口突然彈出兩張巨網，直射古亞。
古亞也被對方出其不意的武器驚呆。
巨網包裹住古亞機甲的瞬間，便迸發出強烈電流。
無數條藍色電弧傳遍古亞機甲全身。
古亞大驚之際，機甲的係統因強電流衝擊，導致係統宕機，所有指示燈和顯示屏頓時熄滅。
這一切的動作都在幾秒鍾完成。
“哦吼！精彩的瞬間對決！”主持人立即發出驚叫。
鬧海者腦袋狠狠砸到地板，又來了個翻摔，滑行了數十米才停下。
剛停穩，鬧海者便側翻起身，同時腿部裝甲上彈出兩個金屬粗棍。
鬧海者將兩根粗棍連接在一起，粗棍頭部馬上彈出三根尖刺，形成三叉戟形狀。
古亞還在試圖開啟機甲係統，
鬧海者已經飛到古亞麵前，舉起了三叉戟，猛得刺下，直刺駕駛艙。
他是要直接穿死古亞！
三叉戟的三根尖頭刺穿裝甲，進入駕駛艙！
萬幸的是，駕駛艙外裝甲足夠厚，三叉戟刺到一半便被卡住，動彈不得。
鬧海者踹倒古亞機甲，雙手握緊三叉戟，用全身重量狠狠下壓。
三叉戟又被刺進一公分！
古亞強壓著麵對死亡的恐懼，冷靜地重啟機甲。
吳玄直接嚇暈過去。
此時，古亞望著那三叉戟，突然靈光一現，不知道用那個方法行不行。
古亞想著，竟解開安全帶，爬了上去。
吳玄醒了過來，見古亞手搭在三叉戟的尖刺上，大驚道：“你幹什麽裘德！你不要命了！”
古亞沒理會他，閉上雙眼，開啟【代碼篡改】
真的可行！
鬧海者的程序代碼在古亞眼前浮現。
一行行白色代碼快速出現在眼前。
鬧海者見三叉戟刺不進去，便要拔出武器，
巨大的力量甚至把古亞機甲從地麵上拉起，拽動著，在地麵上摩擦。
震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古亞被甩到駕駛艙頂棚。
他的雙手依然死死抱著圓棍。
代碼飛快滾動，古亞的眼珠極速跳動。
這樣不行。
對手機甲的代碼太多，找底層代碼非常耗時，更不用說去篡改。
對手遲早會拔出武器再次攻擊。
必須相隔其他辦法阻礙對手。
突然，古亞想到，雖然改不了它的底層代碼，但可以給他加一道阻斷程序，阻斷其係統運行。
不用太久，隻需讓其停止一分鍾就行！
古亞的臉上浮現出微笑。
對戰場上，
鬧海者突然停止，像木頭一樣死死定在原地。
而古亞睜開了雙眼，快速回到駕駛座，再次嚐試啟動機甲。
這一次，他成功了。
“吳玄，我解除了你的操作屏蔽，你可以操作了！”
“和我一起，幹掉對方！”
吳玄愣愣地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古亞做了什麽，但對手已經停止了動作，危機解除，他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來。
兩人一起，同時推動操縱杆。
破爛機甲背部推進再次噴出淡藍色氣焰，機械巨手握住金屬棍，用力一拽，
金屬棍連通駕駛艙外的裝甲，被生生扯了下來。
古亞機甲緩緩走到鬧海者麵前，舉起金屬棍，奮力揮去。
......
某豪宅中，王盼盼跪在中年男人麵前痛哭流涕。
中年男人依然一副處事不驚的神色，悠閑地舉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再慢慢放下。
“想借多少錢？”中年男人將報紙翻到另一麵，語氣平靜地問道。
“六十萬！”王盼盼說道。
“多也不算多。你想怎麽還呢？”中年男人依舊看著報紙，淡淡問道。
王盼盼抬起頭，雙膝向前挪了兩步，懇切地說：“老東家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哼，讓你當狗，你願意嗎？”中年男人說道。
王盼盼緊咬著牙齒，雙手攥拳，半天沒說話。
中年男人淡淡地笑了，說：“當初你拒絕我的邀請，現在又來求我。你拿我當什麽？”
王盼盼擦去眼淚，鼓足了勇氣，說道：“東家，我願意當你的狗。”
中年男人終於放下報紙，稍有興趣地看向王盼盼，微笑說道：“我嫌髒！”
王盼盼從豪宅中走出，兩手空空。
門外兩名成員趕緊走上來，問：“老大，借到錢了嗎？”
王盼盼搖了搖頭，回頭望了一眼豪宅，眼神露出一絲殺意，
淡淡地說：“再想其他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