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幻覺

王河也是才知道變異動物居然還能繁殖,鳥蛋裏的**流了一地,看著這些蛋液他倒是很好奇屍鳥的後代是正常的鳥類,還是變異的屍鳥。

用手撚起一點蛋液,搓了搓手指,和平時吃的雞蛋一樣粘稠,聞了聞也沒有什麽味道,倒是散落的蛋黃有一點點腥氣,考慮了一下,還是找了個塑料瓶,把蛋殼裏殘留的蛋液裝了進去。

至於那顆完好的鳥蛋,他順手裝進了包裏。

同伴還在昏迷中,不論王河怎麽呼喚也不見清醒,這個地方太過危險,不能讓他們在這裏一直躺著,要趕緊離開才行。

四個人不可能一下都抬走,單獨留下哪一個他也不放心,思索了片刻王河砍了幾根粗大的樹枝,用用繩索綁成一個井字形,做了一個簡易的雪橇。

再把掉下來的鷂鷹屍體那寬大的翅膀砍下來,綁在雪橇上,然後把吳婷四人放在鷂鷹的翅膀上,用繩索固定好,就這樣拖著四個人,慢慢的走出了樹林。

摩托車還停在原地,王河用繩索把雪橇和摩托連接,騎著摩托選了一條相對平整的路,盡量平穩的向汽車停靠的地方駛去。

還沒走多遠。雪橇突然翻了,王河連忙下了摩托,去將雪橇翻了過來,原來雪橇上的四人都已經醒了,正在拚命扭動著掙紮。

王河大喜,正準備要解開繩子。卻發現四個人樣子很奇怪,好像並不認識他一樣,也不說話,隻是像野獸一樣的低吼,注視著王河的眼神充滿了憤怒和仇恨。

“你們怎麽啦?是我啊……”王河十分不解,用手輕輕的觸摸吳婷的臉龐,卻險些被她咬到手。

正當他還試圖想辦法讓同伴恢複理智的時候,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在他的頭頂,剛要抬頭,突然聽到有人在和他說話。

“嘎!你好呀!嘎!嘎!”

王河四下張望,根本就沒有人,卻突然傳來一陣呼呼的扇風聲,一抬頭就看見一隻色彩斑斕的大鳥,還沒等他看清楚,眼前忽然一花。

棗紅色的餐座,柔和的燈光,父親吃著菜輕輕抿了一口酒,滿臉寵溺的看著小王虎大口大口的吃著最愛的烤鴨,郝姨又給他包好一卷鴨肉,笑吟吟道:

“慢點吃!慢點吃!多著呐,又沒有人和你搶!”

“郝奶奶我自己會包,我長大了,爸爸說大孩子什麽事情都要自己去做。”

小王虎塞了一嘴的鴨肉,含糊不清的說著話,將手裏的剩下的烤鴨向嘴裏一塞,拿起一張春餅,笨拙的包好一卷烤鴨,雙手遞給爺爺,又包了一個遞給了郝姨。

“爺爺!郝奶奶!你們也吃,可好吃啦!”

兩位老人家高興的不得了,連連感歎小王虎孝順,手裏的烤鴨吃上去更加的香甜美味,整個畫麵看上去十分的美好,一家子其樂融融,幸福美滿。

王河“呼”的一下站了起來,不可思議的望著家人,失聲喊道:“這怎麽可能……”

全家人不知所措的看著王河,王建峰一摔筷子,怒聲喝道:“你幹什麽?一驚一乍的,吃飯沒個吃飯的樣子,成何體統?”

“小河,你怎麽了?”郝姨也關切的問道:“是不是騎車吹著風,著涼了?”

“爸爸,也給你包好了哦,別生氣嘛!”

孩子的天真童語,讓王河一時有些迷糊,之前的經曆莫非是幻覺?可是一切又那麽真實,究竟哪邊才是現實,似乎自己是真的太累了。

“可能太累了……我去躺會。”輕輕的揉了揉孩子的頭,王河向臥室走去,突然心裏一陣悸動,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環繞上了心頭,他側身一躍,手習慣性的就向背後的刀柄探去。

橫刀在手,王河卻一臉愕然,明明感覺手裏握著刀,沉甸甸的感覺絕對不會錯,但眼前手上什麽都沒有,正在愣神之際,那種預感再次出現。

抬手一架,一股巨力將他整個擊飛,一陣翻滾之後,王河拄著刀半蹲在雪地裏,眼前的景象又回到了現實,他吐了一口鮮血,怒視著將他重傷的大鳥。

“嘎嘎,早上好!你好!……”麵前這隻高約兩米,花裏胡哨的屍鳥,突然口吐人言,巨大的鳥喙,猛地向王河啄了過來。

側身一滑,橫刀“鐺”一聲砍在了鳥喙的邊緣,刀身緊緊的嵌在喙裏,這麽近的距離,王河才認出來,這是一隻變異的巨大鸚鵡,怪不得一個勁的說“你好!”看來原主人也沒教會什麽東西。

刀卡在裏麵怎麽也拔不出來,鸚鵡一扇翅膀飛上了天,王河握著刀沒鬆手,翻身跳在了鸚鵡的頭頂上,用力一踹,才把刀拔了出來。

“嘎!嘎!你好!你好!早上好……”鸚鵡吃痛,連連大叫,猛一甩頭,王河被甩上了天,巨大的翅膀對準王河就是一扇。

王河一驚,想起那隻鷂鷹的羽毛飛刀,這半空中無處借力,無法躲避,非給紮成篩子不可。

他兩眼一閉,雙手抱頭,沒曾想,這一扇之後,竟是什麽都沒有飛射出來,王河一睜眼,自己毫發無損,身體也即將落到地麵,忽然,眼前一花,人重重的摔在公路邊。

眼前綠樹叢從,一副炎炎夏日的景象,甚至能感到那滾滾的熱浪在地麵上翻滾,他此時正躺在發燙的瀝青路麵上,右腿的痛楚提醒著王河,似乎剛剛發生了一場車禍。

隨著一陣大呼小叫的叫喊聲,周圍圍過來好多人,他脫下頭盔,看著七嘴八舌的摩友,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周圍的情景似乎很熟悉,短暫的迷茫後,王河想起了什麽,快速的打量起四周,地麵觸目驚心的摩擦痕跡,被撞到變形的山路護欄,以及好幾張熟悉的臉。

他還清晰地記得這是在一次跑山壓彎時,因為速度過快,壓上了一片沙石,後輪打滑導致的事故,那台心愛的哈雷肥仔飛下了山崖,王河也因此在家躺了一年。

他很清楚,這又是變異鸚鵡搞得鬼,兩次的幻覺,讓王河怒火中燒,可惡就可惡在第一次利用了他的家人,第二次則讓他重新看到好友遇難的那一幕。

“操,你是怎麽搞得?人沒事吧?車呢?不會是掉下去了吧?”一個騎手摘下頭盔,隨手放在一邊,看了看王河的傷勢,又說道:“等著,我去叫救援。”

說完站起身就橫穿公路,去摩托車上取手機。

“大劉,別去……”王河急忙伸手阻攔,但已經遲了,曾經的那一幕重現,一輛急踩著刹車的重型卡車,直直的撞向大劉,人飛出20多米遠,才翻滾落地。

這一幕與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深深的刺痛了王河,他咬著牙站起身來,抽出短橫刀,狠狠地劈向卡車。

眼前的畫麵隨著他劈下的一刀破碎,現實和幻像在麵前重組又消散,王河不管不顧的亂砍亂劈,他恨透了這隻鸚鵡。

他劈碎了向他伸手求助的父親,哭泣的孩子,關切的好友,最後刀鋒停在了笑靨如花的吳婷麵前。

望著那張為了救他而受傷,蒼白的臉旁,王河的腦海突然變得清明,周圍的景色又重回雪地上。

鸚鵡似乎害怕了,站在遠處觀望著他,王河一看見它,頓時怒從心頭起,取下弓來就是一箭。

麵對箭支,鸚鵡沒有選擇硬抗,抬起翅膀將箭支撥打開,爪子一蹬飛上了天,王河哪給它逃避的機會,連連速射,隻是瞬息,就將鸚鵡籠罩在一片箭羽之中。

鸚鵡也是沒想到王河的射速竟然這麽快,慌忙躲閃,可還是連中數箭,它的防禦顯然不如鷂鷹。

“嘎!嘎!”鸚鵡大怒,一個俯衝,雙爪直取王河,王河等的就是它近身,收起弓,舉刀引了上去,誰知對方隻是虛招,雙翅對準王河就是一扇。

吃過兩次虧的王河,急忙刹住腳步,側身滾了出去,險些又中了招,心裏也是鬱悶不已。

這鸚鵡體型大,箭支紮在身上很難致命,近戰又有那詭異的幻覺攻擊,不明白為什麽翅膀一扇,他就會陷入幻覺。

這種攻擊必須是近距離的,而且時效不長,但是被多次攻擊以後可能就會被幻象長久控製意識,就像吳婷四人,至今都沒有恢複。

這種攻擊應該與視覺無關,他捂著頭閉著眼一樣中了招,也沒有什麽奇怪的聲音,而且無色無味,僅是扇過來了一股風,就能讓人中招。

難不成是傳說的中的精神類攻擊?

王河強迫自己從憤怒中冷靜下來,還在分析著敵人的殺招,鸚鵡可不等他,再次飛上天空,然後俯衝下來,借助俯衝的速度優勢,在他頭頂又一次扇動翅膀。

王河不敢舉刀硬接,再一次閃開,鸚鵡也是一沾即走,重複著俯衝攻擊的戰術。

反反複複,王河煩不勝煩,幾次用弓還擊都沒有太大效果,隻能疲於奔命,終於,在一次翅膀扇過後,王河聽到一點細微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沙沙”聲。

像是有人在雪地上撒鹽,那種微乎其微的聲音,讓他一下留意起來,邊躲避邊脫下裝備,背包還有外套,露出裏麵黑色的保暖衣。

再一次的躲避鸚鵡攻擊時,王河刻意的放慢了一點速度,讓翅膀扇來的風在衣服上停留了一下,險些又一次陷入幻覺中。

氣喘籲籲的蹲在雪地上,一邊戒備著鸚鵡,一邊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黑色的保暖衣上,不知是沾染了什麽白色粉末,異常的顯眼。

王河用手指撚起一點粉末,光滑沒什麽觸感,仔細觀察像是細小的鱗片,手指輕輕一撚,就成了碎末,他嚐試的聞了聞味道,卻將那粉末吸進了鼻子,頓時一陣眩暈感擁了上來。

“看來你的手段就是這個了,羽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