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六月飛雪

一轉眼,末日悄然而至。

先是夏天變得越發炎熱,接著忽然飄起了雪花,人們並沒有往末日上麵想,隻戲稱這是六月飄雪,有人含冤。

夏鹿這幾天一直注意著網上關於六月飄雪的消息。

熱搜上了一個又一個,隻是大多數都是娛樂性質的熱搜,還有各種雪景,段子,甚至還有人評論:“真希望以後每一個夏天都能下雪,這樣就不會熱了。”

夏鹿看著這樣的評論,忍不住在心中冷笑:六月飄雪可不是什麽好現象,若是他們在知道末日即將到來,還能這麽開心的話,那才叫真勇士呢。

網絡上一片狂歡。

而京城那些之前笑夏鹿蠢的人此時卻後悔不已。

“該死,莫非這夏家的公子有預知功能嗎?他怎麽知道六月會下雪的?”

“還別說,這次的雪確實來的挺突然的,而且很罕見的大,我們家老頭子說,這雪比他當年東北下鄉還要大,說是大的不同尋常。”

“老人家就喜歡胡思亂想,這一次怕是夏家那位公子要賺大發了,之前聽說他囤了不少過冬的貨,如今六月飄雪,保暖的衣物供不應求,他一定樂的要睡不著覺了。”

這話語中,充滿了濃濃的嫉妒,讓人一聽就能聽出來。

陳如海也坐在這裏。

上一次的事情,讓他記憶猶新,而他對於夏鹿這一次能夠大賺一筆也很是不服,從小夏鹿的運氣就比他陳如海強,這一次,他一定要讓夏鹿徹底栽坑裏出不來!

陳如海想著,忽然眼珠子一轉,笑道:“諸位,我倒是有一個好辦法,能讓夏鹿賺不了錢。”

“陳家的?我記得,陳家和夏家是世交吧?”

“哎,這天底下就沒有長存的友情,我們是商人,自然是要以利益為先嘛。”

陳如海一擺手,低聲說了一段話,而後又和眾人爭論一番,徹底確定了這個計劃。

第二天,雪更大了,路上堆積了半人高的雪,讓人寸步難行,卻依舊下個不停。

第三天,路上的交通已然癱瘓,不管是工作還是學習的人們都在家裏,而陳如海他們更是推出一個活動——低價售賣羽絨服等保暖物品。

網友們一邊罵資本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一邊拚命搶購。

陳如海得意洋洋看著銷售金額,在心中冷笑:夏鹿,我看你這次能虧成什麽樣!

還在家裏吃著火鍋,欣賞著末日之前的雪景的夏鹿也刷到了這條消息:“喲,陳如海這是怎麽回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不過他也隻是有一點疑惑而已,轉念間,就把陳如海拋到腦後。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鵝毛紛飛的美景,火鍋的香味溢滿整個房間,可是夏鹿卻心事重重。

上一世,這一場大雪淘汰了不少窮人和體弱之人,為人類的失敗奠定了基石。

這一世,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挽救一下這些人,不管能不能救回來,總是問心無愧的。

夏鹿想著,眼神堅定起來。

他們這樣的人家,是有一些關於官場上的人脈的。

他托人找了關係,聯係了氣象局局長,本想請那人吃飯,可是想到這樣的天氣,還是決定電話問候。

“你好?”

氣象局局長正憋著一肚子火,因為低溫,他的車在半路上出了故障,隻能頂著大雪回家,此時心情不太美妙。

“有什麽事!”

夏鹿本能的皺皺眉,從重生之前到重生之後,都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氣象局局長,是第一個。

“你好,陳局長,我是夏家的夏鹿。”

“哦,就那個把家裏公司賣了的那個?”

這話說的讓夏鹿心中越發的不舒服起來。

好在他忍下來了,他本來想多和這位陳局長寒暄一番,然而陳局長這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氣,讓他沒有心思與他客套,便長話短說道:

“陳局長,這一次大雪來的蹊蹺,且一日比一日嚴重,我猜,這雪恐怕要持續半年以上,我建議你們氣象局發布一個最高預警,也好叫群眾有反應的時間。”

陳局長本以為這人要說什麽,可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胡言亂語,這也讓陳局長失去了交流的心思。

陳局長冷笑一聲,奚落道:“我說這位夏先生,你該不會是太久不動腦子,瘋了吧?還可能持續半年,讓我們發布最高預警,你知道最高預警意味著什麽嗎?你這樣是在引起群眾恐慌!”

陳局長說到這裏,頓了頓,又道:“好了,看在你也是好心的份上,我們就不和你計較了,你放心吧,氣象局已經監測過,這雪最多三天就能停止,你就繼續過你的醉生夢死的生活吧。”

“我不是在開玩笑,喂?喂?”

夏鹿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對麵傳來一串忙音——陳局長把他的電話給掛了。

“哎,這可不是我不救他們,是他們自己認識不到危險啊!”

夏鹿搖搖頭,心中有些可惜,又覺得有些可笑。

他這樣一個重生回來的人的話,竟然沒有人願意相信。

“老陳,你跟誰說話呢?還罵人家是瘋子。”

此時,陳家,陳太太端著菜出來,好奇的看一眼陳局長,又埋怨道:“也不知道保姆什麽時候能回來,這保姆不在,我都不習慣了。”

“行了行了,保姆不是說了嗎?想回來,但是大雪封路,她又不能飛回來。”

陳局長說到這裏,又轉移了話題:“剛才有個瘋子給我打電話,說這次的大雪要持續半年以上,你說可笑不可笑?”

“半年?噗嗤!總不能是得了妄想症了吧?這雪怎麽可能持續半年?能有三天都已經違背常識了。”

陳太太笑的花枝亂顫,把保姆的事情也扔到了一邊,招呼著陳局長吃菜。

兩人一邊吃,一邊說著夏鹿打電話的事情,言語間盡是嘲諷。

顯然,沒有一個人把夏鹿的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