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腳尖
“沒那麽誇張吧。”寧漁有些底氣不足的回應，心裏生出了愧疚感。
自己要是知道叫齊修來，會導致他被神靈注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叫他來的。
“算了，不提這茬了。”
齊修長歎了口氣，哪怕剛剛僅僅隻是神靈的一縷烙印，也給了他很大的壓力啊。
自己差一點就沒忍住，打算直接莽上去了。
幸好自己不是真身在此，不然剛才就要被瞧出少許端倪了。
到時恐怕就真的麻煩了。
把心頭的鬱悶拋開，齊修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那個男子。
“找人把這家夥救過來，能被神靈降下目光，說明這家夥在神靈那裏也是入了眼的，他應該知道不少夢神教會的秘密，現在神靈的注視已經消失，你們應該能夠比較輕鬆的提取他的記憶。”
“他還沒死？”寧漁起身來到男子身邊，仔細的打量了一會兒後有些驚訝。
神靈的目光自己都感覺到恐懼，這家夥居然挺下來了？
“按理說是要死的，但被我救下來了。”
齊修平靜的臉上流露出了笑容。
這個人做為神靈目光的中轉站，按理說是不可能還活著的。
而且他能夠被神靈注視，說明他本身就有特殊之處或者知道不少夢神教會的秘密，神靈是不可能讓他活下來的。
但自己剛才察覺到異常時就把他籠罩進了自己的能力之中，導致神靈以為祂降下目光時這個人就已經死了，這才讓他鑽了一個空子。
“學弟，你也太厲害了吧。”寧漁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伸手在齊修的身旁拍了拍後，掏出通訊器就招呼人來這裏醫治這個夢神教會的人。
“厲害個屁，還太弱了。”齊修自嘲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
比起同代人，自己確實不錯。
比起老一輩的那些家夥，自己也不算差了。
可比起所謂的神靈……自己卻是渺小得如同塵埃。
不過剛才出現的神靈讓齊修心裏生出了少許疑惑，自己得回去確定一下才行。
不把心裏的疑惑解開，恐怕自己接下來就真的要頭疼好長一段時間了。
看著齊修的背影，寧漁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情緒驟然間也變得失落。
回想起剛才的所見所聞，她的雙手更是捏的哢哢作響，眼神也變得有些凶惡起來。
“誰惹寧大小姐不開心了？”一道戲謔的聲音在寧漁的耳邊響起。
當她反應過來時，一個穿著黑色唐裝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房間內，他的手指點在那個夢神教會成員的眉心上。
在他的指尖，有著一抹微亮的白光。
寧漁看著男子先是一愣，隨即表情變得無比嚴肅，恭敬行了一禮：“守城司司長寧漁見過府主。”
“和我客套什麽。”男子白了寧漁一眼，又似笑非笑的問道：“怎麽，被打擊到了？”
“嗯。”寧漁渾身放鬆下來，有些失落道：“神靈……太可怕了。”
“畢竟是神靈嘛，可怕也正常。”男子手指上的微光越來越淡，毫不在意道：“哪怕超凡時代已經過了八百年，但神靈依舊還是讓人難以企及的存在，我們可以害怕乃至恐懼，但不可失了心氣。”
寧漁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精神恍惚道：“當我們與自身的能力融合到百分之百，真的能夠達到神靈的領域嗎？”
八百年前超凡時代來臨，無數先驅以不同的方式探索超凡的道路。
經過許多毫無意義的探索，以及付出了無數的生命代價後，人類才終於對超凡能力有了一些微末的了解。
超凡能力，是人體潛能與彌漫在這個世界的某種奇特能量交匯融合下而產生的產物。
這種能力用古老的詞匯來形容，可以稱之為道。
按照無數人的推演，當能力越來越強大，乃至最終徹底融入自身時，人類就可以達到神靈的領域。
也因此，超凡時代哪怕已經有了八百年光陰，可人類從未給超凡力量劃分過確切的等級，而是以融合度來比較強弱。
實在是人類對超凡力量的了解還太少了，而且能力與能力間的作用也不一樣，根本沒辦法以境界來劃分。
可經過剛才的變故，她已經有些懷疑當能力融合度達到百分之百，是否能夠踏入神靈的領域了。
男子餘光看了看寧漁，沒有直接了當的告訴她自己的答案，而是和藹的笑道：“自超凡時代以來，每個人類都會覺醒一到五個能力，你想過沒有，為什麽每個人覺醒的能力會不同，覺醒的能力數量也不同，甚至為什麽大部分人的能力都普通雞肋？”
說到這，男子見寧漁的情緒有所變化，緩緩垂下右手，而坐在椅子上的男子則無聲息的消失不見。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懶散的翹著腿看著眼前的寧漁，笑眯眯的說道：“寧大小姐啊，藍星比起浩瀚宇宙不過就一粒塵埃而已，人類比起神靈更是普通螞蟻一般的生物，超凡時代……才剛剛拉開序幕啊！”
“就隻知道說些神神叨叨的話。”寧漁有些不爽的瞪了男子兩眼，忽然皺眉問道：“黎哥，學弟被夢境之神盯上，不會出什麽岔子吧？”
“那也得夢境之神能夠找到他才行。”男子噗呲一笑，言語之中玩味十足，甚至有些看熱鬧的嫌疑。
“怎麽說？”寧漁眼眸波動，好奇的詢問起來。
男子這次也沒和寧漁說些她暫時還聽不懂的話，他手指在腿上敲打著，笑道：“如果我所料不錯，你師弟為了避免在夢境裏提前撞見夢境之神，真身一直以某種特殊的方式隱藏著，我們現在所見的他隻不過是他夢中的投影而已，夢裏夢境之神找不到他，現實裏他更是以夢身出現，夢境之神能奈他何？”
“這也太bug了吧……”寧漁聽到他的解釋，嘴角抽搐的喃喃起來。
“bug？”
男子聽到這個詞，心裏有些苦澀。
再怎麽無解的能力，在神靈麵前也脆弱得不值一提。
人類距離神靈的領域還太過遙遠了。
遙遠到哪怕能力的融合係數達到百分之百，也才堪堪窺探到神靈的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