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我要你消滅時刻警惕的所有人
在杜維和根妹接近的時候,刀疤的目光就似有似無地在兩人身上打轉。
等兩人想要入內的時候,刀疤直接走了過來攔在了大門口。
他一隻手縮在在袖子裏,同時望著杜維的眼睛問道:
“你們不是這棟樓的住戶,你們是誰?”
杜維笑了笑,他知道刀疤那縮在袖子裏的手上正握著一把匕首。
若是自己讓其察覺到有傷害以利亞的意圖。
那麽下一秒這把匕首就會毫不猶豫地捅進自己的肚子裏。
“杜維,以利亞的老朋友了。”
刀疤的眼裏明顯出現了狐疑之色。
他作為以利亞的心腹,怎麽不知道以利亞有這麽一個老朋友。
這小子是在唬自己吧?
正當刀疤準備給這小子一點教訓的時候,以利亞的電話打了過來。
聽著耳麥裏傳來的聲音,刀疤將縮在袖子裏的手拿了出來,同時讓開了身體露出了通往樓上的路。
接著在目視兩人的背影上樓後,這才默默地走到了一邊去,繼續自己的警戒職責。
上樓的兩人很快就見到了依舊穿著藍襯衫,休閑褲的以利亞。
隻不過與上次相比,以利亞的臉上多了一道傷痕。
看那痕跡更像是槍傷。
以利亞從冰箱裏拿出了兩瓶快樂水丟給二人,就像是第一次見麵一樣。
接著對著杜維二人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我知道你會來,我聽說了HR的事,你確實做到了。
所以我一直有在考慮要不要先下手為強。
但最後我還是放棄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杜維舒舒服服的在沙發裏坐下,感受了一下快樂水透心涼的感覺後這才指了指以利亞臉上新多出來的傷疤說道:
“因為你已經在高台桌表過態了,結果並不好。”
聽到杜維以無比確信語氣說出口的話,以利亞臉上絲毫沒有被戳破的尷尬神色。
“這很正常不是嗎?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才是愚蠢的行為。
況且我確實有在你的提醒下戒備了高台桌,這才能從那裏回來。
不過仍然付出了點代價。
說起來這件事我還得謝謝你,要不是你的提醒,也許我那天就真的會因為猝不及防而被他們暗殺了。”
“所以你現在的意思是?”
以利亞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
“我願意跟你們一起合作,共同打擊高台桌。”
在以利亞的想法中此時的杜維應該站起來和他握手達成合作協議才對。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杜維竟然在搖頭。
他有些不解地皺起眉頭:
“怎麽了?你是想要和我開戰嗎?”
杜維再次搖頭,表示自己無意和以利亞進行敵對。
“不,今時不同往日,現在局勢已經變了。
如今的你已經自身難保了。
若是我答應的話,與其說是合作,更不如說是保護吧。
那麽請問,我為什麽要保護一個幫派份子呢?”
以利亞對於杜維口中透露出來的消息極為不解。
他又怎麽會自身難保呢?
他現在一統地下勢力,分明就是正處於巔峰狀態。
要不是高台桌在外界的壓力,他也不會選擇和杜維進行合作。
畢竟杜維的實力已經展現給他看了,那不可一世的HR說倒就倒。
就算是他想對HR動手也不能如此幹淨利落,勢必會迎來HR的瘋狂報複。
這樣的杜維有著和他合作的實力。
所以在他看來雙方的合作其實是一項互利互惠的關係。
但眼下杜維口中的意思卻是說兩方的地位已經發生了顛倒,自己在杜維眼裏不過是需要被保護的那一方。
這怎麽可能?這絕不可能!
以利亞抬起頭,緊緊地直視著杜維的眼睛說道:
“你在唬我,對嗎?”
杜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笑道:
“你從我眼中看見了什麽?我是個喜歡說實話的人。
對我來說,手中做的要比口中說的更重要。
所以你大可像上次一樣懷疑我所說的話。
當然到最後你會明白,我所說的話,它都變成了現實。”
眼見杜維如上次一般站起身來準備離去時。
臉色陰晴不定的以利亞再也坐不住了,他喊住了杜維問道:
“如果你不想和我合作的話,那麽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就為了給我一個警告嗎?我可不信。”
走到門口的杜維止住了腳步,轉過頭來說道:
“我來這裏原以為可以和一個聰明人談話。
但沒想到看到的卻是一個蠢人。
我很失望,所以我準備離開這裏。”
以利亞可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蠢人,相反他能從一個無名小卒走到這一步,足可見他的運籌帷幄了。
但眼前的杜維就是如此毫不留情的說他是個蠢人。
杜維甚至不擔心他自己能不能順利的下樓。
要知道現在的情況跟當初杜維初見他的情況完全不同。
現在的他隻要一聲令下,這棟樓裏立即就會遍布殺機,任誰都不想從這裏全須全尾的出去。
可這杜維就是一點兒也不慌,就像完全吃定他了一樣。
這種主動權掌握在別人手裏的感覺,實在是太不好了。
但以利亞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因為杜維口中所說的情報他一點都不了解。
如果杜維說得是真的,那麽無視這情報的代價將會特別大!
在杜維能全盤幹掉HR的情況下,以利亞隻能賭一賭了。
他不能讓自己才剛剛辛苦打下的基業就此垮掉!
所以最終以利亞還是開口挽留道:
“等等!你如果願意告訴我為什麽會自身難保的話,那我願意答應你的任何合理要求。”
杜維咧嘴一笑,轉身重新在舒服的沙發中坐下:
“這樣才對嘛,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不知道你聽說過高台桌旗下的德西瑪科技嗎?沒有?
那‘時刻警惕’呢?”
以利亞點點頭,他聽說過這個宛如邪教一般的組織。
“聽說過,‘自由的代價是時刻警惕’,出自傑斐遜的名言。
他們是一群想要消滅一切監視人類東西的瘋子。
但他們的訴求跟我並沒有衝突,所以隻要他們沒找我麻煩,我也不願意去招惹這些瘋子。
你的意思不會是說我的麻煩就來自於他們吧?
可據我所知,他們的規模並不大,雖然有些棘手,但我並不覺得他們可以威脅到我所建立的大廈。”
杜維將手中喝空的可樂瓶隨手丟進了垃圾桶裏,並示意以利亞再來一瓶。
以利亞用手指推了一下眼鏡,最後還是站起身來去廚房冰箱裏給杜維拿出了一瓶快樂水丟了過去。
單手接過快樂水的杜維這才滿意地說道:
“如果你是這樣想的,那我建議你盡早打消這個想法。
因為他們不但會威脅到你所建造的大廈,他們還會威脅到你本身。
時刻警惕不過是一個用來促使超級AI撒瑪利亞人上線的導火索罷了。
正因為他們足夠瘋,所以他們即將掀起這座城市裏的犯罪狂潮。
這高額的犯罪率會讓官方不得不將所有攝像頭的權限交給撒瑪利亞人。
當撒瑪利亞人擁有了所有權限之後,犯罪率將會無限接近於0。
你明白那意味著什麽嗎?
那意味著你們的末日來臨了。”
隨著杜維的敘述,以利亞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十分清楚如果真的有這麽一個超級AI上線的話,那麽他的大廈就會瞬間土崩瓦解。
不過一切的前提都建立於真的有這個超級AI的存在。
但是這一次以利亞沒有質疑杜維,他隻是沉聲問道:
“所以我需要做什麽才能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
見到以利亞終於改變過來的態度,杜維直接說出了他的計劃:
“首先撒瑪利亞人現在在進行的不過是試運行而已。
其次我手中擁有著足以和撒瑪利亞人相抗衡的存在。
最後機器之間的博弈最終還是要落在執行人的身上,而執行人就是我們。
所以我需要你在時刻警惕組織的人犯下大錯之前將他們全部殺死。”
聽到這裏,就是以利亞的眼皮也忍不住跳了跳,這杜維說起殺人來真的是平靜無比。
就像是在說今晚吃什麽一樣沒有心理負擔。
這樣的人無疑才是最可怕的。
因為人命不過是其手中的博弈工具罷了。
以利亞看著杜維放在桌子上推過來的一張照片。
他立即明白,這杜維早就準備好了一切,所謂的離開這裏之類的伎倆無非是為了促使目的的達成。
以利亞越來越感覺到自己似乎掉進了杜維精心設置的陷阱中。
但他卻沒有辦法可以逃脫。
這種無力感在今天晚上的這次會麵中他已經體會到了無數次了。
以利亞深吸一口氣將照片舉了起來。
在明亮的白熾燈下,上麵的人影栩栩如生。
那是在冬日拍下的照片,照片上的光頭黑人穿著大衣在大雪紛飛的日子裏露出了最為陽光的笑容。
與之同時,杜維的話語也適時響起:
“這人是時刻警惕組織中最為激進的頭目,科利爾·彼得。
他以前是一個好律師,曾經有一個戒毒後自殺的哥哥。
因為目睹哥哥僅被一張攝像頭所拍下的照片就被誣陷成罪犯,接著哥哥自殺證明清白的行為又被說成是畏罪自殺後。
他就開始憎恨起一切監視科技。
但諷刺的是他卻被德西瑪科技的實控者格裏爾招募為時刻警惕的領袖。
所以,殺了他吧,順便把那些狂信徒也殺死吧。
等他們死後,我們再談其他。”
以利亞看著照片上那充滿陽光氣息的男人,他是萬萬想不到男人是如何變成如此偏執的樣子。
他放下手中的照片,開口道:
“憎恨監視科技的人為著研發監視科技的人工作,這不得不說確實是一種諷刺。
隻是你確定不將真相告訴他,讓其倒戈至我們陣營嗎?”
杜維輕笑一聲:
“跟狂信徒講道理嗎?你隻會被他們綁在火刑架上炙烤。
另外如果不想你手下有大幅度傷亡的話。
看見他們不要猶豫,直接射殺,但凡有一絲憐憫,死的隻會是你自己,以利亞。”
以利亞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人,他不過是實在不想和那些瘋子打交道罷了。
能避免交火當然是避免交火,更何況科利爾也不過是被那德西瑪科技哄騙的。
不過杜維既然提醒了,那麽以利亞自然不會心軟。
隻是還有一個問題。
“既然我替你對付了時刻警惕,那麽我能獲得什麽?
什麽都沒有得到就讓我的手下冒著生命危險和時刻警惕交戰,這可說不過去。
而且你拿一個虛無縹緲的未來事件或許可以說服我,但說服不了他們。”
“當然,他們要一個理由,你就給他們一個理由。
時刻警惕的肆無忌憚會引來更多的關注,導致你們的生意很難做下去這個理由夠不夠?
德西瑪科技打算用你的勢力拿來殺雞儆猴,這個理由夠不夠?
高台桌準備借著時刻警惕的滲透卷土重來,這個理由夠不夠?
所以不要再跟我說你能獲得什麽好處了。
你並不是在幫我做事,你是在拯救你自己。
好了,以利亞,期待著我們的下次會麵。
希望下次見麵時,你能再多一些真誠。”
杜維站起身來走到門口,背對著以利亞揮了揮手,帶著根妹就離開了以利亞的居所。
以利亞靠坐在沙發上,藏在厚厚鏡片後的眼睛盯著光潔的天花板默默地想著杜維的話語。
就目前來說,時刻警惕的那幫瘋子不過是將一家開發了生活軌跡的CEO給綁架殺害了。
完全沒有出現杜維口中的那種進行大規模犯罪的跡象。
隻是他要賭杜維出錯嗎?
以利亞明白他賭不起,杜維的每一句話都已經敲在了他的心裏。
若是官方真的因為犯罪率升高從而決定永久啟用撒瑪利亞人的話。
那麽他們就真的隻能像老鼠一樣龜縮在沒有攝像頭的死角裏麵了。
所以很快他就有了決定。
“找到科利爾·彼得,殺死所有時刻警惕的成員。”
樓下接到了老大電話的刀疤將手機放回兜中,然後用下巴對著手下小弟示意了一下。
整個普林斯頓地下勢力被調動了起來。
開始掘地三尺般尋找那隱藏在暗處的秘密勢力,時刻警惕。
……
根妹看著向著大陸酒店方向走去的杜維不由好奇地問道:
“我們這就回去了嗎?你不是還要去會會弗蘭克?”
杜維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回道:
“這麽晚了不回去等待機器重啟難道還要去拚命嗎?
拚命的事現在有以利亞的人在做可用不到我們。
至於弗蘭克,我注意到他開的車是奧迪A8(玩命快遞3)。
這說明他手上正帶著一個離車就會爆炸的手環。
所以我們大可以等到他將手環摘下的時候再去找他。”
根妹看著杜維的側臉好一會兒才說道:
“你剛才跟以利亞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真的,我說了我不撒謊。”
“可我今天幾乎一直都和你在一起。
你又是從哪裏知道的這些東西?
按照芬奇的說法,機器在今晚才會解開所有束縛。”
根妹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直盯著杜維,就像曾經很多人做過的那般,她也想要從他的眼睛裏尋找出答案。
杜維嗬嗬一笑:
“行吧,我不裝了,我其實是來自於未來,回到現在就是為了拯救人類。”
根妹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來自未來這種事,誰信誰是傻子。
杜維分明不想告訴她真相,所以才用這種三歲小孩都能看穿的伎倆騙她。
不過他們既然待在一起的時間很長,總有一天她能發現出蛛絲馬跡來的。
沒多久的時間,杜維就駕駛著那失竊車輛回到了寫字樓附近。
今晚的事情可遠遠沒有結束。
到午夜時分,才是真正的開始。
解開了全部束縛的機器就可以憑借大數據來化身為先知,對撒瑪利亞人形成製衡。
不過撒瑪利亞人在運算能力上是機器的三倍。
所以杜維還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機器無法抗衡的打算。
有個辦法可以短暫地屏蔽撒瑪利亞人在試運行時的追蹤。
那就是能影響攝像頭的信號屏蔽器以及可以防止被音波追蹤的噪音幹擾裝置。
所以在回到了秘密基地裏之後,杜維就詢問了芬奇是否有能力製造這兩樣的東西。
芬奇表現的十分淡然,他隻說了三個字。
“足夠了。”
接著就從基地中翻找出一些電子元件,開始焊接起來。
杜維則閉著眼在基地裏全新大**休息著,直到鬧鍾將其叫醒。
等杜維重新來到大廳裏,隻見芬奇的神色很是凝重。
因為今天之後,機器就會完全解放,他留下的後門也會就此失效。
在今天之後他還會不會收到無關號碼都是個未知數。
見到杜維出來,芬奇深呼吸一口後,站起身來說道:
“走吧,我們去街上吧。”
午夜的街頭相當空曠,隻有不時開過的車輛和幾個拎著酒瓶的醉漢經過。
來到公用電話亭前的芬奇不停地左右踱步,顯得很是焦慮。
杜維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緊張,它是你的孩子,沒有孩子會真的放棄自己的父親。”
芬奇苦笑一聲:
“它隻是台機器,並不是人。”
“是嗎?那你為什麽教了它人類的情感呢?”
看著杜維目光炯炯的眼神,芬奇正想說些什麽時。
電話響了。
(感謝Argo的月票,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