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弓漿蟲=HIV?不 !
卡梅倫很快就追上了走路不便的杜維。
杜維看到有人跟來,更是尷尬,盡力保持著神色,維持著正常走路的姿勢。
卡梅倫並沒有注意到杜維的古怪,她心裏想的是該如何就昨日的事情向杜維道歉。
在斟酌了一番語言後,卡梅倫滿臉歉意地開口道:
“杜維……昨日之事十分抱歉,我,我知道愛德華那樣做不對。
但是我昨日不敢,不敢開口。”
杜維這時哪有心思考慮卡梅倫的問題,他隻想盡快敷衍走這個穿著低領的卡梅倫。
否則瞥見無限風景的他就快要壓不住槍了。
“沒事的,誰會在意一個實習生有沒有委屈啊?
實習生不就是用來背鍋的嗎?這我懂。”
卡梅倫看見杜維臉上豁達的笑,內心更是愧疚。
實習生背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成為了行業的潛規則。
可實習生也是個人,也有他的職業規劃,因為醫院內部的爭鬥從而犧牲一個極有天賦的實習生前途,這樣的事確實是太過了。
她咬了咬牙突然承諾道:
“下次若是還發生這樣的事,我願意主動請辭保你無憂。”
杜維笑著點點頭,他知道卡梅倫做得到這樣的事情。
不過現在的醫院可不是愛德華在管事了,這樣的事情可不會再發生了。
很快,在杜維盡力不往深淵直視的情況下,他成功的來到了沃克議員所在的病房裏。
蔡斯已經在這裏了,看他的進度應該是剛詢問完基本資料。
而那個HR幕後掌控力,黑人奎恩也在病房中,滿臉憂心忡忡的樣子似乎真的在擔心沃克議員會就此病倒。
沃克議員此時精神狀況看上去十分好,他笑著寬慰著奎恩道:
“你回去忙吧,專業的事就該交給專業的人來辦嘛。
我們要相信醫生的診斷,況且我聽說主治醫生豪斯雖然脾氣古怪,但是他的能力可不容小窺。
在他手底下我一定能快速痊愈的。
我感覺也不是什麽大病,剛剛可能就是天氣炎熱導致的中暑昏迷或是因為那變質的壽司罷了。
畢竟最近需要發表演講的場所可太多了。
隻要醫生檢查過沒什麽大礙的話,說不定我下午就能重新去發表競選演講了。”
奎恩點點頭,拍了拍沃克議員的肩膀:
“行吧,那我先走了,有情況隨時聯絡。”
接著在走過杜維身邊的時候,還特意囑咐道:
“沃克議員是個好人,他當選市長的話,一定能帶領普林斯頓走向更美好的明天的。
所以你們務必要將他治好,一切就拜托你們了。”
聽見奎恩的話,坐在病**的沃克立即笑道:
“奎恩,不要給他們壓力,不過是平常的病罷了,你要相信他們。”
奎恩笑了笑,從杜維二人身邊走了出去。
正在詢問家族病史以及過往病情的蔡斯抬頭看了眼杜維,隨後將了解到的基本情況說了出來:
“議員先生在演講時突發惡心、嘔吐、頭痛和精神混亂。
但根據我剛剛的了解,議員先生除了六歲那年從秋千跌落的時候差點咬斷牙根,在右側舌根留下了疤痕以外,並沒有其他家族病史。
另外議員先生身上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大礙,可能就像他說的那樣因為奔波勞累太過疲憊,有些中暑或是因為食物變質導致的急性腸胃炎罷了。”
杜維搖搖頭:
“中暑和急性腸胃炎的話都不會好的這麽快的,距離沃克議員出現問題到現在也不過是兩個小時吧。
還是給他做些基礎的檢查吧。”
蔡斯手一攤示意杜維請便。
杜維在照看了沃克議員的眼睛,查看了舌根,再聽了心跳後。
他拿過一邊的叩診錘敲了敲沃克議員的左膝,議員的左腿下意識一跳。
這說明他擁有正常的膝跳反射。
沃克看見杜維的動作不由笑道:
“年輕人,我雖然是把老骨頭了,但是走路還是很穩健的,沒必要做什麽膝跳反應吧?”
杜維並沒有答話,隻是拿著叩診錘敲了敲沃克議員的右膝,右腿毫無反應。
這下剛剛還臉色輕鬆的眾人立即將目光聚焦於沃克議員的右膝上。
如果操作沒有失誤的話,沒有膝跳反射就意味著沃克議員的神經係統出了問題。
蔡斯臉色凝重地望著杜維手裏的叩診錘說道:
“敲錯位置了嗎?再敲一次試試。”
杜維依言再敲了兩次,仍然毫無反應,接著杜維將手中的叩診錘交給了蔡斯,讓他自己試一試。
沃克議員在看到眾人臉上凝重的表情時頓時意識到了什麽,他頓時緊張起來,然後有些不安地問道:
“怎麽了?是我身體出什麽問題了嗎?”
蔡斯沒有回答,而是如杜維一樣多次敲擊了沃克議員的右膝,確認沃克議員真的失去了右膝膝跳反射,這才和卡梅倫對視一眼後說道:
“議員先生,恐怕你的問題不在中暑也不在吃的東西上,而是在你的大腦裏。
恐怕你下午出不了院了,我們需要給你安排全身核磁共振成像還有腰椎穿刺。”
隨後蔡斯望向了杜維,杜維點點頭隨即就帶著沃克議員前去做檢查。
因為議員特權的關係,有關於議員的報告很快就出來了。
在診斷科的會議室裏,杜維拿著報告說道:
“腰椎穿刺沒發現感染,核磁共振成像沒發現異常。
不過在布洛卡區發現了個異常,很小,看上去像是背景噪音,也有可能是腦瘤或是感染。
但是不能確認,我建議進行腦部活檢。”
蔡斯皺了皺眉道:
“你不能因為核磁共振圖像上的一個斑就進行腦部活檢。
這很危險,腦部活檢可能會導致永久的神經損傷。
而且他還是政客,若是失敗了,很容易讓醫院陷入負麵輿論中。”
豪斯皺眉沉思一會兒後果斷采納了杜維的意見:
“難道說他是個流浪漢,我們就可以進行腦部活檢了嗎?
在醫院裏人人平等,至少我這裏是這樣的。
永久的神經損傷總比茁壯成長的腫瘤要好。
就這樣吧,杜維你去通知病人。
蔡斯你去通知手術室,盡快安排手術。”
說完後的豪斯一瘸一拐的往門診方向走去。
雖然醫院換了主人,但是他多出來的六個小時門診任務並沒有減少。
所以他現在隻有用於會診的時間可不多,剩下的時間還得在門診度過。
有了豪斯做下開顱議員的決定,杜維立刻找到了那個憂心忡忡坐在病**的沃克議員。
手握重權的他可是相當擔心自己的死亡。
他還有很多存在瑞士銀行的錢都沒來得及用呢。
所以在見到杜維的時候他立即問道:
“醫生,情況怎麽樣了?”
“我們在你腦部布洛卡區發現了個異常,現在需要做一個腦部活檢。”
“腦部活檢?”
這個詞語聽上去就不是那麽美好,沃克議員的臉當場就綠了。
“那你們知道我的症狀究竟是什麽導致的嗎?”
杜維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沃克的驚慌失措。
“要是我們知道你的症狀是有什麽導致的,那麽也就不用做這次腦部活檢了。
但很顯然腰椎穿刺都檢查不出的感染,很有可能要你的命。
所以我建議為了你的性命著想,你還是簽下這份手術同意書吧。
畢竟腦部活檢隻是有可能就造成神經性損傷,大概率是無事發生。
但若是你不做的話,那茁壯成長的腫瘤或是其他未知的病症就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身為HR一員的沃克議員在死亡威脅前,自然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接受了這聽起來十分駭人的開顱手術。
在去往手術室的途中,沃克一直在問杜維這個手術的成功率有多少?副作用又是什麽?術後痊愈的概率高不高?
在死亡的風險麵前,他再也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議員先生了,而是跟醫院裏的病人一樣,都是一個害怕死亡的普通人。
“放心吧,我們醫院擁有最好的外科手術醫生,議員先生你一定會沒事的。”
同時杜維在心裏補充道,他還需要沃克作餌來獲取到那本記錄了HR賄賂官員的名單呢,怎麽可能讓他死。
在豪斯的安排下,議員先生馬上插隊排上了手術。
隨著麻醉效果的產生,喋喋不休一直在擔心自己生命的沃克議員總算是閉上了嘴。
接下來就是拿著鑽頭開顱,隨著白色的骨屑飛出,一個直通大腦內部的孔洞出現。
然後將活檢針慢慢伸了進去,取出腦部組織,最後關顱,腦部活檢手術就算成功了。
利用學習借口進來當打雜人員的杜維則默默觀察著整台手術的進行,再次增長了自己的外科手術經驗。
過了一會兒後,醫院裏的腫瘤專家威爾森醫生就交出了自己的報告。
“這不是腫瘤,也不是細菌感染。”
威爾森醫生麵色古怪地在會診室裏說道。
“這是弓漿蟲病。”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麵色都古怪了起來。
眾所周知,弓漿蟲病常見於艾滋病患者,因為艾滋病患者根本沒法抵禦弓漿蟲病。
豪斯嗬嗬一笑,站起來將白板上的馬克筆塗掉開始書寫起來:
“弓漿蟲病是一種很常見的真菌。
通常感染它的途徑,要麽是吃了不熟的肉類,要麽是觸摸貓糞、泥土之類的都有可能染上。
在很小的可能下,這真菌會隨著血液流向大腦並附著,導致損傷或是炎症反應。
但它隻在一種情況下會導致腦損傷,那就是病人本身的免疫係統已經很羸弱了。
而會導致病人免疫係統羸弱的疾病隻有艾滋病了。
這麽說來,我們偉大的參議員先生就是名艾滋病患者嗎?”
豪斯的言下之意大家都知道,感染艾滋病的途徑隻有那麽幾條。
首先排除母嬰傳播,那接下來就是吸食毒品過程中可能存在的血血液傳播,還有體液傳播。
無論是哪一種病症,隻要傳出去的話,那就會對沃克議員的名聲造成重大的打擊。
這事可不好處理。
豪斯繼續將目光望向了杜維,很顯然他需要杜維去通知沃克議員這個結果。
不過杜維並沒有急著去通知沃克議員這個結果,他忽然張口提出了異議:
“有沒有可能不是艾滋病?
雖說弓漿蟲病造成腦損傷的現象是因為病人免疫係統羸弱。
但萬一沃克議員的免疫係統疾病不是艾滋病導致的呢?
他或許因為其他藥物的關係導致免疫係統出現疾病呢?”
豪斯搖了搖頭笑道:
“不可能,大腦裏有弓漿蟲就肯定是艾滋病。”
“我堅持我的看法,一個正在參選市長的議員可不會讓自己冒險得上艾滋病。
我覺得另有隱情,更何況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艾滋病,很簡單,給他做一下檢測就行了。
為了防止出錯,我建議做兩次。”
豪斯皺了皺眉,他完全不知道杜維這次為什麽會這麽堅持。
“兩次?艾滋病的假陽性概率是1/5000,沒必要吧。”
“多做一次確保結果正確,畢竟這對議員來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醜聞。
在此事情上我們還是要警惕一些更好。”
豪斯聳聳肩算是接受了杜維的說法。
“行吧,做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檢測HIV。”
豪斯頓了一頓繼續說道:
“兩次。”
……
在豪斯那裏得知了自己有可能患上HIV之後,沃克議員的臉上滿是荒謬之色。
“不可能,絕不可能!
我可能是癌症,亦或是其他疾病,但絕不可能是HIV!
我不吸毒,也沒有嫖娼,而且我有用雨衣!我沒理由得HIV的!”
激動的沃克議員立即咳嗽起來,連話都說不完整。
豪斯連忙上前進行聽診並問道:
“怎麽回事?”
沃克議員滿臉痛苦地說道:
“我好像喘不上氣來了,是因為弓漿蟲導致的嗎?”
聽到心率變化的豪斯臉色一變:
“快拿呼吸機來。”
等急救完畢,杜維也正好拿著HIV的報告走了進來。
看著在病床旁沉思的豪斯,杜維揚了揚手中的報告:
“一份陽性,一份陰性,他得的不是HIV。”
即使被證明自己錯了,豪斯的臉色依舊不變。
“是嗎?那就糟糕了,我們對引發他症狀的疾病再次一無所知了。
目前他的呼吸係統嚴重受損,血氧飽和度達到了89,T細胞指數很低。
銀染顯示卡氏肺囊蟲肺炎(致死真菌),這和毛細胞白血病相符。
那麽一直都對的杜維,你有什麽想法?”
杜維忽略了豪斯的調侃,組織了下語言後說道:
“病毒,我們可以對人類嗜T細胞病毒和成人嗜T細胞病毒進行檢測,做病毒評定。”
“好,就按你的想法來,去做吧。”
蔡斯看著遠去的杜維忍不住說道:
“他為什麽會知道議員不是HIV?”
豪斯翻了個白眼:
“我怎麽知道?有時候我真想把這小子的腦子剖開來看看究竟有哪裏和我們不一樣。
他看待病症的眼光總是出人意料的準確。
這世上不存在如此完美的人,你說對吧,蔡斯?”
蔡斯想了想後說道:
“或許他就是運氣好呢?”
豪斯眯了眯眼開始複盤:
“運氣?我們可不講運氣,我們講的是證據。
話說回來,他的那套理論其實也對。
一個要競選市長的議員身上可要潔身自好才能不被對手扒出醜聞來。
所以他會患上艾滋也是小概率事件,畢竟要是議員有艾滋,那麽他的前途可就全毀了。
而我們確實是因為弓漿蟲造成腦損傷就判斷他是艾滋病也太武斷了。
很明顯,現在的症狀告訴我們,病毒也有可能造成免疫係統受損,從而導致弓漿蟲造成腦損。
現在就等杜維的結果了。”
即使聽見了豪斯的解釋,蔡斯還是覺得有點牽強。
在漂亮國,議員中出醜聞也不是什麽新奇的事了,萬一議員先生就喜歡難上加難呢?
雨衣也不是百分百能阻隔HIV傳播的。
蔡斯搖搖頭不再多想,總之不知為何原因,杜維顯然又對了一次。
很快,杜維那邊就有了結果。
他拿著報告回到了會議室說道:
“人類嗜T細胞病毒1型和2型都是陰性,成人嗜T細胞病毒也是陰性,跟毛細胞白血病的症狀不符。
但是在做病毒檢測的時候,我發現病人的EB病毒檢測呈陽性。”
豪斯摸了摸下巴,也不答話,反而若有所思地問道:
“那麽EB病毒什麽情況下會導致病人的免疫係統出現問題,從而被弓漿蟲入侵呢?”
不出他的意外,杜維似乎就等著他問,幾乎是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病人應該隱瞞了過往病曆,他過往用藥中應該有藥物跟EB病毒產生反應從而導致了免疫係統異常。
病人都會撒謊,不是嗎?”
說到最後的杜維望向了蔡斯。
前期的病情詢問可都是蔡斯在安排的。
蔡斯苦笑一聲:
“他可是個議員誒,指望他們嘴裏吐出實話來,可太難了吧。
或許是怕我們挖出他過去的什麽黑料,這才選擇了說謊嗎?”
豪斯用拐杖敲了敲地麵,掃視一圈會議室內眾人,最後還是看著杜維道:
“那還是交給你吧,杜維。
你的套話技巧一直都很有效,我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