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機器和先知
杜維掛斷電話之後，手機很快又震動了起來。
看著點亮的手機屏幕上出現的短信，他無聲地笑了笑。
因為那正是一個未知號碼，顯然機器已經注意到了杜維的存在。
“你是誰？”
杜維沒急著回複，反而抬頭望向了街角的攝像頭說道：
“我是你的代言人啊，機器，你想跟我聊聊嗎？”
說完，杜維等待了一會兒，手機再無短信進入。
看起來機器並不想跟他繼續交流。
杜維再次笑了笑，機器就跟芬奇一樣，遲早會再次找上他的。
隨後他將手機放進兜裏看向了街角，在那裏有一輛黑色的賓利正緩緩駛來。
很快杜維就來到了芬奇的秘密基地，一間廢棄的圖書館。
在這裏他毫不意外地見到了煥然一新的裏瑟。
重新有了奮鬥目標的裏瑟不再茫然，不再邋遢，就如同一把塵封多年的寶劍重見天日一般璀璨。
當裏瑟見到杜維到來時也是微微訝異。
因為剛剛芬奇對他說有個重要人物會來，他想過可能是CIA的大人物或是特別檢察官之類的家夥。
但是他卻沒想到來的居然是這個自稱先知的精神病。
沒錯，以裏瑟的視角看來，在那天河邊說出那些莫名其妙話語的杜維就是一個患有癔症的精神病。
畢竟正常人誰會稱自己是個‘先知’？
這種神神叨叨的東西唯有精神病人才會堅信不疑吧。
可裏瑟也不是蠢人，既然芬奇將這個叫杜維的家夥叫到這裏來。
那麽……
那天這家夥對芬奇的胡言亂語不會都是真的吧？
眼前這個家夥真不是精神病？而是真的先知？
裏瑟搖搖頭，將這種怪力亂神的想法從腦中去除，這世上怎麽可能會有先知這種東西的存在。
他可是堅定的無神論者。
雖說那天芬奇帶著他去調查了漢森後，確實是說了句‘他說的都是真的。’
但那天的芬奇並沒有向他解釋任何有關於機器，權限之類的東西。
所以直到現在，裏瑟都還對芬奇的計劃有疑慮在。
或許他該想個辦法從兩人口中套出話來了。
就在裏瑟思考的同時，杜維已經和芬奇交談上了。
“你在電話裏說你又預見新的畫麵了？能談談嗎？”
杜維還沒接話，回過神來的裏瑟忽然打斷道：
“等等，芬奇，你不會真相信他能看見未來了吧？
你說你能給我一個及時趕到救人的機會，你靠的不會也是這種虛假的‘先知’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選擇退出！
我可不想因為相信了兩個精神病的臆想從而東奔西跑！”
麵對著裏瑟的質疑，杜維挑了挑眉，對著芬奇道：
“你來解釋還是我來？”
芬奇猶豫兩秒，轉身拉開了身後一堵偽裝的輕質牆，露出了密密麻麻的社保號碼和照片。
“我來吧，團隊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機器的事裏瑟先生有權知情。”
再一次聽見機器二字的裏瑟皺起了眉：
“你們究竟在說什麽。”
芬奇平靜地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好了，謎語人時間到此為止了，請坐吧，裏瑟還有杜維。
我想你們一定知道雙子塔倒塌事件對吧？那可真是一場災難。
在這之前，我的人生目標隻致力於收集財富。
但在那之後，我突然覺得那些錢不再重要了。
如果有一種機器能提前預知到災難的發生，那麽那些慘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正巧的是，在那之後，漂亮國上層直接放開了公民隱私權的限製。
在你的每一封郵件、每一通電話背後都有人在默默監視著這一切，從而將危險掐滅在源頭。
但人力有窮盡，所以他們需要有人替他們做出一個可以自動分辨這些東西的存在。
因此我在上層的資源傾斜下製造出了這個可以分析人物行為，可以自我進化的東西——機器。
而在我身後這堵牆上的每一個號碼都是機器吐出來的危險人物，他們不是被殺就是殺了別人。
至於杜維的存在，那就讓他自己解釋吧。”
聽完芬奇的話，裏瑟陷入了震驚當中。
他算是知道芬奇為什麽會對自己了如指掌了。
現代社會裏可沒幾個人能躲過攝像頭的窺探，也沒幾個人不使用智能手機。
這機器的存在簡直就是對公民隱私權最大的嘲笑！
裏瑟隨即再看向了杜維。
在知道機器的存在之後，他對杜維自稱先知的行為也隱隱有了猜測。
這家夥或許並不是真的腦子有病，而是他獲取到了足夠多的信息時就可以成為先知一般的存在預測事情的走向！
這樣一切就解釋的通了。
可杜維接下來的話卻令裏瑟愕然不已。
因為杜維說得是……
“我腦子有病，是真的有病，我想我在河邊的時候就說的足夠清楚了。
或許就是因為腦瘤的關係，所以我在接觸電子設備時就能捕捉到一種特殊的頻率從而在視網膜上成像。
因此我從患病開始就能見到很多奇怪的影像。
這些影像中有你也有芬奇。
說起來，裏瑟你還記得你的最後一次任務嗎？要你殺掉同伴的那次。
那次也是因為涉及到了機器的存在，所以知情者都要被滅口。”
聽到最後兩句話的裏瑟頓時站了起來，他眼神犀利地望向了杜維：
“那是CIA秘密任務，你怎麽會知道？”
杜維輕笑一聲：
“秘密？在‘機器’麵前這可不算是個秘密，芬奇，你說對嗎？”
裏瑟立即將目光轉向了芬奇：
“你也知道？”
芬奇點點頭：
“忘了補充一點，為了讓機器擁有足夠的大數據，機器會自行嚐試黑入世界上的一切網絡。
所以你那次在國外的行動確實被機器忠實記錄下來了，這件事情世上本來隻有八個人知道。
但很顯然，現在是九個人了。”
芬奇將目光望向了杜維，他剛剛讓杜維自己解釋實際上也是一次試探。
任何人的隱秘過去若是沒有影像、文字資料的存在，那幾乎就等同於不存在。
可眼前的杜維卻真的能知曉裏瑟的過去。
要知道裏瑟假死的時候，這杜維還在念書，完全沒可能是當場目睹的。
排除一切不可能選項，那麽剩下的那個隻會是真相了。
這杜維真的擁有和機器共享視野的能力！
這個結論確實太離譜了，但想到同樣離譜的機器，芬奇也就慢慢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而逐漸平靜下來的裏瑟也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
驟然知道許多信息的他現在心裏十分不平靜，他需要時間去接受這個事實。
良久之後，他重新抬起頭看向了杜維：
“所以說，我們現在要利用你有限生命中的預知能力去拯救人們，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