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扶搖直上九萬裏
四月二十八日，瀑布城湖邊，一片朦朧的白色薄霧籠罩在湖的周圍，雷伊正坐在小馬紮上，雙手手持一支做工精致的魚竿。細不可見的魚線垂入平靜的湖麵，雷伊正在閉目釣魚，他呼吸著清新空氣，感受著魚竿傳來的細微律動，心中一片寧靜，靜靜等待著命運的魚兒上鉤……
“勳爵，勳爵，伯爵請您回城中去，法蘭人來了……”
一個家奴從白霧中匆忙跑出，來到雷伊身後恭敬的低聲說道。
“魚兒上鉤了，收好！吩咐後廚，我今天午餐要看到它了……”
雷伊感受著手中魚竿傳來拉扯感，熟練的溜起了魚，看起來行雲流水有著返璞歸真的意境，不一會兒，一尾肥美的鱒魚落入魚桶。他站起身，把魚桶和魚竿交給了旁邊候著的家奴，轉身回城，昂首闊步，雄姿英發。
雷伊看起來波瀾不驚，但是內心深處卻是波濤洶湧。一路上，他都在為汲取勝利果實的而興奮，阿基米德曾說過給我一個支點，我可以撬起地球；如今雷伊也將得到屬於自己的支點，此後再無掣肘。
從此他將改變這個世界，正式參與到世界風雲變幻的大潮中，將自己的烙印深深刻入曆史。他心中想起一句話“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覺得這是最是應景不過的了。
雷伊掃去心中的雜念，去迎接這個關鍵時刻。
…………
一隊法蘭人士兵乘坐著木船而來，上麵一個衣著華貴看起來地位很高的老人和一個衣著略差一點的中年男子官員，不過他們看起來都有些風塵仆仆。旁邊跟著兩艘木船，船上的家奴們正在為法蘭人引路，護衛。
碼頭旁，一場談判簽約的儀式剛剛布置好，莫萊茨伯爵和雷伊正在翹首等待法蘭人代表的到來。幾天前，就有嚶國代表傳消息過來，通知說買地的決議已經被兩國同意了，等到雷伊他們和法蘭人簽約和付賬後，這事就完結了，殖民地這邊已經向議院為他們申請嘉獎了。現在他們就等簽約，和法蘭人的矛盾就暫時告一段落了。
“父親，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雷伊看向莫萊茨伯爵問道。莫萊茨伯爵點了點頭，一招手，一個家奴捧著兩個錢袋走了過來。雷伊點了點頭，滿意的說道：“這樣準萬無一失了。”
沒有一會兒，法蘭人就到了。互相寒暄介紹一番後，正式進入談判簽約，四個人兩兩相對而坐，其他人都遠遠的站在儀式外。這次談判，那個中年官員是法蘭人正使馬尼克·利馬，新法蘭殖民地議會代表。
而那個老頭艾迪·薩沃伊則是副使，新法蘭總督沃德勒伊侯爵的管家，總督的代表；對於這次購地，兩國並沒有確定具體數額，隻是劃定了一個範圍，所以裏麵可操作的範圍太大了。
“兩位使者遠道而來，未能遠迎，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雷伊看著兩位使者先聲奪人，將兩個錢袋推到他們麵前。馬尼克和艾迪感受著手中沉甸甸的錢袋，連多日疲憊暗淡的臉色都重新煥發光彩。，兩人相視眼神交流了一下，馬尼克笑容滿麵的說“既然伯爵和勳爵如此客氣，那我就給兩位交個底，6萬英鎊，西經57°以東和北緯52°以北的拉布拉多半島地域就是羅德家族的了，如何？”
雷伊和莫萊茨伯爵相視而笑，雖然這個價格相對有些小貴但在目前的情況下已經非常不錯了，就答應下來了。本來要扯皮幾天的簽約，立刻就確定下來了。法蘭人也在瀑布城休整一天後帶著貨款與合約離開。
第二天，在法蘭人離開沒多久，就有有家奴匆忙報告在丘吉爾河上發現了逃亡而來的三名嚶國人。雷伊和莫萊茨伯爵一聽都顯得十分吃驚，連忙讓人將他們帶上來。
很快，三個看起來有些疲憊和渾身髒亂的嚶國人就來到他們麵前，不過這些人都十分虛弱，經過一頓豐盛的午餐後恢複正常後，通過他們不斷的描述，也給雷伊父子勾勒出了這些人眼中的哈德遜灣公司慘案。
根據這些逃難者描述，大概是四天前，從晚上開始，哈德遜灣公司在魯珀特領地中用於收購和儲存皮草的各個據點一個個都遭到了土著強者和魔物的襲擊，火焰和天雷從天而降，暴風摧毀了一切。
尤其是公司最重要的據點約克工廠幾乎被夷為平地被，坐鎮公司的兩位顧問大人也在襲擊中生死不知，連貨棧裏的貨物也不翼而飛。各個據點裏的人也隻有少部分在襲擊中幸運的逃了出來，此外也就是一些在外收購皮草的人活了下來。
本來較為安分的土著部落也開始反叛起來，不斷追殺他們，他們這些幸存者也隻是匆匆交流一下就各奔東西逃命去了。他們比較幸運從丘吉爾河中逆流而上進入了雷伊的地盤，但大部分幸存者還處於土著的追殺中，也有很大部分人可能逃進了法蘭人的地盤。
說完，三人都眼巴巴的看著雷伊和莫萊茨伯爵，隻見雷伊和莫萊茨伯爵都隻是低聲討論，沒有什麽反應。三人中地位最高的薩裏丁·拉普硬著頭皮說：“法蘭人知道後一定會趁機吞並我們公司的地盤，希望兩位能看在同為嚶國人的份上出手相助，公司一定會有厚報！”
竟有這等好事，看來戲沒白演，還沒開口想著怎麽誘導，自己就把刀遞上來了，那我就不客氣啦。
“這是你們公司的事，我們摻和進來會不會不妥？”雷伊強忍著笑意，皺著眉問道，讓人看起來覺得是想答應但是有些猶豫。
“當然可以，我們都是國王的人，都是友軍，要是等到通知本土再動手就遲了。”薩裏丁·拉普有些迫不及待的回答。他心想等到本土知道黃花菜都涼了，還有我什麽好處，現在在公司即將滅亡的危機關頭，我為公司找來了強援，此後一定會得到重用。
“那行吧，我們會竭力幫助你們公司，我們將派遣包括仆從軍在內的3500人和兩艘戰列艦前往哈德遜灣和魯珀特領地。”
“太好了！我可以讓我的兩個夥計作為你們的向導！請問您有前往本土的船嗎？可以送我回本土向國王和議院匯報情況嗎？”
薩裏丁·拉普一開始聽見雷伊他們同意了頓時鬆了口氣，隻是3500人會不會有些太多了。不過他沒有細想，隻是感覺他們太好心了，他現在心心念念的是率先回到本土去匯報情況，搶功和為自己邀功。
“當然！從著順流而下到裏戈萊特，我們正有一艘船要將毛皮收獲送回本土，你可以乘坐它回本土，隻要21天左右就能到達。”
“太好了！太感謝你們了！真是太感謝了！”薩裏丁高興的喜不自禁，雷伊和莫萊茨伯爵也對此十分滿意與開心。隻有旁邊兩個倒黴蛋還愣在被拋棄成為向導的噩耗裏。
薩裏丁歸心似箭，當天下午就迫不及待的順流而下前往回歸本土的海船了。
莫萊茨伯爵和雷伊也在收拾好物資後也急匆匆的帶領著已經擴充到4300人的隊伍順著丘吉爾河順流前往哈德遜灣魯珀特領地。
…………
五月二十二日，霧都，就在薩裏丁前腳邁入哈德遜灣公司本土總部沒多久，有關哈德遜灣公司被土著毀滅了所有據點和皮草，失去了對魯珀特領地的控製權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霧都，當時皮草的價格就應聲而漲，羅德家族運回的皮草也在此期間大發橫財。
就在布雷頓為皮草價格不斷上漲而開心的同時，哈德遜灣公司的股東和股東代表都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無數暴怒的“媽了法克”從這些上流人物嘴中飆出，但這也隻是無能狂怒而已。畢竟北格雷克離本土太遠了，他們的到的消息已經過時，目前也不知道魯珀特領地現在的具體情況。
對於薩裏丁請求羅德家族出兵也無能為力了，這是當時最好的選擇，哪怕羅德家族不懷好意，這裏大家都看出來了，畢竟誰會因為是同一個國家的原因真刀真槍派3500士兵幫助你，事出反常必有妖，戰爭打的就是真金白銀。現在事情已經發生，就怕羅德家族呆在魯珀特領地不走了，得想辦法把損失降到最低。
最後，經過國王和議院裏的貴族同羅德家族的代表布雷頓商量得出一個大家都勉強能接受的解決方案。
從今年起（即羅德家族的雷伊與莫萊茨從國王特使手中知曉本消息起），羅德家族將獨享哈德遜灣公司未來三年的收益作為軍費，此後羅德將作為哈德遜灣公司在北格雷克的最高管理人。
三年後，羅德家族享有哈德遜灣公司15%的股份，將要維護哈德遜灣公司在北格雷克的特權與統治。今年年底前，羅德家族付給議院8萬英鎊，付給國王10萬英鎊，莫萊茨伯爵回國授予魯珀特侯爵，雷伊為紐芬蘭伯爵。
無數小股東都對哈德遜灣公司破口大罵，實在是太坑了，從1697年起到1713年，公司領地被法蘭國占領了沒有任何收益，到了1713年收回領地後為了重建公司花了大筆錢，現在剛剛盈利才幾年啊公司又沒了收益，股份還縮水了，到後麵還得投錢，簡直就是天坑。
……
話說兩頭，在魯珀特領地東征西討的雷伊和莫萊茨伯爵卻是異常開心，莫萊茨伯爵表示他從來沒有打過這樣的仗：隻要消滅一小部分的頑固敵人，剩下的都迎頭拜倒，雷伊也爽得起飛，直接感歎這才是小說裏主角該有的待遇。
隨著時間推移，雷伊他們的隊伍如同滾雪球一般壯大起來了。當收到布雷頓發來的傳真時，他們已經快將魯珀特領地征服了一半，手下也將近有五六萬人了，看完傳真雷伊不由感慨：王業之基由此開，自己終於開始如主角般要起飛遨遊了……